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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如何分账

　　 元小满这还没打开院子的门儿，门外就传来了陈莲花的喊声，“小满，你在家吗？小满。”

　　 陈莲花心里还惦记着昨天那事，担心自己说话没个分寸，伤了元小满的心，这一直惦记着来道歉。元小满早晨去山口卖煎饼果子不在家，下午门口生意热闹，她一直没寻着机会，终于吃过晚上饭了，这才急急过来，生怕两人之间生出什么隔夜仇来。

　　 元小满这刚打开院门，陈莲花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嚷嚷道：“小满，昨个儿那事儿是我不对，我不该拿你打趣。我以后都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用的力气很大，两人相贴，她感觉元小满怀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眉头一皱，问道：“你怀里放了什么东西？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这两件事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元小满被陈莲花这跳脱的思绪弄的一怔，随即挣脱了她的怀抱，转为环着陈莲花的手臂，拉着她往陈家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只要你一口不开这样的玩笑，我就不生气了。”

　　 “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陈莲花是来找元小满道歉，她这连元小满家门都没踏进去，就被元小满拉着回了自己家，也是一头雾水，“小满，你拉着我回我家做啥子？”

　　 “我找婶子有点儿事，想让你帮我说说话。”元小满摇了摇陈莲花的手臂，眼睛里满满的讨好。陈莲花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元小满一示好，她就满口答应下来，“不过我看你卖煎饼那生意不是挺好的，有啥事是需要求我家的？”

　　 元小满拖着陈莲花进了屋子中，陈家婶子和陈老伯坐在炕上，陈家大哥和二哥也都在屋里，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一处。她这一进来，众人目光皆落到元小满身上，她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环着陈莲花手臂的手也松了松。

　　 “娘，爹，小满说是有事要帮忙。”陈莲花拍了拍元小满的手，让她别慌，有啥说啥。元小满也不是个怯场的人，她先是拿出怀里那一吊钱交给了陈家婶子，把先前欠下的银子给还了，随后再说明了自己想要长期从陈家买酸菜的事情。

　　 腌上一坛子酸菜也费不了什么大功夫，只是元小满怕自个儿腌制出来的酸菜味道不对，这好不容易有了几个老主顾，煎饼果子要是变了味道可不好。她也做不出来张口问人要酸菜的事儿，想来还是正经从陈家买些酸菜回来的划算。

　　 元小满提前打听了村子里酸菜的价格，这种东西不值钱，大多都是自家腌着吃，鲜少有人拿出来卖，毕竟天气要是不好了，这酸菜也容易沤。她盘算了一番，给了一个自己能接受也绝不会让陈家亏了的价格，说出来探探陈家人的口风。

　　 陈老伯坐在炕上，这家里的事儿自然是由他做主。他听着元小满给出的价格也合理，还比外面卖的高了两文钱，是个好买卖，敲了敲烟袋子就想答应。陈家大哥抢在他爹开口前发了话，“元家妹妹，我瞧着你家那煎饼果子生意也不错，用酸菜的地方肯定不少。咱们这么多年邻居，我有话也就直说了，我家的酸菜可以给你家，不管你卖煎饼果子多少钱，咱两家二八分账。虽说这酸菜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东西做起来麻烦，最重要的是味道要是不对了，那可就麻烦了。你说是不是啊？”

　　 卖煎饼果子可是赚钱的营生，陈家大哥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事儿，想着能从元小满手里分上一杯羹，这样也添了家里进项，是个长远赚钱的法子。

　　 元小满听了面色一变，原来这陈家大哥想的是这个主意。陈老伯坐在案头上，手里烟袋敲得吧嗒吧嗒作响，可半天也没呵斥陈家大哥一句，显然也是动了这个心思。她心道这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一字一句捏着她的软肋说，由不得她不思量一番。

　　 陈莲花倒是想帮元小满说什么，她被自家大哥瞪了一眼，又不敢开口了，只能时不时那眼神瞟着元小满，希望她不要生气。

　　 元小满在心里合计一番，面上挂了浅笑，答道：“陈大哥说的是，只是我这才卖煎饼果子没多久，生意这事儿谁说得准，可能大伙儿一时也是图个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我这生意也就凉了。不过大哥既然开了这个口，那我想着也是愿意与妹妹担上一分分险。那这样吧，陈家的酸菜日后只卖给我一家，不能交给别家，那扣除我自家的本钱，我也愿意和陈大哥家八二分账。”

　　 陈大哥早就想到了元小满不肯吃亏，她不管前面如何做酸菜，就算分红也只愿分那纯利部分，不过这个价码总算是合了他心里的数，便也痛快答应下来，取了纸笔就开始写文契。

　　 两份文契，一人一份，陈家陈老伯按了手印，签了字。元小满借了陈大哥毛笔，痛快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这交易算是达成了。陈家婶子拿了大罐子，给元小满装了满满一罐子酸菜，又让莲花帮着送了回家。

　　 现在东西不缺了，元小满就开始熬夜做煎饼糊，炸果子。这几天煎饼果子的风头正好，她得趁着这个机会多做点儿煎饼果子，不然这劲头持续不了几天就该过去了。

　　 元小满算盘打得好，这流言传出来的热度才过了三天，来买煎饼果子的人就少了一多半，她就想了别的法子，每做上几十个煎饼果子，她就挑一个往里面放上两片薄薄的腊肉，就当是所谓的“福气”，看着谁每日运气好了，就能吃到这藏了腊肉的煎饼果子。这招也当真奏效，人人都喜欢占便宜的好事儿，花上六文钱就能有机会吃到两大片肉，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这样一来，来买煎饼果子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买的人更多，有人一次买五六个，想着能吃上两片腊肉。元小满这生意也算是进入了正轨，再也没亏过本，日日都赚着钱。

　　 元小满这做煎饼果子赚了钱，村里人见了眼红，也想学着做那煎饼果子。悄摸买了几个煎饼回去，自个儿琢磨琢磨门道，也跟着开始卖煎饼果子。一时间村里多开了三家卖煎饼果子的。有的是面粉比例没弄好，做出来的煎饼不筋道，有的是那酱料味儿不对，做出来的煎饼果子要么咸了要么淡了，有的干脆就学着元小满那样，元小满往煎饼果子里面放腊肉，那家就跟着往煎饼果子里面放碎肉。

　　 但买过煎饼果子的人都有着那么一惯性，在元小满这儿买着习惯了，就常来元小满这儿买煎饼果子，懒得换个地方。偶尔几个那么想尝试一下新口味的，去别家吃了一回就嫌弃味道不好，还是觉得元小满家煎饼果子味道好，直说买东西就该认准老字号了。

　　 这元小满卖煎饼果子才卖了一个多月，就成了众人口中的“老字号”。有人见自己做出来的煎饼果子不对，就明着按着来元小满家里打听方子，有拉着元小满叙旧说家常的，最后总会拐到煎饼果子的酱汁上来，元小满自然是连个好脸都没给，把人统统轰了出去；立夏立秋偶尔出门跑个腿儿，帮忙买点儿菜，都会被人拉着打听煎饼果子的方子。当然他们也只是敢拉着打听打听，元小满是个护犊子的，谁也不想招惹太多是非，这也倒没出过什么事儿；最后还有人想要趁着元小满在灶房做饭，偷摸进来偷学房子的，结果当然是被元小满打了一顿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