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声起,战火渐熄。
守军虽然迷茫,却庆幸能捡回一命。
城中尚未撤离的百姓和商家也都欢天喜地,答神谢佛庆祝逃过一劫。
“人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总喜欢求神佛护佑,如果神佛遇到危难,又去求谁护佑?”
残破的城楼上,刘穆已卸去血液盔甲的保护和伪装,悲天悯人的看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的游猎部队。
岳中骐笑了,“求自己吧!”
“他们为什么撤军?”
“游猎部族与东龙联盟,对伽朗国和南越岛国开战,是不死不休的灭国大战!”
“灭国大战?”想到史书中提过的辉煌壮丽的大场面,刘穆的血液忍不住沸腾起来,“那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好机会,成千上万人的鲜血和元气,想想就兴奋!”
岳中骐点点头,“过几天就要回帝都,商讨出战事项,我打算把你也带上,给你弄个前锋什么的。”
几天之后,虎贲兄弟的伤势痊愈,随岳中骐和刘穆前往帝都显阳。
高大雄伟的城墙,富丽堂皇的建筑,宽阔平坦的街道。
鳞次栉比的商家货栈,衣食住行样样俱全,街边摊贩井然有秩,杂货小吃琳琅满目。
一条大运河贯通南北,粼粼波光,碧水荡漾,各色船只行驶其中,两岸青翠欲滴的垂柳随风轻拂,文人墨客畅游其间,一副国泰民安的盛世之象。
时隔五年之后重回故地,心中的厌恶和愤怒却没有一点消退。
相比刘穆,虎贲兄弟的心情却一片大好,江南古城的气息牵引着他们的目光,在所有新鲜的事物上滑动,最后却落在一个甜糕摊上久久不能离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抑制不住的口水。
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半块被人丢弃的冷糕给了他们生的希望,所以对他们来说甜糕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这个他们故事曾对刘穆说过,只可惜在齐扬军中没有这种细致的小吃。
“钱不都在你们身上吗,想吃什么就去买!”
得到刘穆允许,虎贲兄弟乐呵呵的向甜糕摊跑去。
“轰!”
一匹疾驰而来的快马撞在摩诃威身上,摩诃威仅仅是身体晃了晃,那快马却在这一撞之下被护身劲力反震,瞬时毙命。
马上的人被远远摔了出去,落地之后滚了几圈,怀里仿佛有什么玉器破碎的声音,身上倒是奇迹般的没有大碍,只是蹭破些皮肉,牙齿也被摔断几颗,灰头土脸颇为滑稽。
他躺在地上缓着劲,盯着摩诃威,不干不净的骂些粗口,却因为口齿呼风完全少了骂人的效果,倒象在表演滑稽戏。
想到是自己撞坏了马匹,还伤了人,摩诃威心存愧疚的没有辩解,却不知若是没有修为的常人,被这疾驰的马匹撞上,不死也要残废。
见摩诃威没有还口,那人的气势更盛,举起手上的鞭子就朝摩诃威抽过来,“敢挡晋王府的道,你他妈找死!”
“晋王府?”
本来是一旁看热闹的刘穆眼神突然变厉,“把他剩下的牙齿全都打掉,让他滚蛋!”
愧疚是一回事,刘穆的命令又是一回事,话音未落,虎贲兄弟便冲上去把人架住,一人一边猛扇耳光。
啪啪脆响中,只见带血的黄牙纷飞,不一会便把他打成个没牙胖子。
“你们敢打我,晋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家伙又是愤怒又是恐惧。
“什么狗屁晋王,不想死的赶紧滚蛋!”摩诃能可没他哥哥那么好的脾气,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把他的嘴巴都抽歪了。
见眼前几人并不买晋王的帐,那人气势顿消,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岳中骐有些顾虑,“刚一回来就和老四起冲突,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我现在的心情可是好的很呢,”刘穆哈哈笑着,对虎贲兄弟说,“发什么愣,快去买甜糕,完了我们还要去办正事。”
他说的正事,是去皇城驿馆回见游猎部族的使者。
岳中骐是此次灭国大战中为东龙方的主将,在大战之前要与对方制定作战的全盘计划。
四人来到驿馆门前,但见车水马龙,王孙公子穿插其间,竟比市集还要热闹。
为此驿馆四周特意加派重兵守护,不管身份再高的人,要想进去也要先送拜帖,以此来保证使者的安全。
不过岳中骐不在此例,他的脸便是最好的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驿馆,在驿臣的引导下来到联盟使者的房间。
房间里坐了两个人,一人是独孤半夏,另一人是个与刘穆同年的少女,虽然穿着东龙贵族常见的丝罗轻衫,却始终不能掩饰那股灵动的野性。
两人正对坐品酒,准确的说是独孤半夏品,那少女看。
“好久不见,独孤老哥神采依旧,”岳中骐对独孤半夏自不陌生,熟络的拱手大笑,对他偷袭齐扬一事只字未提。
“算算时间,快有十年了吧,岳老弟也是越活越年轻。”独孤半夏也一脸欢喜模样,拉着岳中骐到桌边坐下,“你来的正好,有人给我送了坛老酒,我正愁没人与我对饮。”
两人都好酒,喝起酒来便忘了正事,推杯换盏间说的全是当年往事,气氛越来越融洽,根本就不象暗地打了十多年仗的对手。
虎贲兄弟在一旁也没闲着,打开装甜糕的包袱,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刘穆却无事可做,女人他向来是没兴趣的,便把目光投在酒上。
这老酒甚是浑浊,也没什么陈年佳酿的醇香,看着就象泥水一般,两人却喝的十分畅快,满头大汗不说,身上还散发出强烈的元气波动。
过了一会,两人举杯的速度越来越慢,脸也越来越红,汗出的更快,已经象流水一样,身外元气凝结竟然显出元气镜,两人都拿出全部实力来了。
好不容易把老酒喝完,独孤半夏已经累趴在桌上,岳中骐还勉强支撑着。
“这次又是我赢了!”岳中骐得意的大笑,“老规矩,这次的大战全权由我指挥!”
刘穆这才明白,两人原来是拼酒的胜负,来决定灭国大战中两方的指挥权,而且貌似这种儿戏的比拼还不只一次,不由好一阵无语。
“蕊蕊,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