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小闯也跟着说,“我有月例银子,我・・・・・・都给娘,给娘治病!”
张德福看着两个懂事的儿子,眼睛有些湿润,连连说:“治治治,赵・・・・・・公子,我挣钱为了啥,不就是图个家人平安吗?我和孩子们不能没有我的妻子,你就开方子吧。”
于是,张德福找出了笔墨纸砚,梅宜轩开了五天的药方,每天早中晚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并留下了五粒肉苁蓉药丸,嘱咐他们给病人每天临睡前服下。
其它药他们去药铺买就行,五粒肉苁蓉梅宜轩只要了二两半银子,每粒要了五百个大钱。其实一粒就能值十两银子,她卖给慕容弘的肉苁蓉可没这么便宜。
要不医馆乐意给贵人们看病呢,药钱不算,光打赏就够吃喝的了。
但这也够张德福家一呛了,这不是头疼脑热的吃几天药就好了,这是长期治疗啊,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多少钱也不够填的。因此,梅宜轩才意思意思每粒只要了五百文。
而在西屋,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腊梅看着守在旁边的小女儿小月,听着外面堂屋里丈夫和儿子们的说话声,眼角不由得湿润了。
是啊,她眼下还不能死,三个孩子还都没成婚,她死了谁管他们的死活?想到自私、刻薄的婆婆,想到自己走了,三个孩子说不定就落在后娘手里,她突然就从心底生出了无穷的求生欲望。渴望自己好起来,渴望成为孩子们的坚强的依靠!
这时,凝神细听外面动静的张小月发现了母亲正睁着眼睛,疼爱的看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声叫道:“爹,哥哥,娘醒了!娘醒了!”
张德福父子三人一听,大喜过望,争先恐后的往屋里闯,梅宜轩也跟在了后面走了进去。
腊梅看着又哭又笑的丈夫和儿女,眼角又一次湿润了,但很快目光就落到了梅宜轩身上,弱弱的问了句:“这是・・・・・・谁家的公子?”
张小月快言快语的说:“娘,这就是给你治病的赵・・・・・・公子,赵大夫!”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羡慕和崇敬。
腊梅想到自己差一点儿就没命了,多亏梅宜轩出手才活了过来,就微微颔首,含糊的说:“谢・・・・・・谢!”
梅宜轩坐在床前的小凳上,又给她细细的把了一次脉,发现脉搏比之前好了许多,知道这都是肉苁蓉的功劳,忍不住感叹空间药物的强大魔力。
“还好,基本稳定住了。好好静养,不要生气,不要劳累,按时吃药,吃些清淡的饭菜。”梅宜轩把完脉,细细的叮嘱说。
药物管用、病人配合,还要有一个养病的环境。
张老太太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因此,她才特意做了交代。
“是是是!赵公子放心,张某会安排妥当的。”张德福自然明了梅宜轩的意思,郑重承诺道。
他们弟兄几个两个,母亲随着自己来了蕉州,大哥一家现在在京城。如果实在不行,就让母亲回京城大哥那,反正南来北往的客商有很多,陆路水路都能走。
他也很头疼母亲和妻子之间的紧张关系,也不知为什么母亲就是看不上柔弱、善良、孝顺的妻子。可母亲却宁愿跟着自己找妻子的麻烦,也不愿留在京城,让他很是费解。
如今也顾不得了,妻子的身体要紧。如果早知道妻子的病情这么重,他早就把母亲送走了。
张小月说:“爹,你跟夫人大哥招呼,我在内院的差事就不去了,我要在家照顾娘!”
“好好好,爹爹答应你!”张德福看着懂事的女儿,满脸欣慰的说。
梅宜轩带着飞凤从张家出来时,张家人除了病人腊梅、张老太太之外,都送出了老远,还感激的一直挥着手。
张家院子里那些街坊邻居,都侯在门口等着听信儿呢,有的连上门拜祭的黄纸都预备好了。
大家谁也没对梅宜轩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公子抱有幻想,就算又和腊梅关系不错的妇人们,心里都清楚,张德福就是为了良心上过得去,才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那些个大夫可说了,腊梅够呛能闯过午时,午时以前准咽气。
可是,一看张家送大夫的架势,不但不伤心好像还挺高兴,难道是救活了?死不了了?于是,人群呼啦啦的涌到了张家人跟前,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喂,他张叔,他婶子的病是不是好啦?哪儿请的大夫?这么神呢?!”
“看样子年纪也不大呀,别是哪个神医的弟子吧?”
“是啊是啊,还真是神啦!”
“德福,小猛娘真的好啦?”陈伯也凑了过来,不敢置信的问。
他可是听那个蔡大夫嘀咕了几句,说小猛娘病入膏肓,已经没救了,怎么会救活了呢?
张德福带着三个儿女,淡淡的应付着邻居们的问话,并没有透露梅宜轩的情况,强忍着不耐,委婉的说:“对不起,小猛娘怕吵,等改日病好了再请大家过来。”
说完,不客气的关上了院门。
可就算这样,被城里名望极高的蔡大夫确诊为不治之症、不会活过午时的腊梅,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给治好了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没到天黑就几乎街知巷闻,成为了城里一大新闻。
人们私下里纷纷猜测,这个少年公子究竟是何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医术?就是从出娘胎开始学,也才十几年嘛,那些医学世家、家学渊源的老大夫还活不活啦?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嘛!
尤其是断言腊梅不能活过午时的蔡伯翔,听到医馆的杂工们议论这个事时,犹自不信。自己三十多年的脉象错不了,就是不能过午的脉息,怎么会还活着呢?
因此,特意派一个杂工偷偷的去张家探听消息,结果得知病人真的活着时,立即摸着黑赶去了张家。真的看见病人虽然虚弱,仍然还活着时,简直不敢相信,忍不住重新又把了一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