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闷骚的冬天总要下雪
来到这个地方之后，李哲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李一奇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是并不妨碍他每天把李哲训练地跟条狗一样。家传的方术，很多都是要依靠千百遍的练习，还有深刻地入定来完成。除此之外，李一奇也开始不断给李哲灌输一些方士界，以及方士如何在世俗中行走的规矩。而且，规矩还不是一般的少，毕竟方士再厉害也终究是活人，一颗子弹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不是强到逆天的，一般还真扛不住。
李哲开始有些心虚，心虚当然不是因为李一奇的训练，而是末商给他制定的特别训练计划。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李哲要完成的项目包括了正常的新兵训练，心理分析课程，间谍课程，商业和金融相关的课程，计算机课程，密码学课程，通信类课程，此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每天晚上，李哲都被强制要求参加一场名为假面舞会的活动。
虽然说那个名舞会的活动，来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妹子和御姐，李哲的主要任务就是从这些妹子里面，用尽办法找出一个叫做红尘的人，然后从红尘的言行里分析出她的性格习惯。时间断断续续，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想见，后面还有更进一步的活动。
不过李哲也正因此，才有些心虚，末商那厮，不会是有要命的麻烦事交给我来做吧？
在安平县城的时候，大山寨的老爷给李哲提了个醒，再想想自己在这里半年时间要学的东西，李哲心中就涌起一股不安。但是李哲老爹都必须要呆在这里，而且看着尿性，自己一家大约算是要给末商那厮卖命一段时间，来换取一张保护证了。而且看情况，自己老爹恐怕知道的事情要多得多，唉，谁让咱是未成年人。
李哲暗自腹诽，不过该上课还是要上课，该训练还是训练，时间过得很快，等到了这年的十二月，天空聚起阴云，寒风阵阵，李哲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有了许多变化。
李哲是一个天才，只不过只限于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些人里包括了熊青，所以熊才会对于李哲选择在省城上大学格外惊讶。只不过出于一些装逼吃老虎的邪恶想法，李哲很少在学校显露出来，但是在这里，被某些变态教官的逼迫下，李哲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迅速强大着自己的头脑和肉体。
这一天，李哲正在进行负重奔跑训练，已经病好的七七八八的李一奇在跑道边，坐在轮椅上默默旁观，不时和基地的什么人说几句话。正低头闷闷往前跑动得李哲忽然感觉到肩膀撞上了什么，紧接着，一个女孩儿的尖叫在李哲身前响了起来。
李哲摇了摇肩膀，停下了脚步，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撞到了他。
“红尘，警告你，别和我玩这套小把戏。”
李哲淡淡说了一句话，便想绕过她继续他的训练，但是他身前的这个名叫红尘的女孩子显然并不愿意停止她的纠缠，紧跟着追上了李哲的脚步：“我是红尘，也是你的前辈，对于前辈，你起码该有一点点尊重。”
“当然，如果你能洗掉你脸上的化妆，换掉这一身不适合你的奇怪衣服，我想我看起来会更像是一个好人，红尘小萝莉。”
红尘哼了一声，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解开绑好的头发，散开，然后往自己的脸上倒去。透明的液体很快让她的脸上变得五颜六色起来，那是化妆的颜料。红尘往脸上擦了擦，嘟着嘴巴说道：“呐，你看嘛，我变回来了。”
李哲无奈转过头，老实说，红尘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长长的头发，漂亮的眼睛，很有神采。她的脸被矿泉水这么直接一洗，边边角角还有一些奇怪的颜色，不过这张脸却是精致地可爱，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虽然红尘已经十五岁。她是基地收养的一个孤女，从小在这里长大，经历了不弱于李哲的变态训练，前段时间的假面舞会，李哲在她手上吃了不少亏。
水从脸上流下来，前衣都湿掉了。
只可惜，是一只萝莉。
很平啊！
这种想法，一向正气凛然的李哲当然不会想到，他只是微微瞄了一眼红尘的胸口，然后平静地说道：“说吧，你想干什么，今天没空陪你玩。”
“陪我逛一逛。”
“没空。”
“这是我这个月唯一的要求啦！”
“这个月都没空。”李哲转过身继续往前跑去，红尘连忙跟上来，不过这无法让李哲改变主意。逛一逛？开什么玩笑，这基地里面，那块石头下有几只虫子她都一清二楚了，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还没逛够就有鬼了！更何况，说出这句话的是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度的红尘，这小萝莉根本就是个比自己还贱的家伙，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要下雪了哦~！”红尘小萝莉朝李哲喊道。
“嗯，我知道。”李哲预报天气虽然虽然从来不准，不过这世上还有天气预报。
“晚上陪我去看下雪吧！”红尘小萝莉又喊道。
李哲停下身来，无奈道：“你干嘛总跟着我？没有人拦着你看雪，冻死也没有人拦着你。我要睡觉，这么冷的大冬天，不躺在被子里睡觉，是犯罪！”
红尘委屈道：“我不喜欢一个人。”
“总而言之，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做，但是和我无关，可以吗？”李哲摆了摆手道。
基地其实很大，因为靠着郊区的一个林场，林场里面有一座小木屋，李哲时常去那里。现在是冬天，林场里到处都是枯枝落叶，地面松软，踩上去会留下痕迹。这里没有什么野生的动物，据说前几年，也许是前十几年，这里常有野兔子，野猪之类的。
林场里的小木屋，李哲在这里看书。
忽然，小木屋的门就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从外面猛地撞开，紧接着刺骨的寒风灌了进来，李哲的脖子一缩。红尘挡在了门口，一脚一下，用力踩在地板上，走了进来。然后“哼”了一声，在李哲身边的小凳子用力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狠狠瞪着李哲。
“好冷啊……嘿嘿。”李哲心虚地笑道。
“是啊，是有点冷。”
“那你快回去吧。”
“你不是说你要上课吗？”上课自然是天天要上的，只不过时间安排不同，也会留一些时间给李哲自己安排的。红尘这么不爽地跑过来，显然是因为李哲把这拿来做借口支开她了。事实上，李哲的借口是，今天下午，他都要上一门叫做信息论与编码的课程，然后和美女老师深入浅出地探讨某些奇怪的问题。
“啊，对了，我想起来，我妈给我做了一锅鸡汤。”李哲试图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你要上课吗？”
“今天天气不错啊！”
“你不是说要上课吗？”红尘小妞不依不饶。
李哲脸色一沉，说道：“你不要逼我。”
“我怎么逼你了，不就让你陪我去看下雪吗？”红尘委屈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不，你比这更让我讨厌。”这句话是李哲的心里话，但是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怎么会呢？”李哲微笑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而这时李哲内心的独白是：要不是末商那厮的任务，鬼才会喜欢你。
风不断吹进来，李哲收紧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天很暗了，你该回去吃饭了。”
“不急。”
“嗯……可是，食堂不等人。”
“我觉得这里挺好，而且，我也不饿。”
“但是我饿。”
“……”
“你看起来好像很讨厌我。”红尘小萝莉问道。
李哲当然不会讨厌妹子，除非……是眼前的这位，李哲曾经亲眼看到，正是这小萝莉，眼神凶悍，面带笑容，在一个绝密的生化人计划中，参与到了一个活人的解剖试验中。也正是这小萝莉，如现在这般，面容委屈，；梨花带雨，却是手起刀落，杀死了一个暴起试图逃走的罪犯——这个基地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批没有家人的死刑犯。
李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只是不习惯你们。”
“看起来，你还不觉得你是我们中的一员。”红尘低下了头。
李哲大声应道：“是的，我和你们不同。”
“我知道你和我们不同。”
“那又怎么样？”李哲笑道。
“所以我才想和你走在一起。”
李哲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所以你才一直跟着我？”
红尘默不作声。
李哲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依然是寒风和落叶，依然是阴云笼罩天空，松树林随风摇曳，发出簌簌的响声。一切都安静和祥和，就像许多年前的安平县城，李哲感觉到鼻子微微凉了一下，抬起头，天空什么晃了眼睛。
“果然……下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