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座位安排公布的那天,我和安蓝心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去找我们的位置,其实教学楼大厅是有公布的,但是人太多,我怕安蓝心的霸道又会引起另一场战争,于是素有爱国主义修养的我决定为国牺牲—我的一点点时间。
“呵,这家伙这么也在呀。”安蓝心指着个陌生的名字对我说,笑得春暖花开。
“谁呀,这么神。”我搔搔脑袋,看向她指着的名字,并以最快的速度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这名字的内容,结果一无所获。“什么人呀,我不认识呀。”
“你当然不认识呀,我又没说你认识。不过,你收买我吧,这样明天我就把他介绍给你,好帅的,包你流口水。”
“这事可希奇着呢,我方南南会为一个男生流口水呀。”
“那可不一定哦。”她对着我不怀好意地笑,抢过我手里抄好的座位号,跑了下去。
“瞎掰。”我说,跟着她走下去,一边在脑里构思了一下,我对着一个漂亮男生流口水的模样,觉得实在是丢脸,然后摸摸头,笑自己笨。
第二天,为了介绍那事,我和安蓝心提前一个小时进了考场,坐在那里装学生,背古诗,记单词,学校里的小型考试是不大讲究的,多是可以先进考场自习一番后才看到老师懒洋洋地抱着试卷近来,对此学校的解释充分有理:严明的考风是学生自己遵守出来的。安蓝心说“他这样说多好呀,就是将来出了个什么事儿的话,我们也不能怪学校,否则就是拉屎不出怨土地硬了。”然后我只能很佩服安蓝心的随机应变力,比如我,就不能那么贴切地把学生和屎,学校和土地的微妙关系表现出来,可是想了想,被人说是屎的滋味还真的不怎么好受。
话说,我们等了那么久,学生也学生累了,还是见不到那个所谓帅哥的出现,多多少少有些丧气,此时安蓝心突然一拍我的大腿,害我跳上三百尺后再以瀑布一样的冲劲下降,降到半空的时候,安蓝心终于说出了她的发现:“阿至那家伙,从来都不会早到,也从来都不会迟到。小学的时候,他上个厕所也都那么准时。”
“不会吧,他什么人呀。”
“循规蹈矩的人,有健康的人生观,向上的生活态度,永远相信自己能活出个人样,至少得是个什么家的。一年级的时候他的梦想是作家,三年级就变成音乐家,要毕业的时候就再摇身一变,成了画家,至于现在,就不知道了,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有三四年了吧。”
“那他成绩呢?好吗?”
“还可以,如果我不在,他一般都能拿第一的。”
“那么厉害呀,那你那时候不是……”
我正想问她当年怎么风光的时候老师抱着卷子进来了,与此同时,一个男孩走了进来,白色的上衣,解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周围白嫩的皮肤,灰色的粗布裤子把他修长的腿烘托得完美。垂下来的头发恰到好处地散落在眼边。而那双眼睛,帅气,冷酷,还有约隐约现的忧伤。他看向安蓝心,微笑了一下,显然早知道她在那里了,然后回到他的位置上坐下来。
那两个小时我几乎不怎么做试卷,就瞪着安守至的脸死命地看,然后在‘完蛋了’的哭叫中交上了平生第一张不负责任的考卷,父亲大人,你要原谅女儿呀,因为再怎么她也是一女人,有七情六欲的呀。
“南南,快点呀。”安蓝心扯着嗓子对我叫,然后又换种语调和安守至说话,边说边看向慢吞吞的我,其实我不是不能快,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控制我流口水的冲动,以免被安蓝心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