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
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
隔门听到声音熟悉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从许洋姐敞开的卧室门看进去真的让我大喜过望原来是云若、云希姐妹双双回来了。这可好了总算有人帮我干活了。
不过从她们离去之后我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姐妹两人的情形。
听到声音三人一齐转过头来笑声更加响亮也许她们现了进来的正是刚才谈论之人。
想到也就说到:“你们回来了这可太好了。”
也许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以为我只是看到她们高兴吧姐妹两人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其实她们走的时间并不太长只是感到就一个人陪着洋姐力量不免单薄了一些分外“想念”帮手而已。
尤其是云希并不掩饰跟我的亲密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往里屋拖去还腻声问道:“死诚子想我了没有?”
声音虽然不大但里屋的人也都能听见。与云希相处一段时间之后许洋对她越自己的活跃早就有所领教看她对我的样子也没有多想丝毫未以为忤云若姐对胞妹更是了解甚深更兼在医院里就目睹过这般情形自然更不放在心上。
两人看我受窘都是开心地大笑。
我感到不好意思主要还是心里惭愧说这话并没有这想到这么多只是现凭空多了两个帮手心里高兴就表现出了高度的热情却让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受到如此之好的待遇。
同时也在暗暗笑觉自己虽然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终究还是孩子般的心性更多些。
也有收获那就是悟到了一个道理把话说得含糊一些还是有好处的可使自己处在可进可退的途径这比较符合老祖宗所谓的“中庸”哲学。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非常善于总结比较追求“进步”的。
欣喜之余对于许洋和云若的笑声就丝毫也不在意淡淡一笑抓着云希的小手向床前走去。
对与云希的亲密我依稀觉得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不需要存心掩饰什么。径直在凳子上坐下依旧拉着柔软的手儿。
云希就在我的身边站着胳膊肘顺势就压在我的肩上偏着头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很欣赏身边男孩的这种坦然眼里蕴含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置身花丛之中左右看看三个娇娇美女感觉说不出的惬意心里坦然自若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挂在了唇边。
“云若姐这么开心是不是这一趟很有收获呀?”
“还好啦。总算还有人愿意要我。”杜云若听到我的问话脸的上笑容很灿烂。
“除老戴之外又有人愿上贼船为我们老杜家解决了一大难题可真是皆大欢喜。”云希不理会姐姐的幽默及时地插上一句。自感危机迅地躲到了我的身后逗得我和洋姐哈哈大笑。
害羞的云若脸自然红了但看妹妹立在我的身旁觉得距离远了一些又隔着我在中间忍了忍没有动手。
不等姐姐详说嘴快的云希已经一股脑的把她的一番经过都讲了出来。
杜云若先是在网上看到了用人信息就报了名事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求职的单位是一家药物分析机构所在地是离京不远的那座直辖市。出乎意料的是由于专业对口而且硬件条件比较过关单位很快就让她去面试。
正是“无意插柳柳成荫”恰好相关专业有空缺她的求职之路竟是异常顺畅人家在面试之后又让她见习了短短几天就爽快地同意接收这一点从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笑容就能看出端倪。
这家机构原来是个国企改制后又有外资进入所以现在算是个合资企业自然比起国内的单位薪金就丰厚得多试用期的工资就可以达到五千块一旦成为正式员工更会有一个大的涨幅。
我一听之下立即做出垂涎三尺之态。就连躺在床上的许洋姐也像我一样做出动心状:“死云若早知道能拿这么多钱我也就下决心参加工作了说不定还能跟你竞争一把呢。”
“死人干嘛想抢我的饭碗人家找个落脚之处容易嘛。”在一起住了一年两人相处融洽感情已经比较深厚云若姐跟她说话也很随便。
看着两人斗嘴觉得洋姐难得这么开心我把头转向云希:“嘿云希有没有打听一下老戴怎么处理?”
云希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还能怎么办随军呗。就他那活到什么地方还不是照样误人子弟。”
“云希你瞎说什么?”虽然正在跟洋姐说话但云若还是听到了妹妹的话听到她辱及男友一怒出声。
云希咧了咧嘴一吐舌头见姐姐好像真生了气识趣地没回嘴。突然现她嘴部的表情真丰富不由得笑了出来。云希在我的胳膊上狠掐了一下“笑什么笑!”
这下我们三人都被战火点燃只有躺在床上的许洋乐得看热闹。
“一共只给了十几天的假又回了一趟家回来就住不了几天了收拾收拾东西得赶紧去上班洋老板管理严着呢。不过好在不算太远―――”她把头转身许洋“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我没什么的你不要担心。”看出了云若的伤感许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还想找你去玩呢。你拿钱这么多如果不好好地宰上一把确实心有不甘。”
她又把转向我:“再说了这儿也有好多人陪着我。云希也会经常过来的对吧?”
“当然不管怎么说我也当过你的房客就是不知道下半年还能不能免费在这儿住了。”云希故意做出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我们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云希就是这副德兴其实心地很善良以后你们还得多看着点她。”
“姐你就这么糟践我。”云希强烈表示不满把脸对着我在我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把“洋洋还差不多就他别让我照顾就烧高香了。”
我夸张地一缩肩膀大叫:“女侠饶命呀!”云希只比云若小了那么几个小时但在姐姐面前跟与我单独在一起大大不同完全一副小女孩模样。
“云希―――”云若姐摆出姐姐的派头生气妹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好姐姐我知道了。咱们住这么近你怕什么到时我会经常去你那儿吃饭的以后你的工资那么高可别忘了拉你的胞妹一把。”
其实她拿的钱也不算少了却在这儿哭起了穷好像我有多剥削她一样。云若看看妹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云希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看着这对姊妹花我的心里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云若姐很快就得走云希这性子却是指望不上的那以后的护理工作不还是得我一个人来做吗?盼星星盼月亮不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呀研究所很快就会安排新人入住许洋姐现在住的公寓还能方便我待在这儿照顾他吗?
学校也要重新安排宿舍那我与曹宇再住到一起的机会岂不是微乎其微?
曹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还有呀晨姐还说要通知洋姐的家人一声呢这几天忙着照料她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在这一瞬间我的思想突然就想到了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把脑子里面塞得满满的。
云希看我突然呆呆地愣猛地在我头上拍了一把“死诚诚想什么呢?”
***
果然云若姐住了没两天就离开“赴任”去了虽然咖啡馆暂不开张云希也以要去考察市场为名果然整日不着公寓还是我一个人不安心地做着陪护脑子里思考着那么多问题的解决方案。
好在没过了多久曹伯来了总算让我去了一大心病。果然不负我的“厚望”这老头一番修炼又琢磨了一套新方案出来把洋姐口服和外用的中药方子又做了较大修改。
看到功效如此显著受他的熏陶我对他的这些枝枝叶叶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只是一有动作就围着他后面打转虚心请教。
神奇我只有反复用这个词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惊喜老爷子厉害呀。几天过后洋姐竟然可以在床上坐起来了伤腿也能在我的帮助下做些对抗地心引力的活动。
闷得心里快长虫子的许洋快乐的无法表达。人心情的改变是在不知不觉中的现在的她只要有一点点可喜的变化就快活的像个小姑娘何况现在感到自己那条受伤腿的脚趾已经有了感觉。
她对曹伯的景仰之情只怕是连我都不能比拟。有时还对我感叹早知道这样她还是学中医、中药比较好些可惜现在已经失去了机会。
听了她的话灵光突然在我的脑海之中闪现:中药虽然是以植物为主当然也有动物的器官但说到底其中有效的不也是些化学成分吗?
我是学生物的洋姐、云若姐她们都是学西药的如果把中药的成份加以提炼、分析寻找出其中的有效因子那不是用西药也能达到同样的治疗效果吗而且应用出来也会更加方便。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里激动不已但也明白实施起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等以后有了时间一定要跟她们好好地探讨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行性。
腿能活动了洋姐就有了强烈的渴望想能够下床活动。有一次甚至要求我抱着她到窗户边上看看外面的风景。
我当时挺为难抱她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要保证不会碰到伤腿就有些难度。
“洋姐我看还是听听曹伯的意思吧要是他认为可以我就抱你。”
“讨厌是抱我看东西。”许洋姐对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表示强烈愤慨。
好说歹说总算劝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却也深感她对自由的渴望。其实我也何尝不是盼她能早点起来也好早日脱离“苦海”。
再次见到曹伯不用我说许洋自己就忍不住先问了出来。得到的回答扶着东西下地适当活动是可以的但伤腿是绝对不能着力也绝对不能被碰触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伯在时许洋姐并没有说什么但却是一脸的兴奋。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开关门声还没有响起她已经急切地说道:“听到了吧我可以适当下地活动你还不快想个办法。”
被缠得没辄只能打电话把曹宇火召来。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做一副拐杖。对曹宇稍加说明他已经心领神会找了根尺子进行测量声称两天之内解决就匆匆离去。
本来以为一直是自己在罩着曹宇哪知道就这么短短几个月内就欠了人家父子这么大的人情这爷俩现在好像就在专门为我等服务一样以后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是。
洋姐的脸上露出了小女孩一样的热情兴奋地不得了看来在床上都躺不住了:“怎么办诚诚我现在就想起来啦。”
“那有什么办法拐杖又没做好。要不我先替一下那个东西扶你下来转一圈?”
“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洋姐在床上拍起手来。
不是吧至于这个样子嘛。
在她的指点下找来了一件睡衣轻轻地扶她起来套了上去。又弯腰把她抄在怀里抱了起来。
洋姐的身子好轻呀体重肯定是减了不少。她用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好久没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床上起来。
原先她身子非常匀称充满着活力可现在手抓在那条健康的腿上也觉得似乎皮包着骨头一般不过软软的臀部压在我的肘弯上还是感到非常舒服。
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兴奋我不由得悲从心来:“洋姐你受苦了。”
“这算什么减肥的妙方呀。”她却没有注意到我心里的伤感“诚诚快放我下来我都快不知道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依言弯下身子让她的一条腿轻轻地踩在地上。真的很久没有脚踏实地了她的身子竟是微微一晃整个身体全偎在了我的怀里却仍然小心地把伤腿抬起来生怕会触动伤势。
我把一只胳膊从她的背后伸过去环住瘦瘦的腰身手就托在了她的腋下:“来洋姐走走试试。”
许洋还是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试探着跳着向前走去。
“哇太幸福了我能走路了吔。”
这种幸福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可能就体会不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对洋姐来说真是弥足珍贵。
看着她我的心情同样快乐。
慢慢地扶着她走到窗前许洋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久违了的。
洋姐小心地抬着伤腿身子偎在我的怀里脑袋也甜蜜地搭在我的肩上。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新鲜的不得了。“快看那片楼区这么长时间不见都长那么高了。”
其实算起来时间并没有多久给我的感觉却仿佛奥运会重回雅典似乎有一个多世纪那么漫长。她也压根都没有想到这些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物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在意。
洋姐的头就在我的肩上卧床了一段时间头变得油腻腻的虽然经常也会拿清水帮她梳洗却也出一股怪怪的酸味。
莫名地我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想到了那些先天缺陷或是伤重无法恢复的残疾者他们该是处在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之中他们的日子过得快乐吗?
更有失明、失聪者看不到花花宇宙听不到万籁之声又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生存质量”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也许已经看到、听过无数遍但从未像现在这样给我那么大的触动他们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相比起来贫穷、困顿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就该给予这部分人以更多的关系。如果以后有了钱我一定不能忘了今天所想的一切。
许洋姐说了好多话才觉自己的感叹没有得到回应注意到我没了声音快乐无人分享自然大感不乐:“诚诚你怎么不说话了?”
回过头见我眉头紧蹙脑袋使劲地摆了摆:“你想什么呢也不理人家?”
“噢。”我应了一声才现自己的失态。
她似乎感到了什么鼻子嗅了嗅:“是不是我太臭了也是都好久没洗澡了难怪你嫌弃。”
“说什么呢我的洋姐永远都是香喷喷的。”
“呸口是心非的家伙不理你了。”显得对我的回答很不以为然。
“来洋姐我陪你回去吧别太累着啦。”对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敢加以辩驳的。
“不嘛人家还要再看一会儿呢。”听这声音我想叫她一声小妹也不为过雯雯说话经常是这副腔调。
“洋姐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跟伯父、伯母他们说一声了你光是在电话里糊弄老人也不好吧。”晨姐临走时的嘱咐突然想起。
“嗯。”许洋轻哼了一声看到她的鼻子酸眼泪也在眼圈起打起转来我的手不由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洋姐。”
叹了一口气“小诚扶我到床上去吧。”
边靠着我跳着还边低声说道:“我都好久没见到爸妈了。”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然后她就没再说话回到床上静静躺着。知道她心里难过也没出声打扰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很差劲?”过了好长时间她突然问道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也不等我回答又说道:“下周就要考试了我能参加吗?”
“当然行放心吧洋姐姐我一定会陪你去考试的而且也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用手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看到产量太高只好去拿来毛巾蘸着温水擦她的眼睛。
她的眼泪还真多“姐姐乖不要哭了再哭就要出肿眼泡了。”我轻声安慰道。
“讨厌。”听到我的安慰显然不太符合逻辑洋姐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毛巾。
“那就等考完试再告诉他们吧如果一说他们肯定会担心死的。”
“什么时候考试?我好早为你做一下准备。”我决心一定要让她考成这个试。
“下周六吧全国统一的我可是数着指着在算的。”
“下周六?”我一下想起来这不也是几天前林锋大哥告诉我的支付平台初选的日子么?还要我好好准备呢。
其实评选活动一直在进行中不过那天要公布入围作品选出六份再进行仔细筛选但当天要求入围者进行演示、讲解并回答专家的提问。对于能入围这六者之一我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自己的实力不是吹的。
“怎么你还有事吗?”
“不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时间太紧了些。”不想让洋姐觉得内疚我吱唔道。
洋姐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有异“不快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
显然既然已经答应无论如何我都要陪洋姐去考试的可怎么把她带到考场还是个问题。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曹伯商量过了他也认为可行。就忙着做准备把整日不着家的云希也叫了回来强迫让她陪着许洋姐我有太多的事要做了。
确认自己可以参加考试许洋姐也急着联系同学、导师很快就有人把她的准考证送了来她也忙着最后的复习幸好云希也非弱者足以做个称职的陪读。
我则尽量跟曹宇一起详细地给他讲了软件的思路、特点对演示时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有可能被专家问到的也尽量考虑周全可不能因为这样的细节问题葬送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这可是我的心血所在。
回头想想除了这个我半年来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值得回忆的事情。大一生活的下半年生的居然以不愉快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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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真是快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考试的那天一大早起来许洋就催促着云希给她梳洗打扮等着我带她去考场。
推着新买的轮椅收拾地异常漂亮的洋姐就坐在上面放心不下的云希跟在了后面。
腿伤未愈的许洋要去接受一个全新的考验这也将成为她人生道路上的一段难忘经历。
今年的博士研究生英语考试也多了一个异数京里的考场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坐着轮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