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便马上尝试,龙气在意识的控制下,按照化血成魔的轨迹运转,再度腾起黑色火焰,把周围的血液炙烤,猛烈沸腾,其中杂质糟粕被不断炼化,只留下精髓不断融合。
用龙气炼化果然行的通,刘穆忙加快速度,心无旁骛的全力炼化。
池中血液充盈,一时半刻不见消减,凝聚的血液精髓虽然不断增长,但速度也相当缓慢,黑色的火焰环绕,当中是一个圆溜溜的血珠,盘旋扩张,仿佛一个小小的胚胎,在贪婪的吸收养分,却总也不见长大。
凌千羽在池边等候,脸上虽然始终带着微笑,似乎此事与他无关,但眼神却分外清明,不单关注池中变化,还不时查看洞穴四周,暗地里为刘穆的炼化护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凝聚的精髓越来越多,那龙气在炼化的同时,似乎也受到血液的滋养与强化,火焰的声势也在不断提升,从初时摇曳的火苗,到后来长长的火舌,最后变成夸大的火墙,迅速蔓延开去,扩张着炼化范围,那速度也因此逐渐加快。
当中的也在血珠也慢慢成长,逐渐开始出现变化,表面不再是光洁的圆形,出现许多不规则的凹凸,起初还隐约晦涩,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形状,随着血珠的长大,一个缓慢搏动的暗红色心脏渐渐成型。
凌千羽见状,急忙向虚空探手,再收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小小的白玉瓷瓶,弹开瓶塞,将瓶口朝心脏倒置,一滴周身被黑炎包裹,隐隐透着金光的殷红血珠从瓶中滴下,落入搏动起伏的心脏,并在瞬间溶入其中。
仿佛沸油溅水,心脏猛得剧烈跳动起来,“嘭嘭”声铿锵有力,黑色火焰也陡然腾起数丈之高,呈火海燎原之势向血池四面蔓延开去。
刘穆只觉自己可以操控的龙气陡然加大百倍,甚至有些狂燥不驯,隐隐有种脱离自己的趋势,正想找凌千羽问个明白,看他在搞什么鬼,便听得耳边一声低喝,“这力量不能硬性驾驭,只可顺势而为。”
刘穆也知现在进入到关键时候,不敢分心多想,按照凌千羽的意思,顺着龙气的走势运转功法,其间稍加引导将其最终转移到预期的位置,虽然比直接运转化血成魔麻烦一些,但好在这样一来,又可以随心控制,没有被龙气反抗的危险。
但与龙气相比,却还有个更大的麻烦,心脏搏动的速度无法控制,一直在迅速提升,刘穆有些担心,怕它不能承受负荷而崩溃,但见凌千羽在一旁,脸上浮现着激动与兴奋,便料想这可能不是坏事,但也许也不是好事,反正弄不明白,还是糊里糊涂的继续下去。
时间一长,刘穆又发现心脏起了新的变化,从之前的暗红,逐渐转变成鲜亮的殷红,内中更有隐约金光放出,与之前那血珠十分想象,刘穆甚至还揣测着,到最后心脏上会不会也出现同样的黑炎包裹。
刚生出这个念头,便觉意识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大力灼烧,这句话没有一点错误,正是看不见摸不着,只是虚无存在的意识,被猛烈的灼烧,身体受到伤害,会有流血,发麻,甚至昏厥之类,来进行自我保护,为了就是避免伤痛对神经的破坏,但意识遇到前所未有的焚烧,却是一点反抗和逃避的办法都没有。
除了剧烈的炙热和疼痛,还有不断消失而渐渐出现的昏沉还有莫名的消失感觉,这可不同于身体的昏沉,倘若意识都被完全焚尽,那这世上便在也没有刘穆的存在。
火焰因为刘穆的控制减弱,蔓延和炼化的速度陡然停滞,并有了回缩熄灭的迹象,凌千羽也开始紧张起来,底吼着给刘穆鼓劲,“千万不要放弃,熬过了这一关,才可以真正的完成血魔之体。”
刘穆起先还不断的煎熬着,与痛苦做着斗争,竭力不让意识被焚毁,但到了后来,那焚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痛苦也在成倍增加,他便开始有了放弃的想法。
痛,真的好痛,只要不再这么痛下去,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那该多好,去他娘的血魔之体,谁爱成谁成。
燃烧在血池中的黑色火焰,随着刘穆想法的生出更加迅速的向内收缩,不多时,便又成了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左右摇曳着,忽起忽落,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十年的时间你都要听我的吩咐,我现在不许你放弃!”凌千羽突然失态了,大声咆哮着,想要把刘穆从消沉中唤醒。
可惜刘穆并不吃着一套,越来越快的进入到意识沉睡当中,任由意识一点点被焚毁。
“你不是想要去找你哥哥吗,怎么能就这样消失!”凌千羽这时候才想到刘穆的心结,可惜话说的稍微晚了些,黑色火焰猛的晃动了一下,随后熄灭,心脏出现许多细密的裂痕,缓缓沉入池底。
血魔之体的炼化似乎已经完全失败,凌千羽颓然的坐到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血池,“又失败了吗,为什么连血脉与黑麒麟最为亲和的你都会失败,难道我一直期望的事情只是空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头上黑发竟慢慢转变成灰白,儒雅的气质也消失无踪,现在的他只是个落魄的中年,没有半点高手模样。
“等了一千年,也做过上百次尝试,可全都失败了,我是不是很没用?虽然我还想继续,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我也不想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继续等下去,一千年,还是一万年,这样孤单的活在世上,真是太无趣了!”从怀里拿出一把玉梳,痴痴的看着,脸上露出少有的柔情,“千羽,你说过要我好好活着,可我真的做不到,没有了你的世界,无尽的生命对我来说只是日复一日的折磨,所以,原谅我的食言吧!”
把玉梳在口中轻轻吻了一下,仿佛在亲吻最爱的人,然后贴着心口放好,双手开始结印,身体周围突然刮起逆乱怪风,衣衫和头发猎猎飘扬,空间从脚下层层坍塌,现出深邃的黑洞,自下而上将他吞噬。
整个过程里,凌千羽的脸上始终带着真诚的微笑,不是刻意伪装,而是发自内心深处,仿佛马上要与心爱的人儿相会,激动、喜悦,还有彻底解脱的轻松。
黑洞慢慢延伸,已经来到胸口的位置,用不了多久,便可将他整个人完全吞噬,可就在这时,池中原本已经熄灭的黑色火焰再度迸发,血液剧烈翻腾,托出一颗蓬勃有力的心脏,正是那黑色火焰的源头,象火种一样,每一次的搏动,都将黑炎提升扩大,重又向血池各方蔓延。
凌千羽先是一愣,之后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整个洞穴都被这放肆的笑声充斥,与之前的那种解脱和期待全然不同,这是千百次失败后终于成功的狂喜。
迅速解除手印,包围着身体的黑洞同时消失,空间还原到本来状态,“臭小子,你是在逗我玩吗,这个玩笑可真不好笑,哈哈哈.............”
刘穆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一切都置之不理。
凌千羽的最后一次提醒虽然晚了些,却终究还是让刘穆从消极中惊醒,想着还在本源世界受苦的哥哥,一切的痛苦都变的不再重要,为了哥哥死都愿意,又怎会在痛苦面前屈服放弃。
“.................哥哥,对了,我要寻找哥哥,我不能就这样消失,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想要我放弃可没那么容易,我的命运可不会在此终结,血魔之体,我一定要炼成!”
无形的意识被心结再度唤醒,爆发出惊人的忍耐力,与莫名的灼烧相对抗,痛,越来越痛,可每当刘穆快要坚持不住时,穆乘风的身影总会突然浮现,象一剂救命仙药,不断固化着刘穆想要成功的执念。
心脏在强烈的意志下再度勃发,每次搏动都会将周围的血液吸噬,转化和修复破裂的伤口,微弱的金光再次绽放,心脏的颜色越来越鲜亮,搏动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终于,在达到某一个频率之后,从内至外再一次腾起黑色火焰。
从这一刻开始,意识的灼烧感突然消失,转而成了温暖的滋养,细微的渗透,将原本焚毁的意识重生,原本桀骜不驯,只能顺势引导的龙气也突然变的温驯顺服,只是一个念头,便从心脏扩散出去,把黑炎覆盖到血池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