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政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张风心中狂震,灵魂战粟,脚竟然感到有些发软,差一点跪倒在地。
“这是双怎样的眼睛,霸气!至高!无上!苍茫!无情!视天地众生如蝼蚁!视人间万物如刍狗!”张风此时心中就算用翻江倒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刚才虽然仅有短暂的一刹那,可那深入骨髓的一幕却永远刻印在张风心中。
而赵姬和阿青却没有发现这种情况,那是他们的修为太低。
“娘!”一声熟悉的称呼再次回响在赵姬耳边。赵姬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剧烈颤抖,想往前走一步抱起眼前的孩儿。可又担心他会在下一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担心这不过是一场梦。腿脚竟然激动得想走又走不了。
就在赵姬还在发傻的时候,突然感到一个身影扑在自己怀中。
“多么熟悉,多么熟悉!”
那身影正是吕政。母子二人就这样紧紧地抱住,赵姬不断地哭泣。“孩子,你可知道娘有多么担心你吗?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娘挡那一棍。”
吕政仅仅是靠在赵姬怀中却并不答。因为那梦幻般的一幕还在吕政脑中浮现,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日吕政将要死的时候,发生了改变他一生的一幕。
“要死了吗?”吕政只感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疼痛逐渐消失,意识也逐渐模糊,整个人的记忆好像被撕开一样,分成一块一块,竟然无法重新组合。
“不!谁也不能夺我性命!哪怕你是天是神!也不可以!”一股强烈的意志在心中升起,无法无天,不惧万物,哪怕你是天地造化,不管你是宇宙规则,我只要重生,我只要复活。这股意志一升起,灵魂消散的速度竟然变慢了许多,但是却仅仅变慢了,还是不能改变灵魂消失的事实,意识还在消散,记忆还在变得模糊。
就在吕政感到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嗯,不错,不错,竟然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抗衡死亡,抗衡那虚无天道。朕所看上的弟子果然不同一般。哈哈哈哈哈”这声音如海如狱,虽然微小,可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威严,让人心底深处不由的感到一种臣服,一种无奈。
“谁!”吕政本来在不断地挣扎,不停地抗拒自己的死亡。陡然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惊,自己身上什么时候竟然有另一个人。
“小子,想我救你吗?”那威严的声音继续传达下来,落在吕政耳边,吕政感到如同天地之威一般,高不可攀,深不可测。
“救我?你要我做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吕政问道,虽然死亡近在眼前,但吕政却好像不在乎一样,向那人问理由。
“为什么救你,觉得你比较合适当我的继承人罢了。还有朕看你比较顺眼,这理由可以吗?”虽然此人话中带着一丝询问,可语气中却充满了绝对,充满着强硬。就好像在说“你必须回答可以”一样。
“好,你若救我性命,我便当你的弟子。”吕政此时也是求生心切。再说,做他的弟子对吕政又没有坏处。虽然吕政现在还不明白他是谁,但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能求生,管你是谁,先把老子给救了再说。
“好!好!好!”那声音带着狂喜,竟然连说三个“好”字。就好像一个孤独了亿万年的绝世高手在自己大限将至,一身武学无处可传,突然得到一个资质逆天的练武奇才一样。
“那我该怎么办,你说救我,总不可能就这样呀?”吕政急忙道,毕竟谁也不想在死亡边缘多呆一阵。
“好,集中精神,朕要施展逆天手段,将你从茫茫天道,无边规则之中救下来。”
吕政听到这声音,连忙摒弃一切杂念。一开始还没什么,只是灵魂变得凝聚了很多。消散的灵魂既然又回来了,一切一切竟然又恢复了。吕政刚要说几句感谢的话。
可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股愤怒的情绪冲击着吕政的灵魂。愤怒!无边的愤怒!天道好像遭到了挑衅,造化的威严似乎遭到了亵渎。吕政只觉这一刻,天塌了!地毁了!末日!毁灭!黄昏!
灵魂在颤抖,心灵在破碎,神魂在消散!
“啊!啊!啊!”吕政嘶声大叫起来,“好恐怖!好恐怖!不要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小子,就这样就害怕了吗!快醒来!不就是天道法则吗,有什么害怕的,醒来!坚强点!毁灭他!用你的意志!”那威严的声音又继续传递下来,不断的冲击着吕政的灵魂,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意志,一种坚强不屈的尊严,一种逆天而行的霸气。
吕政听到那声音,灵魂一个颤抖。陡然回醒过来。神情一阵后怕,但转而变得无比的愤怒,熊熊怒火在燃烧。吕政怒吼道:“混蛋!你竟敢要我命!我杀了你!”吕政杀气在沸腾,一股实质般的怒火冲天而起,直逼那无尽苍穹。
“好!小子!就这样!皇帝的威严不容亵渎!犯我帝威者,虽远必诛!虽然你没什么法力,但这种精神难得可贵。再坚持一下!很快便好了。”那声音充满着满意,充满着欣慰。对吕政的做法很认同。
吕政以强悍的精神与这天进行搏杀。毕竟,吕政是已死之人,而又想复活,这本来便违背天地秩序,不被天地所容。不进行生死之战,那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吕政毕竟精神有限,而天地威严却是无边无际,浩瀚无穷。吕政仿佛看到天空之上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凝聚成形。虽然这里片空间没有天,而手掌也无法看到,但这种感觉却真真切切的告诉吕政,这是一切都是真的。一只无影无形的手掌正要击落下来,将吕政碾成齑粉。
“天道之掌!看来这小子真的是逆天夺命之人!”一声惊呼响起。
吕政并未听到那人的声音,此时的他只觉得心神疲惫,昏昏欲睡,心中暗道:“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就在吕政将要沉睡之际,一道金光疾飞而来,直接将吕政的神魂给包裹起来,而那金光又分出一大部分,化为一只金色手掌,与那无影无形天道之掌碰了一掌。
刹那之间,天地归为寂静,万物化为齑粉,时间停止了流动,空间被冻结了起来。一切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宇宙初开,规则变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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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政悠悠醒来,只觉的自己好像身处在一片浩瀚无际的平原上,脚下所踩的地面并非是泥土,而是金光闪闪的一种不知名的物质,似金非金,似石非石。走在上面,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吕政再看看了自己,顿时吓了一大跳。自己怎么变成虚影了,洁白透明,想摸摸自己的脸,可手刚刚碰到头的时候,却给自己一种如水般的触感,手竟然直接穿过脑袋。自己的脑袋仿佛变成了空气,竟无法触摸。
“别在摸了,这仅仅是你的灵魂。”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吕政大惊,道:“出来,你是谁?”
吕政说完,前方一个人影顿时印入眼帘,由远而近,缓缓走来。
来人身长九尺,一袭金色长袍,长袍之上竟然雕刻着九条与蛇类似的不知名生物。弯弯曲曲地盘在长袍上,这九双眼睛充满着莫大的威严,九条生物呼之欲出,形态逼真。
吕政再抬头一看,见他带着平天冠,珠帘垂下把脸都遮住,看不清楚任何的面目。虽然吕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脸遮住,但却觉得这样和合理,可以给人一种天威难测之感,更加突出此人的威严与霸气。腰间一把长剑横立,带着无穷无尽的战争杀伐之气。
“怎么样?觉得朕的寝宫如何?”来人看向吕政,说道。
吕政被他看的心惊胆战,腿脚发软,差点跪倒在地。眼神一狠,定了定神。
“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感到心惊胆战,感到莫大威严。你究竟是谁?”吕政没有回答他的话,厉声问道,因为来人让他感到一阵不舒服,就好像自己不得不臣服在他脚下一样,不得不回答他的话一样,让他与生俱来的狂傲受到了挑衅。
来人对于吕政的无理,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道:“哈!哈!哈!很不错,竟然没有在朕的威严下臣服,这可是亿万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朕是谁?朕是皇帝!你可以叫我皇上,或者陛下,叫圣上也可以。”
“朕?皇帝?皇上?陛下?圣上?什么意思?我不懂。”吕政疑惑地问道。至于来人所说的这几个词,他一个都听不懂。
当今天下,六国的国君都称作大王,国君都自称“寡人”。而“皇帝”和“朕”一词,吕政简直闻所未闻。
“不懂?这也对,朕已经失踪了数亿年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自然不知道。恐怕,当今宇宙,只有仙界的那些老怪物听说过朕的大名吧。”皇帝哀声道,语气中充满无限的怀念与感叹。
“什么!数亿年!”吕政嘶声大叫,眼珠子都似乎要瞪了出来。但转而便是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几亿年,怎么可能。”
皇帝向吕政扫了一眼,强压着怒意,冷冷道:“小子,若是你在朕以前所统治的时代,敢这样骂朕,恐怕早已被朕一掌劈死,不!劈死算对你的恩宠,应该让你生不如死。”
吕政大惊:“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好了,朕也不计较你的无理了。管你信不信,到时候你便会明白。跪下,磕头,拜师吧。”皇帝摆摆手,示意他跪下。
“还在发什么楞!快跪下!在救你之前,你答应过朕的!跪下!”皇帝看到吕政还在发呆,心中一阵大怒,厉声喝道。
“为什么要跪下,不跪不可以吗?”吕政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可怎么也不肯跪下,嘴硬道。
“不可以!”皇帝用不带有丝毫商量的口气说道,“我救了你,你总得报答我吧。”皇帝说完,身子竟然露出几分疲惫之色。看来刚才与那天道之掌对碰了一下,让他的本来受伤的身体更加严重。
吕政看到皇帝露出的伤势,想到刚才他为了救自己竟然受了伤。轻声问道:“你没事吧,皇上。不管怎么说,你我二人素不相识,却肯为我做那么多事。从小到大,只有娘对我好,而你现在,你也对我那么好,这个头,磕定你了。”
吕政说完,便跪倒在地,高声大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然后,磕了个响头。
皇帝看着吕政跪倒在地,平天冠珠帘垂下的后面竟然难得地露出一分欣慰,可是看到吕政仅仅磕了一个响头,有些不满地说道:“怎么才一个,要三跪九叩!”
吕政无奈,只能行三跪九叩大礼。
“好了,起来吧。”皇帝看到吕政磕头完后,将他虚扶起来。
“本来为师的岁月就已经不多了,刚才又与那天道之掌对碰了一下,恐怕难活过今天,今日为师所说,你一定要深深记住!”皇帝不再以“朕”自称,而是以“为师”。
“师父你---”吕政看到他这样,眼睛有些湿润,关心道。从小他便与母亲相依为命,今日碰到又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可是却就要死了。内心的难过自然不必多说。
皇帝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听我说。”
吕政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地听着他的话。
“其实我是上古皇帝,统治天地八荒,无边宇宙的至强者,可是我却败了!”吕政静静地听着皇帝说,“今日我便告诉你个大秘密,就是上古皇帝为何会消失,为师为何会失去主宰地位,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皇帝说完,吕政只感觉一股愤怒,肃杀的情绪弥漫心头,无边霸气,顿时心神狂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