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世上修真之人的法器形态各异。什么剑啊刀的就不提了,什么毛笔扇子也有一大堆。但是看见这菩提碧玉炼成的法器之时,冷秋痕还是吃了一惊。这是六片羽毛一样的东西,每一片大约半尺来长。通体呈青色,光滑透亮。或者说,是六片柳叶一般的存在。总之,给冷秋痕的第一感觉就是——怪!这倒不是冷秋痕故意按照自己的意愿炼制的,相反,这个菩提碧玉仿佛自己有灵性一般。一经法力炼化,它就自行变做这般模样。这倒是怨不得冷秋痕了。
唐尘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像是自言自语道:“这菩提碧玉还真是个奇宝,竟然只要稍加炼化就能够变作法器......对了,秋痕。你刚才没有用意念去炼化它吧?”
冷秋痕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按照你的指示,用法力稍加炼化,它就变成这样了。”
他将这几片“柳叶”接在手里,顿时,他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传遍全身。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股积蓄已久的热量,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一样。当然,这种感觉只是身体上的,外观上是看不出任何变化的。就连这尊法器也只是像玉雕的柳叶一样,虽然造型怪异,但看起来也是寻寻常常。
“好法器!”唐尘凡眯着眼儿,站在一边说道。“小子,你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啊!”他一口一个“天大的便宜”,就好像这个东西真的特别好似的。当然,这件法器的确是异常珍贵的。
冷秋痕说道:“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唐尘凡一拍他的脑袋,道:“你要是能看出来,那太阳都从西边升起了!世间法器多如沧海,其中好坏不齐,良次都有。其好坏大多是取决于法器自身的灵力了。这件法器才刚刚炼化就有如此之盛的灵力,啧啧,不愧为菩提碧玉炼化为的法宝。我都有些心动了......“冷秋痕一脸茫然地看着唐尘凡,雪莹却在一边嘿嘿直笑。唐尘凡叹了口气,问道,“那......那你打算给这件法宝起个什么名字呢?”
冷秋痕一摸头脑,嘿然一笑,道:“呵呵,法器就法器嘞,还用起名字吗?”
“那是自然了,这法器是你自己用的。当然要起个好听的名字了。”
说到这里,冷秋痕想起来了。之前剑绝使用的那把仙剑叫做“灼雪”,而自己雪莹师姐的仙剑叫做“墨魂”。“墨魂”是一青一蓝两把仙剑。平时,这两把仙剑是合为一体的,唯有在关键时刻雪莹才会运转法力将之分开。这把“墨魂”仙剑使用起来带着雪莹的“凝冰紫气决”,冰雪纷飞,更加凸显出雪莹出世仙子的气势。曾几何时,冷秋痕最喜欢看的便是师姐独自站在蜀山之巅翩翩起舞。披着月光,剑寒如水,随着呼呼的风声,把一点一点的记忆深深地印在冷秋痕心里。(受《诛仙》影响,不自觉地想成陆雪琪了......)
“呃......”冷秋痕想了半天,开口说道,“这件法器长得像六片羽毛,我想叫它‘痕羽’,怎样?”
“痕羽......”唐尘凡念叨着。毫无疑问,这个名字既潇洒又土气。在外人看来,痕羽,痕羽,无痕化羽。倒是挺有仙气的感觉。可是知情者一听却分明是按照冷秋痕自己的名字改编的。唐尘凡暗自想道:“痕羽就痕羽吧,反正也是你自己用的。就知道你小子没读过几年书......”
冷秋痕心念一动,痕羽化为一道青光,没入自己的额头,不见了踪迹。这是“人器合一”的御物之法,心念一动就可以将法宝收到自己神识之内,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既然法宝已经拿到手了,这个洞府也没什么可待的了。众人走出洞外,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三人站在翠云山之巅,看着缓缓日出,各自都有各自的感慨。
雪莹看着冷秋痕,心想:自己的这个师弟经历了这一晚上的劫难,虽然自己无法感觉到他在妄境中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很明显地与之前不一样了。他长大了。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欣慰。就像这初升的太阳一般,冷秋痕成了一个崭新的自己了。
冷秋痕注视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心潮澎湃。他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法器了,虽然还不太娴熟,但是聊胜于无。转念一想,他又想起了昨晚在妄境中的事情。在那妄境之中,他看见的是自己的师姐。经历了这件事,他只觉得自己与师姐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拉开了他们间的距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也不敢去告诉任何人。将它埋在心底吧,久而久之的就会忘记了。
唐尘凡却是开口了,开破了这沉默。他淡淡道:“天亮了,我也该走了。秋痕,后会有期!”
“等等——”冷秋痕一把叫住他,“大哥。咱们虽然只有一天的交情,但也是情深似海。你——就这么走吗,要去哪里啊?要不,和我们上蜀山住几天吧。”冷秋痕这是一片好意。说实话,就这么和唐尘凡分开,他还有些舍不得。虽然只和唐尘凡相处了短短一天时间,但冷秋痕却从唐尘凡处学到了不少。
唐尘凡嘿嘿一笑,道:“天下之大,四处为家。我独自一人逍遥惯了,最去不得那些管教森严的地方了。秋痕小子,咱们就此别过了。若有缘的话,还会再见的!”不知为何,冷秋痕只觉得唐尘凡这笑的十分勉强。难道,他也有心事么?在冷秋痕眼里,唐尘凡是个成天醉醺醺的,或者嬉皮笑脸的青年。他似乎很少认真地去面对一件事,更不用提面露苦色了。的确如此,唐尘凡的确很少认真起来。只是,在他脸上看到伤感的话,似乎不太可能。
冷秋痕见他面上微微露出苦色,很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有什么想法。只是,却不好意思开口。他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如果过问,别人很可能会嫌烦的。所以,他就把这话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嗯。”冷秋痕含糊不清地答道。
“那好,咱们就此别过了。”唐尘凡似乎很着急,也不等冷秋痕有什么反应,说完这句之后一纵身就不见了踪迹。冷秋痕向天上看去,只见一道云气划过天际,转眼便看不见了。冷秋痕有些失望,自己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请教唐尘凡呢,他却说走就走了。
“秋痕。”雪莹从刚才开始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现在看见唐尘凡走了,冷秋痕又一脸失望的样子,忙走过来安慰道,“唐大哥走了,咱们也要回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喊唐尘凡为“大哥”。因为她知道,自己似乎看错了唐尘凡了。唐尘凡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来夺宝,而是一心帮助冷秋痕,甚至还在冷秋痕深入妄境不能自拔的情况下帮助他脱困。可以说,唐尘凡此番出现是没有一丝的私心的。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嗯,好。”冷秋痕答道。此刻,他的心情有了稍许好转。唐尘凡走了,好歹还有雪莹师姐在自己身边。自己可不能让雪莹师姐担心。当下,他面露微笑,道,“师姐,咱们也会蜀山去吧。”
雪莹点点头,祭起“墨魂”,化为一道蓝光直上天际。冷秋痕也有了自己的法宝,他第一次运用法宝飞天,感觉逍遥自在。“痕羽”在他身后,化为六扇光华闪动的巨大羽翼。羽翼一扇,青光如流萤一般四处飘散,煞是好看。冷秋痕运转法力操控着“痕羽”,他还不太娴熟,飞的样子有些滑稽,好像一只翅膀受伤的大鸟。雪莹在一边看得“咯咯”直笑,道:“秋痕,你的样子好滑稽啊。”
冷秋痕憨笑道:“师姐,我这是第一次御使法宝飞天,还不太熟练。”
雪莹笑道:“呵呵,不碍事。日后多多练练也就熟悉了。”
“嗯。”冷秋痕点头。他朝下方看去,只见云雾飘渺,一条连绵不绝的山脉隐隐的藏在云雾之下。这种场面冷秋痕不是第一次看见,不过上一次是在五年前,玉寅带着自己上蜀山时的场面,现在却是自己亲自御使法宝飞天。两种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了。想到此处,冷秋痕不由得放声大呼:“喝——”声音在群山间回荡,久久散之不去。
见冷秋痕心情好了许多,雪莹也来了兴致,道:“秋痕,咱们不走来时的路回去,好么?”
冷秋痕兴奋不已,道:“好啊,师姐。咱们多玩一会儿再回去,有师姐在,反正掌教不会怪罪的。”
雪莹嗔道:“好小子,拿我当挡箭牌啊!”
二人嬉笑着,不知不觉间向南飞去。南方靠近海边处,相传有鲛人出没。据说,鲛人的泪凝固之后乃是上好的珍珠。这次冷秋痕和雪莹准备前去带好些珍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