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很明确,那么做起事情就要简单很多。云生和杨柳不到傍晚就弄清楚了仇乡长回家的必经之路,并且也已经选择好了截杀的地点。
夜黑风高杀人夜!
如麻花乡这样的荒草丛遍地之处,天然就是侠士行侠仗义的好地方。虽然就眼下的形势来说,行侠仗义远不如搜集证据将仇乡长告上法庭来得安全可靠,但是云生他们并不是走这条道路的好汉。
人各有志,既然结果是一样的,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漆黑一片的矮树底下,两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躲在黑暗中。没有一句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大路。
焦灼的等待一直持续到夜深,云生看了看花五块钱买来的电子手表,时针刚好定格在凌晨一点。
皓月当空,树影被拉得非常狭长。若只是这样,实在太单薄,于是伴随着一阵呼呼啦啦的声音,来了一辆汽车。
汽车是比较适合乡间行驶的吉普,云生就挺喜欢这种车,大气!那车牌他也从某类汽车杂志上熟悉到,是叫大切尔诺。
“不好,那是乡里的公车。乡长肯定在里面!怎么办?”杨柳压低着声音赶紧提醒云生,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很急切。
云生其实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本来就猜想乡长有可能在车里,要不然也没谁会大晚上开车走这条路了。
既然是乡里的公车,那么仇乡长十有八九正如杨柳所说,就在吉普车内!
百密一疏。
云生眉头皱得紧紧的,却没有办法,只能望着汽车远去。这种时候总不能直接杀出去找汽车的麻烦,且不说来不来得及,就算来得及,恐怕也不会有效果,只能是打草惊蛇。
云生多么希望这时候汽车能出毛病啊。如果是那样,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结果了仇乡长这个祸害。即使被人知道也无所谓了。
着急的杨柳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云生看在眼里,却无暇过多关注了。他死死盯着汽车,还是希望车子能爆胎之类的。
可惜,那种概率无限接近于零,而他也不足以引起一个震惊海内外的奇迹。于是,仇乡长的悲剧没有发生。
“走吧,现在赶回去,去他家里。”杨柳看着汽车在视线尽头消失不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云生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看了看杨柳的眼睛,从中看到了炽热。热情是会感染的,所以云生点点头,开始顺着山路跑起来。
杨柳一咧嘴,搓搓手之后,跟了上去。
若是云生自己的话,绝对可以赶上大切尔诺的速度,但是有杨柳在,他当然好全力冲刺。
即使这般,在切尔诺还没有离开乡长家的时候,云生他们也还是赶回来了。
乡长的家里一楼正亮着灯火,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传出来。
刚赶过来的杨柳大口大口猛-喘粗气,云生特地等他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蹑手蹑脚的往乡长家一楼窗户底下探去。
慢慢来到窗口处,正好能听到里面清晰的说话声。乡间的建筑纵使是三层楼,也没有多少隔音的效果,要不然上次云生可没那么容易得到情报。
老头是公平的,会给你制造阻力,同时也会给你提供便利。
“小陈,老仇是不是不醒人事了?”乡长夫人问得很急切。
初听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乡长夫人关心才如此,但是总感觉味道有些不对劲。
“嗯,老家伙被灌得不轻,今天我们要是做什么的话他铁定不知道。对了,小畜生在家么?”这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透着淫-邪的放浪调调。
“冤家,说话好听点嘛,那可是我儿子。”乡长夫人的声音更加发嗲,哪有一点为别人说自己儿子是畜牲而生气。
“呵,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年轻人非常放肆。
并且他说完话之后,传出了乡长夫人非常享受的呻-吟。也不知道年轻人做了什么举动,效果可以如此明显。
云生回头看了看杨柳,杨柳这时候的脸有些微红,看来是被两人不堪的表演给拨弄得不轻。
云生嘿嘿一笑,不理会他,省得增添更多尴尬。他转过头去,继续听里面的动静。可是杨柳这时却撞了撞他的胳膊,杨柳不敢说话,指了指楼上昨天亮灯的房间。
云生明白,杨柳这是想要上去暗杀仇乡长。云生示意他稍安勿躁,而自己则在想要怎么实施行动才最适宜。
过了一会儿,眼神明显变得兴奋起来的云生忽然回头问杨柳:“你的飞刀技术现在怎样?”
问话的声音极小。
杨柳不敢发话回答,于是很有信心的拍了拍自己腰间放匕首的位置,意思很明显。
云生嘴角翘起,望着楼上无声的笑了出来,然后又压低分贝跟杨柳说:“等下你从窗户那里找准最好的时机动手。记住,我说的是最好的!”
云生非常严肃的对杨柳交代。如此认真的云生,也只有那次杨柳和仇胖子一起伏击云生的时候他才出现过。
忽然想起往事,杨柳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那时杀气与霸气同在的云生,他差点就要忘记了,这下才发现原来身边的少年一直都是一个杀神,只是隐藏得很好罢了。
杨柳艰难的点点头,也是泛着炽热的眼光与云生对视。不同的是,他有些闪烁,并不如云生来得稳重。
有些人说从一个人的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能力,而眼睛其实也一样。
在重要的场合,不自信的人若是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手里的同一种动作持续稍微长一点时间,手就会不自觉微微发抖起来。
同理可论证,不怎么坚定人在紧张的时候眼神也会闪烁。
杨柳当然紧张,但是他别无选择。
所以云生确信,不得不做的时候,杨柳会果断出手。他终于放心的一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云生为什么会放心?这其中或许有些迷信的说法,他觉得杨柳没有一双太过女性化的手。
他觉得女人才是在幕后即使想说话也不会站出来的那种,也只有女人或者有女人气质的人才会遇事犹豫不决,关键时刻错失良机。
男女平等的时代,他为什么这样想,多少与他追风王国的母亲有些关系。
他母亲名叫雨夜。身为帝后,却不能站出来为云生的前世断崖争取任何一点多余的东西,甚至连本分的东西,断崖也总是因为母亲的忍让失去很多。
不能说,帝后这么做就怎么大错特错了,但是起码总是有些不妥当。一直以来,云生并不是不思念她和他们,只是想起来会很心痛而已,于是才将一切埋在了心底。
也是因为这样,他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再回到第一故乡——追风王国。
都说走黑道的人或多或少会信一些鬼神之说,云生马上就可以试验下他的迷信看法是否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