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惠没有找到杨伟,却是因为,她想不到,杨伟会黑更半夜去找秦三河,那个说话也说不清楚,宁愿与狗与伍也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的秦三河!这个人没有王大炮的霸道、没有小伍兄弟的机灵、更不像贼六和章老三那样圆滑老到。其实在这帮子人里面,秦三河和王虎子属于两个比较蠢比较不招人待见的人,两个人甚至连口也不能开,一开口就惹人,两年多来,兄弟们都颇有起色,独独剩下这么几个另类,秦三河回老家养狗了、王虎子一门心思拉面,加上一个卜离是神龙见不见尾!这三个人,甚至被周毓惠手下这个渐渐壮大的财团放弃到了一边,如果不是念在王虎子曾经为大家提供了启动资金的话,如果不是周毓惠处处维护的话,说不定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买王虎子的账。
但大哥不同,那个曾经带着兄弟们叱咤风云的大哥,是这些的人灵魂所在。一晚上没找到人,不仅周毓惠,连王大炮这帮兄弟们也觉得懊丧不已,很难理解大哥回都回来了,为什么都不愿意见见大伙……
秦三河的家离凤城市三十七公里,在一个叫大宁的村里,正值盛夏,从凤城到镇上还见得河坝边上三三两两的乘凉没有回去睡觉的人群,快到零点的时候七拐八拐才到了大宁村,两个人又步行了十多分钟,才到了秦三河家所在的位置。很偏僻,不过听虎子说却是三河新修的六间大青砖大瓦房!远远地听着狗吠的声音,杨伟不认识路也知道,八成就是秦三河的家。秦三河爱狗比爱女人更有甚之。
一人多高的篱笆,院子里拴了几条狗,垒了一圈狗窝,和上次来接秦三河的时候已经全然不是一回事了,老房子在前面。这房子在后头,四周数这座大!
“三河……三河……”虎子在门口仰着脖子鬼喊!
一听得人来,狗叫得更凶了,屋里的灯还亮着,夏天也许睡得晚,一会就听得屋子里嗡声嗡气一声:“谁呀!半夜乱叫甚呢?”
“你大爷我来了!快开门”虎子笑着沾便宜。杨伟也好气好笑,这几个货就没正形的时候。
“妈的b,王虎子!”秦三河也听出来了,开了门拴,第一句话就是:“大半夜又想来要狗,都告诉你啊,没有,有也不给!”
“那狗仔总行吧!”
“那也得等我家狗儿生了才行呀?”
“你不挺能地吗?让它怀上不就成了!”
“那狗春有季节地。你以为跟人样。脱了裤子就**!”
俩人一唱一合。一对一白。雷得杨伟捂着嘴笑!秦三河把狗牵住。两人进了屋。黑咕隆冬秦三河这马大哈根本没现王虎子引得是谁!一进门。屋子里淡淡地肉香。王虎子地大鼻子抽抽。咂咂嘴。一看茶几上放着一盆冒着热气地狗肉。乐了。中前揪了一大块就往嘴里塞。边塞边表意见:“三河。怎么不整点蒜泥……酒呢?”
吃白食还嫌白食味道有点欠缺。这就是王虎子地得性。很欠揍地得性。
“吃死你!”后进门地秦三河一看虎子大嚼。不乐意地说了句。
“三河。大夏天吃狗肉。不怕上火呀?”杨伟回头轻轻说了句。嗓子有点哑。现在说话也不利索了。
刚进地秦三河一抬头。嘴里吧搭着愣神了:“哟哟哟……”
哟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比王虎子还激动。
王虎子吃着,笑着说了句:“你哟狗呢,哥来了你不认识?”
“哥…哥…快坐快坐,这稀罕事啊!大喜事呀……去,一边,让哥坐下!”秦三河不迭地说。拉着杨伟的手是死活不放开,脸上洋溢着喜悦却不知道怎么表达,看着王虎子吃着,一回头又恨恨说道:“吃死你呀。给哥留点。这是黑狗肉,小土狗。难得抓了只!”
“抓得!?肯定偷的!”王虎子呲笑着啃骨头说道,现在这狗肉已经买到二三十块钱一斤,而且还不是想吃就能吃到,但在秦三河这里,吃得绝对是最正宗的。
“我不偷,你吃屎呀你!”秦三河振振有词,偷者有理。一下把杨伟逗乐了。
“得得…三河,你俩别吵,哥问你个事!……卜离妹妹在哪?”杨伟制止了俩人的争吵,问了句。
“哟,哥这事也知道啊,我以为没人知道,在楼上睡了!左边第一间!”秦三河说着,指指头顶。
“噢,我上楼跟她说句话,你们坐着啊,都别上来!”杨伟有些焦急,听得这话,往楼上走,楼梯就是后间房子里。
王虎子吃着,稀罕地问了句:“三河,你什么时候把卜离妹妹勾引上了?还睡你家?**,我以为你光喜欢母狗呢?”
秦三河一瞪眼,想要反驳,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来了,欲言又止………
左边第一间,杨伟敲敲门,敲了半天却没开,就喊着,三河,怎么没人!
秦三河一听,蹬蹬几步跑上楼来,看着杨伟面露难色,喃喃说了句:“有…有…有人,睡了可能!”
“你怎么啦!把她叫起来,我要带她走!”
“去哪!”
“回沁山!”
“哥,就住这儿吧,挺好不是!”秦三河这神色有点不对。“你把她怎么了?你害怕什么?”杨伟问道,秦三河的表现太反常,一副慌里慌张,偷东西都没这么慌张。
“没什么?”秦三河是欲盖弥彰,越说越是神色不对。
“叫开门!”杨伟指着门,虎着脸瞪着眼直接说。
秦三河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这才拿出钥匙开了门,亮了灯!
屋子里,一张小床,床上蜷曲着躺着一个人。看样的睡得沉了!一个小电视机,小桌子上,放着一个酒瓶,酒精灯!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香味!很诡异的香味。
杨伟吸吸鼻子,再看看家伙什摆在桌上,猛地回头瞪着秦三河。秦三河吓得一个激灵,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味道,太熟悉了!杨伟太熟悉了!是那种吸毒后残留的味道!
杨伟一下子怒火中烧,揪着秦三河地前襟顶在墙上,双手在秦三河的衬衣裤子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搜出一个包着白纸包,瞬间眼里喷火一般,恶狠狠地说道:“你,你把她关在这儿。还给她提供毒品!?”
“我……我……”秦三河一下子吓得语无伦次。
“妈了b的,让你吸………”杨伟一个耳光打得秦三河重重撞在墙上,倒在地上。抱着头,杨伟,突然想起了监狱里卜离的惨样,一下子莫名地悲愤袭来,失去理智一般在朝着秦三河身上猛踹,嘴里骂着:“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死呀你……卜离都快死了,你再让他妹吸,你他妈是人吗?你要把他们一家全送上死路是不是………他们家就剩这一个人了,你可真做得出来……”
秦三河抱着头。窝在地上,死活不动,也不开口解释,打着打着就钻到墙角,桌子下!
打着打着,杨伟一下子觉得腿被重重的抱住了,一回头却是床上的人惊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下去死死地抱着杨伟的腿,嘴里喊着:“别打三河哥、别打三河哥………”
杨伟。一下子停下来了。
“你是卜弃!?”杨伟低头看看,把这女孩扶着坐床边。
“嗯!”那女孩点点头,两眼有点失神!
“别动,我看看!”杨伟扶着她坐正!扒着眼皮看了看,有点泛白!捏捏脸上的皮肤已经生了角质层,白着透着黑漆色;捋开胳膊,小臂大臂一般地枯瘦,明显能看到针眼……脱了袜子,脚上地皮肤也开始有角质层了!杨伟叹了口气。人瘦得已经不像样子了。这吸毒时日,怕是不短了。这种。可能是吸食和注射同时来地。不过好在是植物性毒品,如果像现在流行的使用冰毒的话,那现在这身体状况,要恢复就难了。我叫杨伟,你哥跟你说过我吗?”
“嗯,说过!”卜弃努力想想,半天才说了句。
“你吸了几年了!”
“两年多!”
“戒过吗?”
“戒过一次,又犯了!”
“你……还想吸下去吗?”
卜离眨了眨失神的眼睛,半天没回应。可能毒品的作用,一下子惊醒,还没有很着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这个简单的问题对了吸毒者都是一个难题,想吗?当然不想。但这事,由不得自己。毒瘾不是靠一个人的精神力能控制得住的。
“你哥,卜离,因为贩毒被公安抓了,二十多斤,怕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了,你有什么感觉?”杨伟看着这样,有点胸闷地慌,干脆单刀直入。
卜弃失神地眼,有点惊恐地神色闪过,嘴**了半天,终于嘤嘤地哭出声来了……
“看看你自己!”杨伟瞪着眼,端着卜弃瘦弱的下巴,忿忿地说道:“你是人是鬼,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还有点感情吗?你连哭都流不出泪来了!……你哥就要被枪毙了,你准备怎么办!”
“哇……”的一声,卜弃终于哭出来了!
一个吸毒者,除了享受毒品带来地巨大满足、就是忍受毒瘾作的巨大痛苦,生活中的其他事,对于他们已经是漠不关心了!甚至于包括亲人的死活包括自己的死活,能哭出来,多少还有点感情可言。能哭得出来,或许这个哥哥在她地心目还有点份量!
也许,卜离跪着托付妹妹地意思就在这里吧!这个混
杨伟的脸上,一脸悲戚,兄妹俩,一个身陷囹圄,一个身染毒瘾。都是命不久矣!命运好像特别关照这些悲惨地家庭,总是把一个又一个灾难砸在他们地身上,抹了一把脸,杨伟定定心神,瞪着眼看着已经回复了几分神色的卜弃,缓缓地说道:“你哥。把你托付给我了,以后我就是你哥………除了我,你没有亲人了,想好好活**,就跟我去戒毒,我给你找最好地医生、最好的医院,我养你一辈子……不过,我不跟卜离一样,会纵容你吸毒。如果你还想吸,我给你一笔钱,你想到就到哪。别让我看见你,花完了吸够了,自己睡到大街上等死吧,省得你害人害已!………如果你戒了再吸,这次我亲自掐死你,卜离肯定不会为了钱去贩这么大量的毒品,为了你,你哥哥已经送命了,现在你们卜家就剩你一个人了。我看你死了,怎么有脸去地下见你爹妈,怎么见把你养大的哥哥……他为了你,辍了学,捡着破烂、拾着煤核给你凑学费,逼急了还得小偷小摸给你凑伙食费,那么瘦个小个子,从小到大,被流氓地痞打、被派出所的打。处处遭冷眼、处处受欺负,为的就是看着你**,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却吸毒………你对得起他吗?”
“哥……我对不起哥哥,我对不起哥哥,我该死,是我害了他………”卜弃哭着,抱着杨伟地腰,很轻很轻!
“那告诉我!能戒掉吗?”
“嗯!我戒、我戒……我能我能”眼睛染湿地卜弃。使劲点点头。和着一把鼻涕泪,使劲点点头……
“穿好衣服!准备走!”
杨伟回头一看。秦三河缩着脑袋,恨恨骂了句:“滚下来!”
秦三河悻悻地下了楼!
躺在楼梯下的王虎子也听了个大慨,看着俩人下来,有点诧异地拉着杨伟问了句:“哥,卜离真被抓了……”
“嗯!……”杨伟无言地点点头。
回头一看灰头灰脸的秦三河:“我打得你冤枉吗?”
秦三河,怕是多有触动,喃喃地缩着脑袋:“不冤!”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这是要吸死人的哟,你这个混账东西………”杨伟说着又要上手,被虎子拦住了。杨伟恨恨地看着秦三河,这货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是非观念,说了句:“你身上这货那来的,把你知道的,都说说。”
秦三河嘟嘟囊囊,半天才解释清楚,原来卜离每逢一段时间都要把卜弃送来住几天,来送的时候总要给秦三河留下一小包东西,嘱咐秦三河每天按时定量给卜弃,一直等到自己来接他。平时都是三两天就回来,这次好几天了都没见到人,秦三河还特别转悠到凤城从伍利民那儿给卜弃找了个小包货,就怕卜离一时回不来,用这货凑和几天。
杨伟拆开包闻闻,指甲盖挑了一点点浅尝了下,恨恨地骂着:“你妈了b的,她吸地是纯海洛因,你给你买地是k粉,还是掺了假地,这要注射,你是想要她地命,你个王八蛋……”
杨伟恨恨地把淡蓝色地粉末扬起来,跺了几脚,秦三河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又怕挨揍!
跺完了,杨伟虎着脸又是问道:“卜离留下东西,还有没有!”
“有一点点!”
“拿来!”
秦三河摸索着在沙底下摸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杨伟,递过去手马上缩回去了,杨伟打开,再一闻,自言自语道:“还有一克多!够支持到了!……”
秦三河和王虎子俩愣人,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杨伟。
“三河!”杨伟喊了声,吓得秦三河激灵了下,犯错般地站着应了声,就听杨伟说道:“家里有现金吗?”
“有有!”秦三河一激灵,翻箱倒柜,抓了一堆来,总有几千块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杨伟不知道什么意思。
“哎,算我借你的!……虎子,准备走!”杨伟装起钱,说了句,上了楼,一会就见杨伟抱着瘦小的卜弃裹着条夏凉被下来了。
“哥。去哪!?”
“上北京,给你弃儿戒毒……”杨伟一句出口,眼里莫名的酸意,话里莫名的悲愤,一天之内,两个兄妹成这样。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也去!”
“我也去!”
王虎子、秦三河异口同声地喊着。
“三河,你看家!虎子跟我去吧!”杨伟说了句要向外走。
“哥……哥,我……我……”秦三河突然鼓起勇气拦在杨伟面前,语无伦次地说道:“卜哥救过我,………哥让我去吧,你……你打我也行,别扔下我,让我去吧!……不让我去。我我睡不着我……卜离对我不错,我没…没看好他妹妹,我……”
秦三河。怕是愧疚和报恩的心思兼而有之,现在一脸希翼地看着杨伟等着杨伟开口。
“好吧!算你还有点良心!……一起走吧。”杨伟看着秦三河有点痴的脸上,淡淡说了句。
那辆黑色地德赛,从大宁出来直接上了高路,一路向北京急驰………一天后,在北京林涵静的帮助下,终于联系好了戒毒所。林国庆这货回北京就又逛荡着出国了,杨伟还就没找着人。林涵静联系好地是一家尚未对外开放的戒毒中心,北京天堂河强制隔离戒毒所。杨伟看了一圈满意了才决定把卜弃送到了这里。非民间性的,是市公安局直属的,看护人员全部是在职干警!这地儿,好歹让杨伟觉得放心。
卜弃在进门的时候还有点担心,可能和秦三河最亲近的缘故,一直拉着三河地胳膊不肯放松,这三河傻摸愣眼地,嘟嘟囊囊看着杨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弃,别害怕!”杨伟拉着卜弃。拉到自己面前说道:“这里目前是条件最好的,里面有小花园、有休息间、还有活动场地,等你戒毒了,我和三河都来接你,啊!”
“我……我想我哥!”卜弃期期艾艾地说道,依依不舍,清醒的时候,眉目间和卜离有几分相似,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就当他死了!……可你们卜家。不能都死了吧!要是他看到你这样。也会不高兴的。戒了毒,好好活个人样!我、三河、虎子。都是你哥。大家都来接你啊!……去吧!”杨伟狠下心来说道。
卜弃,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两名干警进了戒毒所。
“哎!……”杨伟无言地叹了口气。低着头往回走。
一同来送卜弃的,还是林涵静,杨伟走到林涵静面前,轻轻说了句:“谢谢,林姐!”
那在背后的人正是林涵静,没想到分别没几天就又见面了,看着杨伟的情绪分外低落,林涵静安慰道:“小杨,别担心,我会定期来看她的,有什么情况,我马上告诉你。你放心,这儿是北京最好地戒毒所,有些吸毒五年、七年地都在这儿强制戒掉了,小卜时间还不算长,应该没问题!……你放心,我来照顾她。”
“林姐!那个……又要麻烦您了,您那个……那个……”杨伟有点欲言又止地样子。
“哟,说话怎么吞吞吐吐,不像你地性格呀?”林涵静笑着看着杨伟。
“呵……我是说,你不会因为她吸毒,她哥贩毒嫌弃她吧!她其实挺可怜地,卜家就剩这么一根苗了。”杨伟喃喃地说道,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怎么会呀?”林涵静一下子笑了,笑得很灿烂,轻轻地说道:“卜离卜弃、不离不弃,她哥哥虽为人不齿,但在对待妹妹这份上,也算感天动地呀!能做到这一步,是值得尊敬的!他们一家这故事,听起来让我是唏嘘不已呀。在社会上,人人都有个层次,但上升到生命和死亡的角度,每一个个体的生命都是应该得到尊重!……我也是北疆出来的兵,你以为光你会悲天悯人呀!”
“不不,我没这意思,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杨伟难得地道歉说了句:“林姐谢谢您,还是您善解人意,我也很着理解不了卜弃这事,可昨天她在车上犯毒瘾。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拿着脑袋碰车窗、两个手死死抠住车座,指甲地抠进座套里了,哀求着我们,那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卜离的心思。妹妹这个样子,别说贩毒,就是让他杀人放火说不定都敢铤而走险。要我,恐怕也是这个样子!”
“你不会!”林涵静笑着,很肯定地说:“你虽然草莽味道十足,但归根结底,善良还是你最终地本性,你一直在救大家,包括你的兄弟、你的兄弟的亲人和杨家湾那群被贫困包围着地人!”
“我没那么高尚!”杨伟摇摇头说道。
林涵静看看杨伟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高尚只是个表像!你虽然不高尚。但这些义举都是乎内心的,这是比高尚还高一个层次的优秀品质,是骨子里善良。天性使然,和高尚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林姐,您别夸我,我不经夸地,一夸准出事!”杨伟讪讪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夸准没事………对了,杨伟,后面这俩是你什么人,哼哈二将。这长得可忒有个性啊!”林涵静说了句,一回头看得俩人在背后打弄,随口问了句。
杨伟看着笑笑说道:“俩兄弟!有点浑,高得叫秦三河,低得叫王成虎。跟我一样,也是无根混混,现在都在凤城有家有业了。”
“噢……这也是拜你所赐吧!”林涵静笑着说道。
杨伟摇摇头,笑着说了句:“呵……天生我材必有用,他们只是找准了自己地位置而已。他们那本事,连我都学不会。”
林涵静听到这话,两只大眼很关切地看着杨伟说了句:“那么,你找准自己的位置了吗?”
“说不太清,我觉得我的生活就在杨家湾,村里就是我的世界,可总是放不下这样那样的牵挂,如果事不关已倒也可以装个糊涂,可一关系到我的朋友。我总是忍不住要扔下一切奔出来……咂。我总觉得亏欠了这个世界什么!”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的精神家园。”
“精神家园!?”杨伟有点诧异。
“这样说吧。比如你当过和尚,宗教呢就是你的精神家园!比如,咱们俩曾经都当过兵,奉献与荣誉就是我们地精神家园;比如我哥,是个纯粹地投机商人,赚钱,不停地赚钱就是他的追求或者说是精神家园吧!也许是你经历太过于丰富地缘故吧,或许有些事地难以抉择,才让你觉得很彷徨!有些事,你想着得到的时候,也许会失去更多,其实我现你是理想主义者……一直都在追求着完美!一旦现现实的理想差距太多的话,就会让你有一种很受伤的感觉……”林涵静闲庭信步一般悠闲地走着侃侃而谈,谈了半天回头看杨伟沉思,征询似地问了句:“杨伟,在想什么?”
“在想您说的话!”杨伟道。
“有什么感触吗?”林涵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伟。
“有!”杨伟怔了神,看着林涵静的眼神,很诚实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您说得真好!……我没……没太听懂!”
林涵静一下子被杨伟诚实的神态逗笑了,笑得比花坛里的桅子花还怒放!
那一刻,杨伟突然觉得,笑着地林涵静仿佛是自己在冰山上看到过的那一株娇艳的雪莲,那笑,特别令人动心!对,就像那曾经见到过的那株雪莲,冰天雪地里乍然而见,会给人以无限的暇想,但冰崖千丈,那种美,是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漫步在木樨园的林荫道上,远远跟着的秦三河和王虎子俩人瞪着眼看着前面的俩人压马路。
“哎哟,这就围着这个大个圈转了两圈,累不累呀!”王虎子腆着肚子一摇一晃像只大企鹅,嘴里吧搭着牢骚了。
“不累!”秦三河闻言马上回了句。
“我没说你,我说前头那俩呢?”王虎子没好气地说道。
“虎子,这女地谁呀?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老了啊!那脸跟猴**样红!是不是跟咱哥有一腿?……”秦三河伸着舌头,一副意淫的表情,只有王虎子在一块才能很痛快的交流,尽管俩人骂的时候多。
“妈的,你看得倒细,回头我告哥说去……哎,哥……”王虎子突然作势要汇报。
秦三河人高马大,一把把王虎子抱怀里了,不迭地说:“别别,虎哥,别告啊,告了他又揍我!”
王虎子压根就没准备告,回头俩胖眼一瞪:“那我那狗呢?”
秦三河这次可马上答应了,不迭地说:“给给,回凤城我就给,我牵上送你家成不?”
“哈…哈……妈的,犯贱……非要老子咋唬你才给……”王虎子一副得意的表情,这狼狗崽有着落了。
在北京,林涵静不仅殷勤地招待了几位,直到最后还依依不舍送三个人走,这下,连脑子不太灵光的王虎子也觉得,大哥的离婚日久,说不定还真就那个了……那个什么呢,那个秦三河没准还真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