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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月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像是重活了一回。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大不小,纤细修长,上满还涂着艳丽的蔻丹。
她长吁一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会重新再活一次,看来重生的机会就只有一次。
“大小姐,你好点没?”
青兰带着宫女们匆匆进来。青兰将她扶起,沈静月只觉得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疼。
她沙哑着问:“我睡了多久?”
青兰道:“从昨儿下午就一直睡到了今日下午。可把奴婢给急坏了。”
沈静月问:“长公主与我母亲那儿呢?”
青兰连忙道:“大小姐放心,奴婢都与长公主还有郡主说了,小姐喝多了歇息去了。今日早上也同样说辞。郡主还让人拿了醒酒汤。”
沈静月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此时宫女匆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位面生的宫女。
青兰皱眉问:“什么事?”
那两位宫女道:“我们是朝阳公主身边的宫女。朝阳公主说了,昨儿风华县主试了两个宝瓶里面的酒,只可惜只试出了一样。所以,按着说好的打赌规矩,只能给风华县主一个宝瓶,另一个则是我们公主的心意。所以两个宝瓶,风华县主请收下。”
她们说完把这两个瓶子连同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告退。
沈静月的面上沉沉的可怕。
青兰气得骂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昨儿害我们大小姐那么惨,今日还有脸来送瓶子!简直是上门打着脸了。”
她对沈静月道:“大小姐,这朝阳公主没安好心,我们不要这两个劳什子的瓶子!”
沈静月一声不吭。
青兰见她没反应,知道她心里气得狠了。她转头就去骂领着朝阳公主宫女来的人。
“你有点眼色行不行?没瞧见大小姐还病着呢?”
领人进来的宫女委屈道:“青兰姐姐我错了。是她们说要来探望县主的病情……奴婢以为……奴婢不敢怠慢啊。这朝阳公主的母妃可是淑妃娘娘……”
她的面上都是惧怕。
沈静月忽地冷笑连连:“把宝瓶给我看看。”
青兰不得不将两个琉璃瓶递给沈静月。沈静月打开,果然是昨天下午那两个琉璃瓶。她命人打开,各自倒了一杯酒水出来。
她正要去拿。
青兰忍不住惊呼:“大小姐,您千万别碰!”
沈静月却仿若未闻各自抿了一口。
酒入喉咙,还是昨儿的味道,但……她冷冷笑了起来,压根不是昨儿的酒!
味道一样,年份一样,但第一瓶是十八年的竹叶青,少了百年山参,第二瓶一样是西域高昌国的葡萄美酒,少西域毒蝎。
两瓶都是干干净净,货真价实的美酒!
呵呵,好一个朝阳公主!知道她今日醒来一定会追究昨儿的琉璃瓶的毒,干脆今日就送了过来,顺便羞辱了她一把。
青兰见她一点事都没有,不由疑惑道:“大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沈静月冷笑:“当然没事。你以为那瓶子还有问题吗?谁会蠢到送来有问题的酒。”
正在这时,一位宫女匆匆进来。
宫女道:“县主,祥安宫中的如兰美人派人来了。”
沈静月愣了下。她赶紧道:“快让她进来。”
不一会,一个小宫女满脸是泪的进来。她一进来立刻跪下,哭哭啼啼道:“县主快去救救我们家美人。美人快要被打死了。”
沈静月惊了:“快说!”
那宫女抽抽噎噎说了起来。原来一大早如兰照旧去花园散步,采点菊花准备晒干做点菊花茶。因为皇帝最近说眼力不好,看奏折模模糊糊的,十分费神。
如兰听在耳中,记在心中,这些日子一直在做菊花茶。
不知道为何,今日在御花园中碰到了淑妃。淑妃不问缘由,说她采了她最喜欢的菊花,也不顾如兰解释,令人拖下去就是一顿打。
如兰此时正在御花园中被淑妃命人拉着打呢。淑妃还令人将如兰身边的宫女内侍都一并打,不放过一个。这来传话的宫女是回去拿篮子的,等她到了御花园看见这个阵仗,登时觉得不妙,这才惊慌失措来求助。
沈静月听了,脸色沉沉。
好快的动作!
她立刻对青兰道:“快去找我母亲,让我娘去救救如兰。再晚一会我怕如兰被打死了。”
青兰不敢怠慢。赶紧拉着那宫女前去找杨氏。
沈静月等她们走了,这才长吁一口气。如果母亲杨氏来得及的话,如兰应该没事。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杨氏回到了明月阁。她面色并不好看,还带着余怒。
沈静月此时已经由宫女梳洗完毕,精神气好了些许。
她问道:“母亲怎么了?”
杨氏怒道:“这淑妃太过分了。寻了个理由就把人往死里打。要不是我去得早,如兰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沈静月心头跳了跳:“现在如兰如何?”
杨氏沉了沉心气:“已经抬回去了。我让人去叫了太医,也去告诉皇上一声。等皇上见完了大臣应该会去看看。毕竟最近皇上最宠如兰。”
沈静月皱眉:“淑妃……难道是为了争宠。”
杨氏道:“可不是?!就是嫉恨如兰得宠,但是你说她一把年纪了,后宫之位稳固,和如兰一般见识做什么?!如兰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升为妃。她这样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沈静月心中冷笑。
淑妃除了嫉恨如兰之外,一定是听了朝阳公主的挑拨。是朝阳公主在对她下手了。给她下了毒不算,还要拿如兰开刀。
杨氏见她面色苍白,关切问:“月儿你没事吧?你别担心,如兰那边我会派人盯着的。”
沈静月勉强笑道:“母亲放心,我没事。只是这几日我想在宫中歇息歇息,暂时不出宫了。”
杨氏正巴不得她长住宫中。她立刻喜笑颜开:“住!多住几日,母亲让御厨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还有订亲之后还有三书六聘。你可要留下来好好参谋参谋。”
沈静月心不在焉:“好啊,那些母亲拿主意便是。”
杨氏走了。
沈静月面上淡淡的笑容一下子隐没。
淑妃与朝阳公主这等同于向明宫宣战了,整个后宫搞不好风向会变化。自己的皇外祖母端仪长公主是一位不太喜欢理会后宫之争的人。
她真怕淑妃会针对明宫,针对自己的亲人。
……
延寿宫中,一位年过四旬,但是保养得十分得宜的美貌宫妇正在喝着香茗。在她身边是艳丽四射的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笑晏晏看着自己的母亲――淑妃秦氏。
她笑道:“母妃今日大展威风,把那祥安宫中的贱婢打得死去活来,看来可以很长时间让她消停了。”
淑妃秦氏抿了一口茶,悠悠道:“消停是不可能的。你父皇喜欢新鲜的美人,这如兰正值花样年华,没过个两三年,你父皇是腻不了的。”
朝阳公主嘟嘴:“父皇也太花心了。明明后宫有这么多的美人,偏偏去宠幸那贱婢。那贱婢听说还是沈家的奴婢呢,连宫女都不算。”
淑妃秦氏冷笑:“男人嘛,就是喜新厌旧,像你母妃这样的女人对他来说太老了。”
朝阳公主听了,腻歪上去,撒娇道:“母妃一点都不老。是那贱婢狐媚手段了得,一会给父皇煮茶弹琴,一会给父皇做什么花茶,这贱婢简直是太可恨了!”
淑妃秦氏看了她一眼,道:“本宫听说你昨儿给了那风华县主点颜色看看了。你啊……一回宫就惹事。小心点呢。”
朝阳公主笑嘻嘻道:“母妃神通广大,这点小事都能打听到。其实也不关女儿的事,是那风华不胜酒力,喝了酒就吐了。嘻嘻嘻……不过这事今日传遍了后宫,都说她的丑态呢。”
淑妃秦氏抿了一口茶,不以为意:“你啊,就是小孩子脾气。风华是长公主的外孙女。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偏疼点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别惹她。她将来能有什么好的?顶多只是个郡主罢了。”
朝阳公主眼神微闪。她忽然道:“唉,母妃,女儿就是嫉妒啊。”、
淑妃秦氏皱眉:“你嫉妒什么?”
朝阳公主委屈地道:“母妃,你忘了吗?女儿的及笄礼都错过了。而且还没选到自己的心仪的驸马。那沈静月仗着有长公主的庇护,不但封为县主,还没及笄就定了亲。长公主给她办了的订亲宫宴,都是比着公主做的。这不让人妒忌吗?”
淑妃秦氏不语。
朝阳公主继续道:“再说了,那沈静月何德何能能嫁给江家?!她不过是一个皇商之女罢了……”
她话还没说完,淑妃秦氏就忍不住看向她。
淑妃秦氏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挥了挥手让宫人都退下。
她皱眉问:“朝阳,你是不是看上江家的大公子了?”
朝阳公主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她就羞红着脸低下头。
淑妃秦氏脸色微变:“本宫就觉得奇怪,你干嘛让本宫去对付那如兰。那如兰是贱婢,再怎么样也不会爬到本宫头上。本宫想着那如兰也碍眼得很,打一顿也没事。没想到朝阳你竟然是看上了人家的丈夫!”
朝阳公主立刻反驳:“母妃,那江墨轩可还不是那人的丈夫!”
淑妃秦氏气得脸色难看:“还不是?赐婚圣旨都下了。你还想怎么样?朝阳,你这么聪明这么美,你是一国的公主,你和一个不上台面的商贾之女争男人,你忘了母妃是怎么教你的吗?眼光放长远点!”
朝阳公主见母亲怒了,急忙辩解:“母妃,江墨轩不是普通的男人!他真的是……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