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安蓝心已经安稳地睡着了,不叫也不流泪了,只是脸上干了的泪痕还清晰可见。安守至坐在床沿,看着她,心疼得要死,而我,站在门口,看着安守至,心疼得要死。不明白为什么爱情就是可以那样完美的错位,不明白为什么一些人一直等不到另一些人的回眸,爱与不爱,从来都那样决然吗?
“南南,你来了,怎么不说。”
“怕吵到你们呀,其实这样蛮好的,你看着她,我看着你。”
“傻瓜,什么你看我我看你的,看来看去干嘛啊。笨死了啦。”我突然想起第一次与安蓝心相遇的时候,她也是说,笨死了啦,从此我的生命开始绚丽多彩起来了,而此刻听到安守至说我笨死了啦,我的心里却那么难受。鼻子酸酸的,泪就挤了出来。
“南南,你怎么啦。”
“没事,打嗝给酒气呛的。”
“哦,那我给你泡杯茶吧。你先到老过房里坐一下,现在只有那里空了。”
“好。”我乖巧地进了老过的房间,窗户开着,我看见田野上的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有人说每只萤火虫都是只痴情郎,之所以能耐住这样的寒冷在冬夜里发出不被世人重视的微光,那是因为他要用这光在他的妻子面前为它引路,让她能在夜间与之同行。
阿至,下辈子好吗?当我的萤火虫,在这样的冬夜,带我飞翔。
“发什么呆呢?来,喝点茶吧,会好点的。”守至端着杯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有血丝了,那双我最爱的手也因为刚冲过水而红肿了,我看着一阵的心疼。忙接过他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没有,阿至,能抱一下我吗?我好冷。”
“傻瓜。”阿至把我拥进怀里,而我,则用双手把他的手紧紧地握在里面。
“很冷吗?”
“嗯。”他反握我的手,然后一起塞到他的棉衣口袋里,“被子都拿出去了吗?”
我点头,靠紧一点他,“阿至,安蓝心是个伤痕累累的孩子吧?她总是打打闹闹,可是我知道,她并不开心。”
“是的,安蓝心不快乐。”守至用力地抱紧我,我知道接踵而来的悲伤,需要我和他一起来承担,因此我也加深了握着他的手的力度。
“和我说说安蓝心的故事好吗?我想知道,我是她的朋友,我心疼她。”我抬头看天空,这时候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窗前。传说中流星能实现人们的愿望,但是有没有想过,在它们璀璨而孤独地划落的瞬间,它们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好吧。”安守至轻轻地理了一下我的头发,把我放在他口袋里那么久却依然冰凉的手放进他的胸膛里,“这样好点了吧。”他问,炽热的体温传过来,我不习惯地缩了缩,然后由他拿着我的手一动不动地放在他的胸膛里。
夜,更浓一点了。
疯狂的人们,都已经归来了吗?那些准备今晚求爱的心,是否都得到应允了呢,还有已经开始了的故事,能否在明天起来之后继续发展下去?
人生,如此无常,人生,如此无助!
第十七章无法愈合和的伤
安蓝心的过去要开始于她的母亲。
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她拥有别人无法猜测也满足不了的野心。
在她是少女的时候是那样,在她嫁给安蓝心爸爸后也是那样,结婚后的她仍不停的认识外面的男人,不停的出去。对家里的事情都是不管不顾的,甚至刚出生不久的安蓝心,也从来没有本事留住她。是对于七八十年代的中国来说,那是一个女人最不可饶恕的罪恶。
那段时间村子里评论得很厉害,连我们这些这么小的孩子,直至我们懂事那就成为我们人生的记忆中第一个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