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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累不累

　　 再等上几天，就可以把腊肉拿出来晾晒了。这腊肉晾晒得找个有阳光还通风的地方，寻常人家都是挂在屋檐下晾晒。元小满自然是也是想把腊肉挂在屋檐下晾晒，只是这么多腊肉挂在屋檐下，不是招人妒忌。谁见了不得多看上两眼，要是再传出去，指不定又有人要打着亲戚的名声来抢东西了。

　　 这可让元小满忍不住发愁，她在灶房里绕了一圈，又在院子中绕了一圈，想着寻一个晾晒腊肉的好地方，最后也没寻到一处好地方，只得回了屋子。

　　 屋里火炕烧的正旺，立夏和立秋窝在炕上盖着被子睡觉。立冬在最里面，身上盖着小被子，元小满抱起她的时候，她睡的正香。

　　 元小满看着也困了，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应该可以睡上一觉。她抱着立冬，去里屋炕上休息。连日劳作，她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本想着小睡一会儿就好，谁知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她睡醒的时候，浑身暖洋洋的，酸疼的身子似乎也有了好转，隐约听见立夏压低声音说道：“嘘，你哄着立冬，让姐姐多睡一会儿。”

　　 元小满听了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睡上一个安稳的觉，连立冬被抱走了都没有醒过来。她穿好衣衫走出里屋，立秋看见她醒来一惊，“姐姐，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怎么会？是我睡饱了就醒过来了。”元小满看着立夏怀里乖巧的立冬，她也不哭不闹，听到元小满声音还转动小脸看过来，咯咯地笑了。

　　 “妹妹可真是喜欢姐姐啊。”立夏颇为羡慕地说，明明他照顾立冬的时间也不少，立冬却没有一看见他就笑的。

　　 立秋反驳道：“错，妹妹最喜欢姐姐了。她可没有一看见你就笑……”她说到这儿有点儿难过，“她也没有一看见我就笑。”

　　 “我们都是立冬的亲人，哪里分着‘最’什么的。我们，她都喜欢。”元小满揉了揉立秋的头顶，把他推到立冬身边，立秋疑惑地看向立冬，四目相对，立冬又笑了。

　　 立秋一下子就高兴了，欢呼道：“真的啊！我就说我对妹妹这么好，她才不会不喜欢我的！”他轻轻扯了扯立冬的小手，“妹妹啊妹妹，你可要快快长大，早点儿学会叫哥哥啊。”

　　 立夏不乐意了，立冬看见元小满就会笑也就算了，怎么看着立秋也笑？他凑近立冬说道：“妹妹，妹妹，我也是好哥哥啊，你对我也笑一笑好不好啊？”

　　 两人围着立冬打转，想看看立冬最喜欢谁。元小满见了哭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啊，都是一家人还要分个清楚。好在两人都有分寸，谁也舍不得弄伤立冬，都是小心拿捏着力气。

　　 元小满看了看天色，交代了几句出了屋子。院中的雪早晨扫过一遍，现在又落了薄薄一层，看来下午她睡觉的时候又下雪了。

　　 是该把雪扫一扫了。

　　 立春回家已经是晚上的事情，月亮孤孤单单挂在天上，星星也不亮了。陆沉借给了他一个纸灯，他就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家里。

　　 都这个时候，他路过的人家都吃过了饭，有的已经熄灯入睡了。立春腹内空空，想着立春和立秋睡觉时间都早，这个时候会不会都睡了。等他走到街门口，远远看见一点昏黄的灯光，他快走了几步，发现正是家里的灯光。

　　 这么说，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他？这让立春几乎脱力的身子再次有了力气，他快步走回家，取下门上挂着的纸灯笼，将门落了锁才往屋子走。

　　 没等立春走近屋子，立夏和立秋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左一右抱住立春的腿，喊道：“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元小满紧跟在两人后面，她怀里抱着立冬，看到立春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立春。”

　　 “嗯，回来了。”立春双腿酸疼，被立夏立秋这么抱住，身子一个不稳就往前栽过去。元小满眼疾手快扶住了立春，道：“一定饿了吧，立夏立秋，你们去把哥哥的饭端到屋子里。”

　　 立夏立秋总算是盼到了立春回来，他们还没有与立春分别过这么长时间，难免有些激动，也就没察觉出立春的异样。元小满一开口，他们才想到立春还没吃晚饭，跑着去了灶房。

　　 元小满走过去，将立春一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要扶着他回屋子。立春摇了摇头，挣扎道：“姐姐，我能自己走。”

　　 “我知道，我家立春最个坚强了。”只要他还能走，就不会开口让元小满去扶。打定主意的事情，吃多少苦都不会抱怨。正因为如此，元小满看着这个弟弟，听他说没事的时候都忍不住心疼。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我想扶着你。”

　　 元小满柔柔一笑，整个神情都柔和了下来，眸中星星点点的光芒皆是宠溺的神色。不是那种浓烈的感情，好似和风细雨一般，柔情绵绵将立春包裹，熨帖着他疲惫的身心。

　　 “立春，到家了。我，这个当姐姐的，难免想多做点儿事。”想多照顾立春一点。是元小满同意立春去跟着陆沉学本事的，这些苦立春都能忍下来，她这个做姐姐的又能说些什么？她不过是想在家的时候，多为立春做点儿事吧。

　　 立春跟着陆沉学本事，面对他冷言冷语没有过怯意，也不曾觉得有什么委屈和心酸。谁想不过听了元小满说了两句话，心中万千情绪就涌了上来。无论他在外表现得多么坚强，到了元小满这里他就是个孩子。

　　 未必是他多么需要心疼保护，只是元小满把他放在了心尖上，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立春意识到以前就把他保护在了身后。这样感觉像是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感动甜蜜之余也会有那么点点不为人知的酸楚。

　　 这一刻，立春真的是想拉着元小满好好说一说练武的辛酸苦楚，然而这念头只出来了没多久，立夏立秋就端着饭跑了过来。

　　 元小满接过他们手中的碗筷，放在立春面前，“饿了就多吃些了。”

　　 “嗯。”立春拿起筷子的手还有点儿抖，应该是今天一天累惨了。院子中漆黑一片，凭借着那么点儿灯光根本看不真切，这回到了明亮的屋子里，立夏立秋总算是察觉到立春的异样了。

　　 立夏率先发表疑问，“哥哥，哥哥，你的棉衣怎么湿了？你回来路上下雪了？”

　　 立秋紧跟着问道：“哥哥，哥哥，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拿不稳筷子。”他这一开口，立春勉强夹起来的菜又落回了盘子中。

　　 他能怎么说？说他刚开始学本事，身体太弱了没撑住这一天的训练？立春对上立夏立秋充满求知欲的眸子，一时间有点儿说不出口了。

　　 好在元小满及时开口，化解了他的尴尬。她说道：“立夏立秋，先让立春吃了饭，你们再问问题好不好？哥哥可没有吃晚上饭。”

　　 对于深刻明白不吃饭有多难受的孩子来说，立夏立秋同时闭了嘴，不再多问，甚至贴心地说道：“哥哥，你先吃饭，等你吃完在和我们说话。”

　　 这下立春总算是可以安静地吃饭了。元小满从炕上下来，去烧了一大锅热水，等到立春吃完了饭，元小满就端了一大盆热水进来，道：“热水烧好了，你要是想擦擦身子，就去里屋。要是累得很了，也泡泡脚，解乏。”

　　 “好。”立春实在是累得很了，没有什么力气擦身子，揪着这盆水泡了脚。盆中水温还没变凉，他就歪着身子睡着了。

　　 立秋还等着立春回答他们问题，他就睡着了，“姐姐，哥哥怎么睡着了？”

　　 “他太累了，今天让他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