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欣直觉到,萧山这话肯定是个托词,年龄不够可以用别人的账户炒啊。
嗯,一定是这样,他一直用父母的账户炒股票。
她眼珠一转,又试探着问道:
“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独门分析方法,或者自己的分析软件,是吗?”
“苗总,这你可错了。顶尖高手看钱龙。我的分析方法没有任何独特的地方,就是K线、均线、成交量。”
“你不看指标?”苗可欣讶异地问,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怀疑,这三样东西怎么可能预测如此精确?
“或许时间长了,苗总就信了。任何指标都是以K线、均线、成交量为基础,如果直接看懂了这三样,又何须指标?”
萧山顿了一顿,淡然继续道:
“另外指标还有一个缺陷,用的人越多,越不准。所以现在电脑上能见到的指标,都没什么用。”
“好吧,那你看好什么股票?”苗可欣兴致勃勃地问。
“等我买了苗总就知道了,苗总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从来不看任何人的账户吧?”萧山似笑非笑。
苗可欣顿时一头黑线,这高中生不但是高手,而且对行业黑幕了如指掌。
确实,券商可以随意查看任何人的账户,尤其会监控一些获利巨大的账户,意图不言自明。
敲门声响起,开户的女员工走了进来,将账户卡和身份证交到萧山的手中。
苗可欣等员工走了,笑眯眯地问道:
“你的钱什么时候到账啊?”
显然苗可欣不知道借钱的事情,萧山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应了一句:
“很快到账。”
话音刚落,短信响起,一看是苗若兰:把账户发给我,我给你把钱打进去。
萧山心中大喜,看来还能买的更低一些,他立刻将银行账户发了过去。
时间不大,苗若兰短信又到:一百万已经到账。
“苗总,电脑给我用一下。”萧山急忙道。
苗可欣立刻让开,瞪大眼睛看着萧山买什么。
萧山哪还顾得上谁看着,再晚一分钟股价就飞了,他纯熟之极地打开账户,先将钱转入股票账户,然后飞快地敲入六个股票代码:000975。
乌江电力!
上面压盘是15.40元,卖一价就足够成交,可萧山却直接高挂五个价位,15.45元!
一百万的资金,一笔全部敲入!
苗若兰看得暗暗点头,这绝对是个老手。
一般散户买股票,都是上面多少钱卖,他就多少钱买。但是,这种买法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行情火爆的时候,价格变动太快,很容易买不到。
等买不到再撤单高挂,股价早已经飞了,那很容易踏空。
真正高手都是重势不重价,没人计较那几个价位。
萧山迅速打开成交回报,苗若兰震惊的发现,成交价居然是15.44!
这显然是跑道不畅,行情滞后!
直到显示成交回报之后,分时图才一飞冲天!
苗若兰再次惊叹,萧山显然是对行情滞后,都有精准的预判。
她心中起了笼络萧山的念头。
萧山已经松了一口气,随手关了账户,笑道:
“苗总您忙吧,我回去上课了。”
“哎,别走啊。”苗可欣急忙道:“我给你安排个大户室的位置,一起过去看看。”
萧山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以他的资金量,在夏华证券进中户室都不够,大户室显然是照顾他了。
他哪能不知好歹,立刻感激地道:“那就多谢苗总了。”
半个小时之后,萧山回到学校。
他立刻叮嘱安然,一定选择夏华证券开户,这样操作起来方便。
安然自然应允,又找了个科任老师带班,自己悄悄溜走了。
回到座位上,丁圆立刻附耳过来,小声问:
“你和安然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萧山诧异地问。
“切,老大,你当全班同学都是弱智啊,你们俩一早上就嘀咕,然后你走了。回来还嘀咕,然后安然走了。”丁圆一脸鄙视。
“既然不是一起走,能有什么事?”萧山笑问。
丁圆顿时噎住,这确实解释不通。
“胖子,你有股票账户吗?”萧山忽然问。
“有啊,我还有股票呢,我爸爸给我操作。”丁圆得意地道。
“哇次奥,你行啊。账户里有多少钱?”
“没钱,都是股票。”
“什么股票?”
丁圆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这是一个消息股,据说能翻倍。”
“我保证不说,也不买,是什么股票?”
“银广夏。”丁圆双目放光地道。
萧山浑身一震,险些晕了过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只股票在停牌一个月之后,创造了一个历史记录――
连续十五个跌停板!
萧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白痴,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立刻卖了。”
“为什么?这可是真正的内幕消息,庄家亲口告诉我爸爸的。”丁圆一副你别坑我的表情。
萧山无语了,摆摆手道:“你信就信,不信拉倒,我不解释。”
说完直接开始看书。
丁圆眼珠子转了半天,还是对萧山的信任占了上风,立刻走出教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电话。
“爸爸,立刻卖了银广夏,这个股票要跌。”
“你听谁说要跌?”
“萧山说的。”
“荒谬!他什么背景都没有,知道个屁?你给我好好学习,股票不用你操心!”
丁圆的爸爸挂了电话。
丁圆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萧山一看就明白,本不想再理会,但想到以后还需要丁圆的爸爸办网吧证,就小声道:
“让你爸爸买乌江电力。”
丁圆眼睛一亮,立刻发了个短信过去。
安然的效率很高,没到中午放学已经回来了,悄悄把账户号和密码给了萧山。
萧山直接记在手机上,悄声道:“明早我晚点来啊。”
安然自然心领神会,点头走了。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萧山接到苗若兰的短信:我姑姑要请你吃饭,晚上有时间吗?
看来那三十点的预测,震惊了苗若兰。
萧山想了想,回了一句:你若去,我就有时间。
苗若兰:好,你晚上直接去清江烤鱼店。
萧山:为什么不一起走?能省十元车费。
苗若兰:傻瓜,我不想让邹玲看到,你没发现她很喜欢你吗?
萧山明白了,苗若兰和邹玲关系不错,明目张胆地和自己去吃饭却不带着邹玲,这闺蜜就算到头了。
放学之后,萧山直接打车到了烤鱼店,门口女服务员问:
“先生有预定吗?”
“没有。”
“抱歉,不预定没有位置。”
萧山一笑:“我没预定,但我朋友预定了,她叫苗可欣。”
女服务员一翻白眼,怎么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操蛋?
她幽怨地道:“跟我来吧。”
上了二楼,进了包房,正看到穿着黑礼服,如黑天鹅一般的苗可欣。
旁边还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副刷子眉,脸膛紫黑,看起来很有气势。
苗可欣微笑起身,倒是那个刷子眉稳稳端坐,看向萧山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屑和鄙夷。
也确实,萧山不但穿的寒酸,而且还背着书包,任谁都不会高看一眼。
苗可欣揽着萧山的肩头,一副极为熟络的样子说:
“萧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夏华证券聘请的、来自东方趋势的股票分析师张荣真老师。”
见张荣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萧山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向苗可欣笑道:
“苗总,我才知道你是苗若兰的姑姑啊。”
“嘿嘿,若兰那丫头也是,这有什么可瞒着的,猜也猜出来了。”
说话间两人坐下,苗可欣微笑道:
“刚才我还和张老师提起,你今天的预测真是太准了,居然只差一个点,真是太神奇了。”
萧山立刻谦虚道:“股市里没有常胜将军,任何人都能偶尔准一次。”
可这话听在张荣真耳朵里,就是真正的心虚了。
他根本不信,一个高中生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股评看多了,随便拿出一个专家的观点,来糊弄苗可欣这个不懂技术分析的人罢了。
张荣真立刻接话道:
“小兄弟这话比较中肯,偶尔准一次证明不了什么,炒股的本质其实就是炒概率,全仓杀进杀出,那纯属赌博。”
苗可欣顿时脸露尴尬,这话等于说,是她泄露了萧山的操作方式。
萧山却没生气,反倒对张荣真高看了一眼。
能说出‘炒股就是炒概率、全仓杀进杀出就是赌博’这句话,足以证明这人的操作水平已经入门了,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分析师可比。
但是,他说的虽然很对,却不适合萧山。
因为萧山知道未来的走势,为什么不能全仓杀进杀出?哪怕配资十倍他都敢啊。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正是避实击虚,直戳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