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还真是傅深行的风格。

　　 虽他故意用了这种半开玩笑的口吻，可宁馨雪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还恨铁不成钢地反问做了：“我说，你真是抖M么？”

　　 “没办法！争不到你心里最喜欢的位置，最‘嫌弃’的也得占一个不是？”

　　 宁馨雪：“……”

　　 他这样直白，宁馨雪反倒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狠心的无情的伤人的话，这些年她真是能说的都说了，但是傅深行这个人，也真是固执得无可救药了。

　　 其实她也很清楚，如果为了彼此都好，继续拒绝也是必要的，但是，每一次每一次她都必须对他说出这种狠心的话她也是会难受的。

　　 毕竟，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宁馨雪不忍心再说重话，但也不能接受他，所以那时她除了沉默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好在，心理医生是个会‘读心’的职业，再加上傅深行虽表面上很恶劣，但内心的本质很温柔，所以，一看她为难，他自己就放弃了。

　　 “好了，别这么苦着一张脸，我跟你开玩笑的。”

　　 说完，他帅气地起身，还故意挑了挑眉才笑着说：“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开车小心点！”

　　 “OK！”

　　 故做大方地比着个OK手，傅深行笑着转身，只是当身体背对着宁馨雪时，他脸上原本的笑意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如他对梵梵所问的，明知道会继续受刺激，为什么还要坚持？

　　 而现在，这话也正好适合自己……

　　 啊……

　　 他果然是个抖M么？明明都被虐成这样了，怎么就是放不开手呢？

　　 没用死了！！！！

　　 ――――――-

　　 这个时候，同样觉得自己很没用的，还有从回家后就一直心神不定，睡都睡不着的小灏。

　　 夜已深，他却一直睁着眼在床上翻来翻去……

　　 直到原本已睡着了培查雅被他的动作闹醒，她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达万……你怎么还不睡？”

　　 “对不起！我是不吵醒你了。”

　　 “我没关系的，可是……你怎么了？”

　　 “喔！没什么的，只是有点失眠，睡不着……”

　　 听他说失眠，培查雅终于也撑坐起来，揉了揉眼：“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总有一种好像要想到什么，但是又完全想不起来的感觉，然后我就一直想一直想，可是，越是这样迫切，又越是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可是，明明他听梵梵说‘笨蛋’的时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的，但就是抓不住重点。

　　 所以，他很烦恼，可是，记忆这种东西，也不是人可以自行控制的，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怎么也没办法。

　　 “达万……”

　　 如果说方才培查雅还有些迷糊的话，这时，她也被他的反应给吓醒了。

　　 手，不自觉地又紧紧握起，她问：“你是不是很想记起以前的事情？”

　　 “应该吧！”

　　 小灏笑了一下，但笑得十分的勉强：“其实，我也不清楚，总觉得，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实感，只是顺着所有人的期待在想着这些，觉得，不想起来对不起姐姐，可是，我明明这么努力了，可是什么也想不到。”

　　 “那就别想了啊！就做达万不好吗？”

　　 说得太急，她意一不小心说了自己的心理话。

　　 那时，培查雅掩着口，很焦急，很慌乱的样子：“呃……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也还是你不是吗？如果你姐姐很疼你的话，她也不会介意这些的，你说是吗？”

　　 “可是，总觉得这样就没办法回应她了。”

　　 小灏没有说她是谁，但培查雅却什么都听懂了。

　　 越来越害怕，所以，她更急了：“有什么关系呢！你才18岁，失去的一切就当时18年的，以后不是还有更多的时间？28年，38年，48年什么的？这么一对比的话，以前的那些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这种想法，小灏还真的没有想到过，但是……

　　 “是这样算的吗？”

　　 培查雅：“那么，你觉得这样算不好吗？”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有点迷茫罢了。”

　　 “不要迷茫，你就是你，什么也不用改变也是可以的，只要开心就可以了啊！以前什么的……”

　　 自来到华国，他还是第一次听培查雅对自己说这么多的话，那时，小灏很震惊：“培查雅，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激动？”

　　 “有，有吗？”

　　 心虚，培查雅脑门上的汗都滚了下来，她绞着手指头：“我担心你啊！总觉得，你现在很烦恼的样子，我……不想让你烦恼。”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培查雅并非不相信小灏的话，只是因为她站在旁观着的立场上，所以比小灏看到的更多，想到的更多而已。

　　 在她的印象中，小灏并不是个随意会动摇的人。

　　 可是，无论是从T国被劝过来，还是后面见到宁馨雪和梵梵之后的表情，她都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人。

　　 那个人，或许就是她们找的宁昀灏，但，却不是自己的达万。

　　 培查雅知道的，她能跟着来这里，完全是因为小灏把她当成是家人在看待，但，若有一日，小灏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一切，那么‘达万’又是否还能存在呢？

　　 如果没有了达万，自己又如何呆在他的身边？

　　 很害怕，她突然揪着小灏，紧张地说：“总觉得，你每一次见了梵梵小姐就会特别不高兴。”

　　 “有吗？”

　　 “有啊！上一次和她不是还吵架了？这一次，又差点和你爸爸吵起来，不是吗？”

　　 闻声，小灏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竟发现的是如此。

　　 他正拧着眉头，这时，培查雅又建议说：“达万，你就做宁家的孩子，不回那个家不行吗？反正，你从小也是跟你姐姐长大的，和你爸爸也没有什么感情的对不对？”

　　 “其实，我是无所谓的，跟谁在一起都好，只是……”

　　 温柔的眼神落在培查雅的脸上，小灏问她：“你怎么了？为什么一脸担心的样子？”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