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今天给你个机会,让你侍寝。”皇甫逸风轻笑着在她通红的耳边低语道。
“侍寝?!你开玩笑吧?!”林忆蓝被他这么一吓,结巴都去了个干净,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可置信地对着皇甫逸风吼道,她好歹也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哪能这么随随便便侍寝啊?!
至于她是他的秀女一事,早已抛到一边去了。
“是不是开玩笑,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皇甫逸风笑着一把将她横抱起往内室走去。
“王爷!王爷!冷静啊!”林忆蓝吓得想挣扎,又怕掉下去,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哀嚎,“王爷您要三思啊!”她根本没弄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怎么能这么莫名其妙地**?!如果他强来怎么办?!救命啊!
“我已经三思过了。”将林忆蓝放到床上,皇甫逸风俯身将她围在自己的怀中,低头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柔声道:“别怕,蓝儿。”
“不怕才有鬼!”身下的人儿脸色通红,双眼溢上点点薄雾,方才被皇甫逸风这么一咬,竟该死的没力气了!
“皇甫逸风!你别闹了!”兔子惹急了是会咬人的!
“叫名字比叫王爷好听多了,蓝儿,我准许你以后叫我的名字。”皇甫逸风笑道,眼中却没有半分玩闹之意,他是认真的。
迎上皇甫逸风的目光,垂死挣扎的林忆蓝干脆躺在床上挺尸,看样子他是来真的了,反正,这男的又帅又有钱有势,绝对的金龟婿……她也不算吃亏……林忆蓝苦中作乐地想着。
只是,皇甫逸风接下来却没有了动作,只是躺到一边,将她紧紧地抱进了怀中。
“怎么了?”林忆蓝一惊,这样的力道,她很痛的好不好!
一抬头,便看见皇甫逸风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额上冷汗阵阵,虽然他强忍着,但林忆蓝不是瞎子,她看得出来他很难受!
“胸口又痛了是不是?!”原本一脸茫然的林忆蓝马上回过神,想下床去拿银针,无奈皇甫逸风抱得太紧,怎么都不肯松手,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按摩着他的华盖穴。
过了一会儿,一直注意观察着皇甫逸风的表情的林忆蓝见他似乎好了很多,才不满地皱眉抱怨道:“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说过不要太累,对你的病没有好处的!”这么不合作的病人,这不是在砸她神医的招牌吗?
伸手盖上放在自己胸前按摩的小手,皇甫逸风打趣道:“以后你来陪着,我就准时睡觉。”
“你!”好了伤疤忘了疼,疼痛才刚缓解他就又想那档子事!
“养生最忌色字!你肯定是因为乱发情,这病才会拖这么久都不好!”
顿了一下,在皇甫逸风疑惑的目光中,林忆蓝又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然后起身在枕边翻了良久,笑吟吟地转过身,将手中的暖玉塞到了皇甫逸风的手中。
“这个是……”皇甫逸风也跟着坐了起来,奇怪地看了看手中的玉,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林忆蓝。
“这个是暖玉,是昨天你让老头拿来给我挑的贡品中的一样。你一难受就浑身发冷,有它在就会好点的。”林忆蓝说的十分认真,眼中满是笑意。
皇甫逸风闻言一愣,看着手中那块玉的黑眸闪了几下:“你就挑了它?”
“其他的都有人要了呀!”所以不是她嫌弃!林忆蓝急忙将关系撇干净。
抬头看着林忆蓝,黑眸中笑意不减,连残存的冷意都消失无踪。皇甫逸风将那透着丝丝暖意的玉握紧,又解下自己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笑道:“那我就用它交换。”说着,便拉过林忆蓝的手,将那块玉佩放进了她的手中。
看了眼皇甫逸风,林忆蓝便把目光放在了自己手上这块泛着翠色幽光的玉佩上,造型很清爽,只是两个玉环,但那环上却栩栩如生地刻着一龙一风,由一根精致的丝线编织的绳子串起,晃动时相碰撞发出的脆响十分好听。林忆蓝自然十分喜欢,也不跟皇甫逸风客气,当下就收进了自己的怀中,她可不会像皇甫逸风这么招摇,挂着它大摇大摆的出去,这玉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不是明摆着招小偷吗!
“是你要换的,以后不要赖账!”
皇甫逸风看着林忆蓝将那玉佩收起的眼神中,是其他人看不懂的神采,直到那玉佩消失在视线中,皇甫逸风才收起眼中的依恋,含笑地对林忆蓝点了点头。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撞开,小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但一看到皇甫逸风也在,大脑还没做出反应,膝盖就先反射性地“扑通”一声跪来下来:“王爷!”
“小莫,又发生什么事了?”林忆蓝奇怪地问道,刚刚她不是在跟混球玩吗?
“小……小姐!混球被抢了!”一听小姐问话,小莫顿时忘了见到皇甫逸风的害怕,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被抢了?!”林忆蓝与皇甫逸风对视了一眼,不敢相信地重复道,狐狸也抢?这么无聊的人,想来想去都像是那个西扬公主会干的事。
“是的,小姐!当时小莫正抓着混球的尾巴,可是前面突然出现两个男子,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抢过混球飞走了!”小莫心急地叙述地当时的情况,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呜呜,小姐,怎么办……混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林忆蓝听得一脸黑线:“混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没办法。你仔细想一想,那两个男子的打扮是不是很奇怪?”西扬国的人的打扮在他们眼中算是奇怪的了,如果小莫点头,那就八成是他们了!
小莫闻言立即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小姐!很奇怪!”
“这就对了!一定是那个无聊的公主!”林忆蓝刚想起身去找赫连明婉要狐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的小莫又补充道:“他们都穿着夜行衣!”
林忆蓝脚下一滑,连忙扶住桌子稳住自己,额上青筋直跳地冲小莫吼道:“穿夜行衣就穿夜行衣,什么奇怪啊!”害她差点找错人。
穿夜行衣,就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并且不是王府中的人。但是,冰狐虽然珍贵,但也不至于招人抢啊?那两个人为什么冒险闯入王府就为抢一只狐狸?并且能独闯王府,一定身手了得。
皇甫逸风此时也有同样的疑惑,眉毛微皱,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人——曾经对这冰狐表现出过度关注的宰相洪旷!
“蓝儿,跟我来。”皇甫逸风起身牵过也开始有点着急的林忆蓝,丢下还未回过神来的小莫,带着她出了门。
“你知道混球被谁带走了?”跟着皇甫逸风身边的林忆蓝急忙问道。
皇甫逸风命人将追风带到门口后,才转身对林忆蓝摇了摇头:“我也是猜的,不过可能性很大。”
“我们要去哪里?”见皇甫逸风要人备马,似乎路程并不短,林忆蓝更加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人派出两个高手大老远地跑来抢狐狸?那么远,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冰狐?
“宰相府。”
“你是说,是当朝宰相来抢狐狸的?!”林忆蓝惊讶地问道,都是宰相了还愁买不到冰狐吗?非要来王府抢,他有病吧他!
“蓝儿,我猜测过,你口中的那只‘混球’或许并不是一般的冰狐,它的身上,或许藏了什么东西,所以洪旷才会那么渴望得到它。”皇甫逸风冷静地分析着,眼中已不再是方才的满满笑意,反而变得锐利无比。
“混球的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林忆蓝闻言,喃喃自语道,随即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皇甫逸风也不吵她,静静地牵着她的手,向轩清院的院门走去。
短短的几天,却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事,林忆蓝感觉自己似乎跌进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洞,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危机重重,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出现在眼前,而她却束手无策。现在,就连混球,它的出现都有层层的疑云……
垂下眼睑,默默地回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从手心处传来的暖意,微微不安的心才缓缓归位。
门口,追风正被一个家丁牵着安静地站着,见到皇甫逸风,前蹄欢快地跺了几下,甩了甩脑袋,准备启程。
“我可以骑马?”林忆蓝不敢相信地转头问皇甫逸风,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看向追风的大眼中满是兴奋。
皇甫逸风笑而不答,纵身上马,又将她抱了上来,以实际行动回答她。虽然追风绝不让其他人骑在自己身上,但如果是皇甫逸风亲自动手抱上来的人,它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或许是第一次见主人带人上来,追风疑惑地蹬了几下蹄子,随后才迈步狂奔而去。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微凉的秋风刮得林忆蓝的脸颊微微疼痛,周围的黑影迅速向后倒退。这是林忆蓝第一次骑马,七分的兴奋之外,还有三分的害怕,身子紧紧地贴着身后温暖的怀抱,不敢轻举妄动。身后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干脆只用一只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将她紧紧地固定在自己的怀中。
林忆蓝的双手原本紧紧地拉着马鬃,但在皇甫逸风抱住她后,便安心地渐渐地松了手,一心只剩下初次骑马的兴奋。她虽不是懂马之人,但以追风如此之快的速度自己坐在上面却几乎没有颠簸之感,她也承认这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一路无言,但两人的脸上却全是笑意。
只片刻的功夫便到了相府。皇甫逸风拉了缰绳,率先下马,然后再将林忆蓝抱下。
门口守卫的人见是皇甫逸风,慌忙下跪行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接到通报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不知王爷大驾光临,小的为王爷引路!”说完,又吩咐身边的家丁先去通知主人,随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皇甫逸风。
将缰绳交给一个家丁,皇甫逸风拉过林忆蓝的手,跟着那管家进了相府。
总管将两人引至前殿,亲自奉了茶,便恭敬地站在了一边。
林忆蓝打量了一下四周,顿觉无聊,低头拿着萧清影留下的手机玩游戏去了。皇甫逸风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就随她去了。
没过多久,接到通知的洪旷便匆匆地赶了过来。
“王爷深夜造访,微臣没能及时相迎,还望王爷恕罪!”洪旷一进来,便对着皇甫逸风拱手道歉,目光却落在林忆蓝身上,见皇甫逸风并没有介绍的意思,也聪明地没有多嘴。
“相爷客气了,是本王扰了相爷的好梦。”皇甫逸风起身,而他身边的林忆蓝,也跟着起身,盯着眼前的洪旷,眼中满是疑惑,她敢肯定,她见过这个人……
“王爷连夜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皇甫逸风盯着洪旷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扬起客气的笑容:“王府今夜闯入两人,带走了冰狐,若相爷知道冰狐的下落,还望告知本王。”
“王爷的意思是,我抢了那冰狐?”洪旷冷笑,“这王爷便多虑了,我洪旷虽喜欢新奇的玩意儿,对冰狐也有喜爱之意,但还不至于做这强抢之事!”
“相爷怕是误会了,本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一下相爷。”皇甫逸风淡笑,这只嘴硬的老狐狸,他只是说“带走”了冰狐,并没有指明是抢的还是偷的,他就能说是“强抢”之事?这口误,对于确实做了这事的人是很难被注意到的,即便是洪旷这只千年狐狸也一样,但对于设圈套的皇甫逸风,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王爷放心,微臣若是知道冰狐的下落,必定第一个告诉王爷!不过王爷为冰狐一事亲自夜访我相府,这未免有点兴师动众了吧?派个下人来就可以了。”重新挂上笑脸,洪旷点头答应道,又忍不住讽刺了几句,为这小事亲自跑一趟,怎么想都有问题。
不待皇甫逸风开口,林忆蓝便抓着皇甫逸风的袖子撒娇道:“王爷!不管!您一定要帮妾婢找回那只冰狐!人家好喜欢它!它是王爷送给妾婢的!”一边说还一边晃着皇甫逸风,一副任性的模样。
“本王这不是到处找人问吗?不要担心,会找到的。”皇甫逸风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丫头,这些时候倒是很聪明,几句话便帮他脱去了“小题大做”的嫌疑,让洪旷误以为是她吵着要来的。
“没想到王爷也会为了女子而放弃原则啊?实在让微臣大开了眼界!”洪旷朗声大笑,打量林忆蓝的眼神多了点兴味,这女子好生聪明。他似乎有点印象,除了上次在卖狐的摊前见过,他一定还在另一个地方见过她!
“让相爷见笑了。既然相爷答应相助,那本王也不叨扰了,冒昧来访,相爷莫见怪。”
“恭送王爷,大福,带王爷出门。”
出了相府,林忆蓝回头看了看这宏伟的府邸,轻声地对皇甫逸风说道:“我见过他,他上次假扮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一个宰相居然会屈身上街卖糖葫芦,这其中,一定有鬼!
“什么?”皇甫逸风显然没料到洪旷还会有闲情逸致去卖糖葫芦,黑眸顿时深了几分。
叹了一口气,林忆蓝转移话题,转身不安地看着皇甫逸风:“他死不承认,怎么办?”
“我们回去再想想吧。”皇甫逸风柔声安慰。
刚想扶林忆蓝上马,大门内却匆匆地跑出一个人,温婉清脆的声音急急地喊道:“王爷!请留步!”
两人一惊,同时回头看向急急跑到跟前的女子,一个美得如碧玉般的女子,正是相府小姐、洪旷最疼爱的孙女洪灵儿。
“洪小姐。”皇甫逸风客气地招呼道。
洪灵儿探究的目光在林忆蓝身上停留片刻后,便一直黏在了皇甫逸风身上,柔声道:“民女失礼了,还望王爷恕罪。”
“哪里的话。不知洪小姐唤本王,可有何要紧之事?”皇甫逸风也不多说什么,单刀直入。
“民女是想来告诉王爷,王爷所打听之物,现在不在爷爷手中。”洪灵儿缓缓说道。
林忆蓝和皇甫逸风闻言,交换了个眼神,便认真地听洪灵儿讲话。
“方才民女路过爷爷的房间,听到爷爷正在跟两个人说话,似乎是去王府拿了什么,后来却在半路被人抢走了,当时民女也没多想,后来见王爷造访,才得知那东西的贵重,爷爷也只是一时糊涂,还望王爷不要追究!民女代爷爷向王爷赔罪了!”洪灵儿说的万分真诚,大眼期盼地看着皇甫逸风。
这些话,显然出乎两人的意料,皇甫逸风沉吟了片刻,扬起客气的笑容道谢道:“多谢洪小姐提醒,本王感激不尽!”
“王爷言重了。”看见皇甫逸风的笑容,洪灵儿小脸一红,慌忙盈了身,“王爷走好!民女先回去了,不然爷爷知道了要骂的。”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
“人都不见了,还看什么啊?”见皇甫逸风目光随着那背影迟迟不肯收回来,林忆蓝心中莫名不乐道。
“我是在想,她说的话到底该不该信。”转过头,皇甫逸风笑着将她抱上了马,随后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了相府。
“这还用想啊?一定该信,你别说你看不出来她对你有意思!”林忆蓝不快地回嘴道。那女的说的是真的话,那,她又该去哪里找混球呢?是谁带走了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抢它?混球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听着林忆蓝的闷哼,皇甫逸风嘴边的笑容越扩越大。
将她搂紧了些,缰绳一紧,追风长嘶一声,在无人的街道上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