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从此以后我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了
初次见面，其实印象还算是不错。
对于这个意外的姐姐，原本李哲还是有一些抵触的，不过当他第一次看到白一琪，却突然觉得，其实有这么一个，看起来更像是妹妹的小女生做自己的姐姐，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李哲回到基地的时候，依然没有和白一琪单独见上一面，也许是因为李一奇的嘱咐，让他也觉得此时打扰她，确实有些尴尬。李一奇在听了李哲讲述经过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李哲开始准备不久之后的协会考核。
省城下过一场大雪之后，天气越发冷了，以前还从没有如此过——今天的冬天感觉起来格外寒冷，基地里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露天的水结冰。到了十二月眼看离元旦越来越近，基地里的人没有多少感觉，李哲一家子却开始忙东忙西起来，元旦节那天，请了末商还有他的几个同事，学员里面，请了李哲的两个损友，白南瓜和伊子苒，还有红尘小萝莉，一起在李一奇的住处吃了一顿大餐。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李哲也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虽然教官都十分严苛，但是元旦之后的十五天，却让他深刻了解到，之前教官和老师们的教导，是多么的温柔可亲。就在元旦聚餐结束的当天晚上，末商带李哲去单独谈话，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条：一条是告诉李哲接下来会接手一个十分危险的任务，还有一条就是为了防止李哲死的太快，已经给李哲找好了一位单独的老师。换句话说，后面的两个星期时间里，李哲不用再继续他的课程和方术联系了。
就在第二天的早上，末商带着李哲来到了基地的林场里面。
这里李哲也常来，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是一直进不了的。那是用铁丝网和围墙摄像头围起来的一个小院子，基地里的人对那里讳莫如深。当末商和李哲来到这里的时候，门口的两个警卫拦住了他们，生硬地说道：“机密重地，请勿靠近。”
末商上前一步，说道：“我是末商，这是我的证件，你进去告诉老师，就说我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的学生。”
末商的老师？李哲有些好奇地往院子里面看了看，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一股来自于直觉的危险告诉他，倘若谁试图硬闯进去，那么绝对会付出血的代价。一个警卫朝末商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往院子里跑了进去，过了没多久，他又回到末商的面前，说道：“两位请进去吧！”
末商点了点头，对李哲说道：“跟着我来。”
林场都是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这个院子就在林场里面，只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绕进来，十分幽静。院子里也种着很多花，几个女孩再给花浇水，穿过一条走廊，是院子后面的小花园，这里有一个十分古朴的亭子，亭子上坐着一个老头，头上的头发几乎掉光，只有为数不多的白发迎风飘荡，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一看就是那种有一日活一日的老不死。
但就是这个老不死，却仿佛有着无穷地力量，让一直神秘莫测的末商也低下了头，十分恭敬地问候。
“老师。”
那个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光彩：“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学生？”
“是的，我昨天晚上已经让人送来了他在这几个月里的成绩和表现，我想您应该已经看过了。”末商小心翼翼问道。
“已经看过了。”
“如何？”
“勉强可以了。”回答不过五个字，却让末商松了一口气。李哲却是怔了一下，他的成绩虽说不是在所有科目上都是第一，可是他学的可是非常多且杂的，李哲的成绩不是排在第一就是在第二，这个成绩到了那个老家伙的嘴中，便只是勉强可以了而已？李哲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被末商叫做师父的老头，能让末商这么敬畏，那只能说明，那货有装逼的资本。
老头站起身，从亭子上下来，末商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挥了挥手阻止。
“很久以前，你也如此送过来一个孩子，做我的学生，那个孩子，我现在还记得，可比现在这个要强多了。”老头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
末商应道：“一号不久前刚回来了，我让他来看看你？”
“不用了，我喜欢这里清静一点。”
“那好。”
“小家伙，你叫李哲？”老头又看着李哲问道。
李哲不敢太轻浮，点了点头说道：“李哲是我的名字。”
“你不是基地里的人吧？”老头忽然又问道。
“我不是……”李哲刚回答，就被末商打断道：“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对我要做的事情，十分重要……”
“嗯，我明白，你总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老头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一些嘲讽。
“我想你都快忘了你为何会来这里吧？”老头又说了一句话，末商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低声说道：“此时不提也罢，今天我来，只是为了他。”
末商说的是李哲。
老头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决心动手了？”
“二十年筹划，总该有一个结果。”末商微笑道，“就算是一枚棋子，我也要做能够改变棋手选择的棋子。”
“你的野心很大。”
“您老不是一直都知道么？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如老师一样，了解学生的人了。”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老头盯着末商的眼睛。
“什么问题？”末商神情平静。
“他是不是你可以牺牲的对象。”老头指着李哲，开口问道。
气氛瞬间变得有点不正常起来，李哲偏过头，看着末商的表情，心想这厮不会真的是这个打算吧？但末商的回答并非如此，他有些郑重地说道：“不是。”
“我知道了，李哲，你留下吧。”
老头这是下逐客令了，末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对李哲说道：“两周之后，我来接你。”
李哲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
……
“从今天起，你可以称呼我为老师。不要问我的姓名，这个问题，这个基地，只有一个人知道答案。”小花园里没有第三个人，老头坐在亭子中间的石凳上，远远看着小山的树木和起伏。老头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你想学什么？”
“老师你能教我什么呢？”李哲好奇道。
“若论小道，我可以教你世俗处事；教你揣摩人心；教你阴谋算计，若论大道，我可以教你阳谋之术；教你治国之道；教你经济之学。”
“这些对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小道罢了。”
“哦？”
李哲说道：“所谓出世入世，出世唯心，入世历练，入世的大道不在我自己，而在于众人。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做不来大事，要我如何如何，还真不能如何……所以你说的这些学问，我实在没有兴趣。”
“我也可以教你修行之法，辟谷之道。”
“我本就是一方士，这修行之法，于我而言，却也没有什么用处。”李哲微笑道。
“那你想要学什么？”老头并不恼怒，只是问道。
李哲说道：“我想学的，只有一样。”
“什么？”
“如何保命？”
李哲所说的保命，自然就是他即将要接受末商的那一份工作，虽说那是从此生活无忧，不过看自己老爹的样子，看末商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仅不简单，而且很难，很麻烦，麻烦到要那个传说的厉害无比的一号，也要抓住来跟自己来搭档。所以在这里，李哲就直截了当说道：“将来的任务，我很担心。”
老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也是十分干净利落地说道：“行。”
于是第一天的课程开始了，李哲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被老头弄晕，然后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间地下室里面，他的两只手绑在椅子上，整个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刑具，密密麻麻，看着便觉得恐怖。
耳朵里不时听见几声惨叫，转眼间惨叫声越来越小，很快消失不见。
李哲挣扎了一下，绑着手的绳子几乎勒进肉里面，绑了这么久，血液没有流通，双手早已经麻木了。两只脚也被固定住，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线，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不过想来，这应该是那老头所谓的上课吧？嘴巴又干又渴，似乎被灌进去什么东西，喉咙火辣辣的。
没有大喊大叫，李哲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是酒精和药水的味道。
卜算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用处的，没有人能计算出自己的将来，哪怕只有几分钟，何况要逃脱的话，算命也没有任何帮助。
但是，没有让李哲思索多久。
一个火柴划动的声音忽然响起。
火苗在跳跃，微弱的光芒映照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紧接着，李哲听到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啊哈，又来了新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