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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惟秀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幅画,发现在画的右下角,还有一只只露出了脚尖儿的绣花鞋。
她心下顿时了然,应该是张圆当年在宫中看到了这一幕,画了下来。
她想凑近看一些,突然感觉脊背一热,像是被什么人盯住了一般。
闵惟秀猛的一回头,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三大王。”闵惟秀轻轻的唤了一声。
正在四处验看的姜砚之一听,立马扔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闵五,怎么了。”
闵惟秀笑了笑,“你看这副画像,可是我们年幼之时?”
姜砚之仰起头,“这一幕简直是我的童年阴影,没有想到,竟然被张圆瞧见,还画下来了。”
闵惟秀一愣,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不是他童年的美好回忆么?
她还想着,三大王这个臭不要脸的,是从多少年前就开始盯着她了。
姜砚之接着说道:“你看到你手中的棍子上叉着的毛虫了么?那是我养的,每日都亲手摘了树叶去喂它,可是有一日早上,它就不见了……再然后……唉……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青草。”
“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波光粼粼,悲痛欲绝……张圆这个画得不对啊,完全没有体现出我当时的心情。”
……
闵惟秀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再打姜砚之两巴掌。
叫你自作多情!
叫你个三大王,脑子有坑!活该被他爹一脚踹飞出开封府。
姜砚之说着话,猛的一下转过身来,四处的张望起来。
闵惟秀收了心思,“你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们。”
姜砚之严肃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安喜吓得有些晕,“小小小娘,之前三大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啊……”
就是因为没有人,才瘆得慌啊!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在这屋子里仔细的搜寻起来。
这是一件十分普通的闺房,四处散发着胭脂水粉的味道,雕着猫儿的镂空木屏风上,随意的搭着一条红色的长裙,显然是张圆之前回来换过的,闵惟秀伸手动了动,一方手帕从上头掉了下来,轻轻的飘落在地上。
闵惟秀低头捡起来一看,“果然如此,之前张圆拿帕子捂住嘴的时候,我便隐约见到有些红色,我当自己眼花了了,应该是她那会儿,便已经身体不适了。”
闵惟秀说着,把张圆的帕子递给了路丙,让他收起来,一会儿开封府来人了,再全部移交过去。
屋子里十分的简单,在床榻旁边,又一个雕着海棠花的长案,上头放满了各色的胭脂水粉。
姜砚之好奇的拿起一个椭圆型的铁箍子,好奇的问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方红着眼说道:“我家阿妹,打小儿脸就长得方,经常被人嘲笑。因为家中其他人都不长这样,是以阿妹十分痛恨自己的长相,经常用这个铁箍子箍着脸睡,想要自己的脸变得好看一些。”
擦!张大哥这是话中有话啊!
什么叫其他人都不长这样,难道张方还是隔壁老王的女儿不成?
姜砚之手一抖,将那铁箍子扔到了桌案上,我的天,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连自己都虐待,太狠了!
她是个人,又不是个倭瓜,你还想把它放到盒子里,让它挤着长啊!
“这铁箍子有效?”闵惟秀好奇的问题,毕竟张圆的容貌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她嘴中问着,手上也没有闲着,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子,试起毒来。
张方用的胭脂水粉,同她基本上一样,都是一家百年老铺中出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方摇了摇头,“阿妹从十二岁开始,就开始戴这个了,并没有什么作用。倒是之前有一日,她外出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脸就便小了,她说去找了个婆子,拔掉了几颗牙,所以就变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张方说着,顿了顿,“阿圆乃是我父亲的填房夫人所出,与我并非同一个亲娘所生,所以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觉得奇怪,随口的问了,便没有过多的去查。”
闵惟秀看完了胭脂水粉,又打开张圆的首饰匣子看了起来。
姜砚之瞧着里头放着一只用黑色玛瑙雕刻而成的猫头,好奇的伸手去拿,岂料没有拿稳,那黑色的猫头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姜砚之嘿了一声,弯腰去捡,心有戚戚的说道,“闵五,你看到那个猫头没有,这是我小时候戴着的,有一天碎……”
姜砚之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闵惟秀将手上的簪子放下,好奇的问道:“有一天怎么了?”
姜砚之往后退了一步,快速的直起腰来,“闵五你别看,来人啊,这床底下藏了人,给本大王把它拖出来。”
闵惟秀好奇的弯腰一看,只一眼,身上的汗毛便竖了起来。
只见那床底之下,侧躺着一个人,正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闵惟秀猛的起身,只听得一声惨叫,她下意识的就是一巴拍过去,又是一声惨叫……
姜砚之一手捂住下巴,一手摸着头,眼泪汪汪的看着闵惟秀,“闵五,是我呀!”
闵惟秀十分内疚,谁叫你总是站在别人身后!
站在门口的太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惟秀,砚之,你们快出来……”
再不出来,他担心要把自己个傻弟弟抬出来了……
太子看了闵惟秀的细腰一眼,心中感慨万千,是他错怪三弟了啊,这个弟弟分明是舍身取义,拿自己的小命来救兄长啊……
你想想看啊,要是他娶了闵惟秀当太子妃,那在家中还不被打成了狗!
你说你不服气?可他们老姜家的人,都手无缚鸡之力,女暴龙一根手指头都能够把他摁死啊!
太子想着,越发的感动,忙跑了进去,将姜砚之扶了出来,“砚之,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去宫中,请求阿爹,留你在开封府,这都要过年了,你一个人在外头形单影只的,那怎么行!”
万一姜砚之走了,闵惟秀又来寻他,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