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节『秀外慧中』
也难怪老酒鬼听了之后会反应这么大，老酒鬼年轻时，大鹏还没有进驻飞禽谷，那时候的毒山就没有什么人敢进去了，何况现在这里已成了大鹏的外围领地，在爬山的时候更是多了大鹏的威胁。
在大鹏未进驻飞禽谷前，药剂师一般只需带一两个实力较强关系够铁的武者前往毒山，只要药剂师拥有对付那些毒素的能力，山口内魔兽的实力倒也不惧，一个高级水准的武者便能应付那些魔兽。但是自从大鹏进驻飞禽谷后，那就完全不同了，在爬上毒山前，药剂师的队伍必须拥有应对大鹏袭击的实力，这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够胜任的了，而队伍人数越多，就越容易被大鹏发现，就算进入了毒山的山口内部，药剂师也难以顾及这么多的队伍成员，碰到突发状况，难免会造成*人员中毒死亡。
假如说150年前进入毒山的难度用数字来表示是100的话，那么，现在进入毒山的难度起码超过了300。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去毒山和去自杀没有太大的区别，现在没有雇佣兵会傻得去接受与毒山相关的任务，也很少有探险者胆敢去毒山，虽然毒山离南都城才1天多点的车程，但那里无疑已经成了凶险之地，甚至已经有人提议将毒山列为第五大险地，但是由于毒山占地面积过小，另外前人中也有到达毒山最深处的先例，所以毒山未能被批准为第五大险地。就算毒山没有其他四大险地神秘。但是现在的毒山无疑是万分凶险地，起码从进入毒山和四大险地的人员死亡率上看，毒山的死亡率甚至比四大险地都要高出一倍不止，因为剧毒比起强大的魔兽更直接、更致命、更无道理。
老酒鬼波尔多是个老佣兵，还是个资深探险者，对毒山自然有所了解，他把这些情况简单地讲给凌长风听后。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凌长风现在都有在奥姆面前开溜的想法了。就连奥姆听后也有些消沉，毕竟毒山是一个凶险之地。就算最伟大的药剂师也不会有十足地把握，何况路上的大鹏就非常不好对付。毒山地历史和伤亡记录摆在那里，不由得奥姆不接受。
就在气氛有些僵的时候，一盘盘的色、形、香、味俱全的菜肴被侍者端了进来，一看到这些菜肴，老酒鬼和老顽童好像一下子就换了一个人，眼睛被桌上的美味菜肴所装满。鼻子深深地吸着菜香，不时地感叹一下，食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们的手里。
凌长风也很快就被菜肴所吸引，暂时忘掉了毒山和飞禽谷，轻轻地捏起食签。食签是精灵族常用的一种餐具，从外形上看是牙签地放大版，长度有两个手掌那么长。食签是用一种坚韧的木材制作而成的，头部被削得尖尖的。食签的中段有些柔和的花纹，那是拇指、食指和中指捏食签时所碰触地方，可以防止打滑，现在的凌长风已经习惯了使用这种食签，使起来也有模有样。
“奥姆老小子，你那些破事就先放放。啊……真香，孙女婿，你是第一次尝我宝贝孙女的手艺，等你尝过一次后，我保证你就再也忘不掉那美妙地滋味了……哈哈……”老酒鬼用食签戳中一条粉红细嫩的小虾，在鼻子边轻轻地闻了一下，慢悠悠地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
“对对……天大地大，茹茹的菜最大……要是我再年轻100岁，吃过这样的菜，无论如何都要把茹茹追到手……嗯……好吃……”老顽童奥姆对凌长风挑了挑充满着**意味的眉头。然后便自顾自地挑了一块雪白细腻的肉块咂吧起嘴来。
看来这两个老不死地挺会调节生活情趣的。很懂得享受，凌长风摇了摇头。准备尝尝味道。自己眼前有一盘摆成一朵盛开鲜花状的菜肴，装点成花瓣的是嫩白的肉片，中间花蕾用的是粉红的肉瓣，凌长风用食签叉中边缘的花瓣状肉片，刚要往嘴里送，便被小白狐在半路打劫走了，看到小白狐那得意而享受的样子，凌长风也不顾形象，快速地戳起一瓣肉送进嘴里，那细腻鲜嫩顺滑的滋味让舌头一个打颤，差点误咬了自己地舌尖，凌长风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果真是回味无穷，怪不得两个老不死地这么享受，绝美的女子加上如此美味地菜肴，凌长风心里又是一动。
就在凌长风还在回味和幻想的时候，老酒鬼将一盘菜抛到此时正在恭敬地垂涎三尺的齐炙手上，把齐炙打发到外面去后，老酒鬼波尔多又亲自给凌长风斟满了一杯酒：“小子……现在知道好处了吧，有多少人想尝却没有机会！来来……咱俩先喝上几杯……对了，奥姆老小子，不准你再在这里提你那点破事。”
老顽童奥姆正在尽情享受美食，已经没空搭理别人，嘴里哼唧哼唧地含糊应和着。
凌长风兴头一起，便和老酒鬼干了一杯，用食签将桌子上的菜肴各叉了一些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和小白狐分享，再抓起身边的一个小酒坛给老顽童和老酒鬼斟满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晚辈凌长风借这杯酒敬两位前辈一杯。”
“对对对……，今朝有酒今朝醉……”老酒鬼波尔多开心地举杯一饮而尽。
“好个明日愁来明日愁！好好好……”老顽童奥姆也小饮一口：“那就明日再愁。”
老酒鬼关注的是前半句中的“酒”和“醉”，老顽童关注的是后半句中的“愁”，这诗句正好迎合了两个老家伙在这一刻的心境，两个老家伙一再念叨着诗句。不停地赞凌长风说的好，同时也没有忘记往嘴巴里送美味菜肴。
这时门口传来了茹茹老板娘地声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凌大人好诗句，希望茹茹今天的酒菜真的能够让大家忘却忧愁。”
老酒鬼哈哈一笑：“何止忘记忧愁，我看他们都要把整个人忘记在这里了。哈哈……”
凌长风目光投向门口的时候，茹茹老板娘正好微微一笑，手托一个莹白玉盘。腰肢轻扭，媚眼如水。娉婷而来，凌长风却又看得痴了，一时忘了那桌山珍海味，现场用真人动作诠释起秀色可餐这个成语的含义。
茹茹来到凌长风身边，将那玉盘轻轻地放到桌子最中间，取过一支食签，动作优美而轻柔地刺入玉盘内泛着金黄色亮光的大小刚好可以一口吞下的圆球中：“凌大人。这道菜人称『玉盘金珠』，不过我还是喜欢称之为『秀外慧中』，这金色外皮是将松山火鸡地脆皮炸松炸脆后涂上特有的调味料制作而成地，金色外皮内包裹的是糯嫩可口的香云层，这香云层主料是香藕和云菜，故名香云，香云层内部则是『鳀鱼』的眼睛，真正的味道到最后您才能亲身体会到。不知凌大人可愿意品尝？”
凌长风看着面前白皙细嫩的手指，手指上夹的食签反而被他忽略了，痴痴地胡思乱想起来：“『秀外慧中』，难道是想向我暗示什么吗？光凭这一手美味手艺，她也当得起秀外慧中了。她说真正地味道只有到最后才能亲身体验，难道是在暗喻吗？这道『秀外慧中』！泛着美丽光芒的金色外皮。除去那层美丽的表层后，里面是糯嫩可口的香云层……，再往里面还有一层，需要我最后去亲自体验！吃这道菜，就好像自己真的在追求秀外慧中的美女似地。”
“凌大人……难道您不喜欢这道菜吗？”
直到茹茹将食签递到凌长风的眼前，凌长风才从胡思乱想中反应过来，暗骂一声自恋，便忙乱而尴尬地接过食签，不小心又和茹茹的小指头碰触了一下，凌长风只觉得身体如遭电击。拿着食签地手一下子便僵硬了。
“当然……喜欢。茹茹老板娘的拿手菜如果我不尝尝的话，会一生遗憾的。”凌长风尽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可惜尴尬的脸色和僵硬的动作出卖了他地内心。
而此时，老酒鬼和老顽童为了早点尝尝这美味，已经在玉盘上方展开了食签肉搏战。
凌长风在茹茹老板娘美目的关注下，僵硬地将『秀外慧中』的圆球塞入口中，圆球一触到舌头，凌长风心里居然一下子冒出连着舌头一起吞下的想法，幸好这想法在下一刻便消失了。轻轻地舔了舔，表皮果然香脆无比，喷薄而出的香味冲入鼻孔，让凌长风很想让圆球就这样永留口中。最后，凌长风还是下定决心狠狠地咬开那一层脆皮，舌尖体会到一种糯腻的触觉，嫩嫩的，柔柔的，透着一股清香，这股清香和原来那股脆香汇合在一起，让凌长风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舌头再微微一卷，上面立刻传来甜腻可口的温和味觉，就像自己的舌头正和情人地舌头纠缠在一起，那种美到心里地感觉……。慢慢的，凌长风地舌头碰触到了一个清凉小球，看来这就是『鳀鱼』的眼睛了，也是茹茹说需要自己用心去体验的最后一层了。
轻轻地将那个清凉的小球咬开一个小缺口，里面缓缓溢出一股鲜咸适口的清凉液体，这股清凉液体与残留在口中的香云层一相遇，舌头部位便传来一种爆炸开来的鲜甜味觉，其中还混合着辣味、咸味和酸味，这是一种让人全身为之震颤的味觉极致。此时舌部的味蕾也尽情地绽放开来，去迎接那爆开来的味觉火花，去体会那一阵阵的快乐到心底的新鲜体验。慢慢的，那种令人震颤的快乐逐渐消退，那些爆炸开来的味觉火花慢慢减少，『鳀鱼』眼睛中的清凉的液体还在往外缓缓流出，这时凌长风嘴中居然有了一丝苦涩，刚好弥补了快感**消退后的那一刻空虚，这一丝苦涩来到的时间是那么恰当，让凌长风整个人都像是有了着落，不再为快乐的消退而感到惶恐和不知所措。舌头迎上那股清凉，心情慢慢平复，味蕾也逐渐地回复常态，那一股淡淡的、凉凉的、略带苦涩的味道渗入周身百骸，慢慢地化了开来，直让凌长风觉得全身舒泰，神清志明。
一颗『秀外慧中』在口里消失了，但那味道却铭刻在了凌长风的心底，再也无法忘怀，凌长风知道自己也将永远无法忘怀身边那位秀外慧中的神奇女子，是她，用一道菜让凌长风体味到了人生的真谛。凌长风缓缓睁开眼睛，这时的眼神是清澈而深邃的，看得正在注视凌长风的茹茹微微脸红，茹茹老板娘不自觉地微微偏了偏目光，对凌长风软语问道：“凌大人能否对这道菜做个点评？”
凌长风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才点头道：
“一道菜道尽人生百态，
一道菜说出生活态度，
一道菜表达一种心境，
一道菜寓意一份情思。……”
凌长风着重强调了最后的“情思”两字，说得茹茹老板娘一脸羞红，眼中更是荡漾起似水的柔情，她却也不说什么，望着桌子上的玉盘不知道在想什么。让正在注意她的凌长风内心涌起一阵遐思，巴不得一下子将她揽入怀中好好疼爱。
此刻的老顽童和老酒鬼也都像刚才的凌长风那样，正在闭目体会口中的美味，老酒鬼在听了凌长风的点评后，突然睁开眼睛拍起手来：“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我乖孙女的招牌菜里，原来还藏着一份情思呢？让你一说我就明白了，不亏是我亲自挑中的孙女婿，一语中的……哈哈……”
“大爷爷！什么孙女婿？老是这样没正经的！哼……”茹茹老板娘轻挪到老酒鬼面前，照着老酒鬼就是一顿粉拳，而老酒鬼却很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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