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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场面很快控制住了, 随着外围和人群中的丧尸被清除, 人们渐渐镇定下来, 不乱跑了, 也听话了, 只是随后让他们互相检查有没有被感染时发现, 有十多人被丧尸咬到抓到。
其中就有林昙昙的哥哥。
他整个人都傻了, 飞扑到林谈谈面前：“昙昙，救救哥哥，救救我啊,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
林谈谈依旧淡漠地看着他，被感染后濒死的人的绝望疯狂她看得多了, 只是从前那些人也不会求到她面前来罢了。
而随着林家大哥的哭求, 其他被感染的人也好像找到了指引一般，朝林谈谈扑来, 他们不知道她是谁, 只是在绝望的时候抓住一根稻草, 不管对方是什么, 只知道一把紧紧抓住。
这些人被梅柏生等人拦住，哭成了一团, 林谈谈转开了眼, 对那个还在眼泪鼻涕一把的林家大哥淡淡道：“我救不了你。”
如果只有一个人, 咬咬牙是可以救的，但这么多人, 她可不想把自己削成人棍。
而且这个林家大哥又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让她破例？
这时一直沉默好像受到了沉重打击的林昙昙突然闹了起来，她大叫道：“你救他啊！你快救他啊！你有能力救他的！”
林谈谈内心：“是啊，我有能力，但我为什么要救他？”
“他是我哥哥！”
“你不是恨你的家人？刚才还恨不得你父母马上死吧。”
林昙昙直跳脚：“那我现在命令你救他，你用了我的身体怎么能不救我的家人？”
林谈谈依旧云淡风轻：“如果放在从前，我可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拼拼命也就救了，但现在我们之间不是纯粹的交易吗？我实现你一个心愿，这具身体就完全归我了。”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又何必来说什么情分？
林昙昙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在狭小的意识空间里困兽一般打转，她当然不是想救她哥，他们感情根本为负，对方死了她还要庆祝，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林谈谈就这么顺利地完成了自己的要求，然后痛痛快快地活下去而自己却要死掉？
她宁愿林谈谈也被感染，然后她们一起死。
她叫道：“你一定要救他，不然，不然我就不把身体给你！”
林谈谈：“这事现在好像不是你说了算吧，怪只怪你之前许愿没许让我照顾你一家。”
现在林父林母已经安安稳稳在神机上，只要他们两个没事就行，只能说这两人送上门来太及时，而自己一行也来得够及时，不然迟一步，人群被困在车间里，那感染者又开始乱啃的话，怕是最后一群人都得死。
只是，林昙昙好像还没有消失的迹象，她微微皱眉，然后舒展了眉头，林昙昙的心愿是让林父林母过上好日子，现在还不算吧，等带回去后好好安置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行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事，面前感染者已经哭成一堆，甚至有人绝望之下暴起伤人，想拖其他人下水，其他人轰然散开。火系异能者立即将其击毙，但那人倒地后，其逃开的家属又跑回来，哭着骂着他们怎么能杀人，甚至有说本来他们躲得好好的，都是因为他们出现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总之现场一片哭叫，犹如医闹现场。
几个异能者烦不胜烦，特别想放一个大招把人都给劈了。救援时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人是最烦的。虽说情有可原吧，但末世里谁没遭遇过类似的事，自己的伤心事都伤心不过来了，哪有功夫去体谅别人，所以看到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只会觉得心烦。
那没被感染的人群中，一个老道士就想冲出去，金师伯拉住了他。
“你拉我干嘛？她明明能救人却袖手旁观。”
金师伯严肃着脸摇摇头，低声说：“别说了，她是铁了心不救人，你去嚷嚷又有什么用，看看她身边那几个异能者。”随便一个就能把这里所有人给料理了。
而且如果他们这时如果转头就走，这里这么多丧尸，谁去对付？
叶萧见林谈谈确实是没有要救那林家大哥的意思，他隐约知道她不是失忆了那么简单，应该就根本不是原来的林昙昙，或者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然也不会改了名，还用林家人、林家父母这样的生疏称呼，所以他也不可能把在那哭天嚎地的林家大哥当做大舅子般看待。
既然是公事公办，他放出异能，死死压住了那些绝望而又暴躁疯狂的感染者，命令剩余幸存者将他们捆起来。
这种事他经历得多了，遇上一群人其中有感染者，只要情况不是很紧急，他通常不会自己出手解决，而是让那群人自己动手，如果不忍心或者拎不清，那就跟感染者共沉沦去吧。没有连这点事都要别人帮忙的好事，末了脱离危险后还有理由怨恨帮他们处理的人心狠绝情。
他冷下了脸，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吵闹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这些人能够从南方千里迢迢走到这里，自然也不全是拎不清的，大家互相看看，就有人出来照着做了。
捆住这些感染者，其他人也聚在了一起，而其他车间里躲藏的人也纷纷跑出来。
叶萧让有战斗力的人出来，跟着几个异能者去杀丧尸，其他人尽可能找各种东西，将周围围起来，能抵挡一时是一时，同时告诉这些人，正阳基地的救援队已经出发。
有条不紊的命令和救援队即将到达的消息让这些人振奋起来，并且老实听话，很快就各自找到了事情做，安排好这些，叶萧送林谈谈上神机：“你们先回去。”
林昙昙在她脑海里又叫又闹，林谈谈被她弄得烦躁不已，注意力根本难以集中，知道自己留在这也是拖后腿的，就点头了，至于先回去，那是不行的，神机在这还能从空中侧应。
绳索扔下来，叶萧揽着她上去，一进机舱林父林母就扑了过来：“阿瑞呢？你侄女呢？”
阿瑞就是林家大哥，林谈谈道：“他被咬了。”
“什么？”这两人如遭雷击，林母急急道：“怎么会呢，刚刚还好好的，你怎么不救他？是不是你故意害他！”
她口不择言，林谈谈抬了抬眼皮，看来这对父母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女儿和他们关系不好，不好到有可能害他们的儿子。
林父也对她怒目而视。
林谈谈懒得理会他们：“闭嘴！”
两人齐齐一呆。
林谈谈按了按额头，在心里倒：“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也闭嘴！”林昙昙还在叫：“我要换一个心愿，你把他们丢下去，丢下去！我要死了凭什么他们还能活着！不不，我不会死，这是我的身体！”
她显然快不正常了，林谈谈只希望赶紧把她弄走，而这时林母忽然痛哭起来：“那是你哥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还有你侄女，你快把她带上来啊，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还有脸休息！你不去救他们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显然这一路上她被灌输了不少女儿很看重很在意他们的思想，尤其这次林谈谈来得那么快，一来就把他们救上来，林母简直膨胀了，搬出不认她这个女儿这样的威胁。
如果可以，林谈谈实在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她凉凉道：“既然这么担心，你自己下去救他们吧，我可以马上把你扔下去。”
她表情冷淡，没有用什么威胁的语气，但却给人一种你再逼逼她真的会把你扔下去的感觉。
林母顿时禁声，嗫嚅着不敢开口，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那目光里除了畏惧震惊，还有一抹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不孝的指责。
林谈谈却在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标准是什么，吃好喝好就行了吗？还是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她说：“一会儿我会带你们回基地，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条件？”
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又好说话似的，两人对视一眼，林父先开口：“要吃得饱，顿顿都有肉。”
林母道：“有衣服换洗吗？有房子住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提了不少要求，林谈谈一直默默听着，见他们越说越离谱，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看着两人眉眼中的贪婪之色，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谈谈打断了他们：“行了，我会看情况安排，你们也适可而止一点，基地不是天堂，想恢复到从前的生活条件那是不可能的！”
林昙昙冷笑道：“哈哈哈，我都快忘了，他们都是最贪婪的人，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他们不说满意，你就不算完成了我的心愿！”
林谈谈心说果然，许一个愿都这么麻烦，这到底是一个心愿，还是由一个心愿延伸出的无底洞？
她又看向这对形容狼狈的夫妻，他们虽然闭上了嘴，但眼珠还在不停转动，给人一种贼眉鼠目的感觉，显然还在想要提什么样的要求。如果他们此时非要求林谈谈去救他们的儿子，林谈谈也只能照做，然而他们显然忘记了这一茬，甚至都忘了他们的侄女，只想着能为自己扒拉多少好处。
这样的人说好对付也好对付，说不好对付也真不容易对付，最好尽快从他们口中骗一个满意出来。
……
底下，把林谈谈送上神机之后，叶萧彻底没了顾虑，异能放得更猛，发动一次风网绞杀就是成片丧尸倒下，有他这么个大杀器在，丧尸的数量在以一个相当惊人的速度减少。
不久之后尸群就渐渐退了，局面彻底稳定了下来，等到天亮后，救援队也赶到，带着这些人回基地。
一共几千人。
听说他们一路上人最多的时候几乎有大十几万，然而因为各种原因分散的，逃散的，死亡的，到最后来到正阳基地的才这么一点人，不过也可能只是第一波，后面还有会有人陆续到来。
基地方面收留了这些人，不过是先安置到边缘地带，慢慢观察、考验，这个过程中，有本事的或者上进的人自己自然能找到工作，改善生活，然后更为顺利地成为基地的正式成员，被录入基地户籍系统。
而无能又不求上进，甚至喜欢搞破坏的心思不正的，那就没人能帮得了他们，就如那些被人厌恶的胡搅蛮缠的人，只能被边缘化，被放逐，每天领一份救济餐，得过且过了。
林家父母不在这一列，他们是关系户，被林谈谈带去安排在比较高档的住宅楼里，一应布置都是不错，每日的食水衣鞋供应都从林谈谈这边出，花她的贡献值。
但在林谈谈要带他们过去之前，一个女人窜了出来，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女孩，她哭成了泪人：“爸、妈！昙昙！你们不能不管我和玲玲啊！”
这是林大嫂和她的女儿，林家大哥已经死了，她们母女虽然还好好的，但失去了当家支柱，只能抱紧公婆小姑子的大腿。
林谈谈无可无不可，孤儿寡母她也看得多了，并不会因为她们可怜就怜悯她们给与优待。但林家父母看到孙女，想起已经死了的儿子，悲从中来，自然是不愿意让孙女受苦的，林谈谈见状便同意这母女跟来了。
看到亮堂的新家，这一家子眼睛都亮了，林谈谈把每日食物待遇标准告诉林父林母，问：“你们满意这样的生活吗？”
这家人也确实不辜负林昙昙的评价，林母扭捏地道：“能不能请个保姆，我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的，你嫂子身体也不好，总不能让我做家务吧？”
林父道：“我刚才听说你们这里工作分配很明确，你在基地里是什么职位，以后能不能给我安排体面的工作？”
林家大嫂说：“有没有水果供应，你侄女多久没吃一口水果了，这孩子，这么点大就营养不良，可怜你哥，死得好惨啊，你一定要照顾你侄女啊！”她说着就抹起了眼泪，竭力表现出自己未亡人的凄惨。
林谈谈闭了闭眼，按了下眉心，手有些抖，她道：“嗯，保姆可以请，工作也可以安排，所以这样你们满意了吗？”
她直接忽略了林家大嫂的要求，她又不是她的任务对象，就是一附带的。
林母眼睛一亮：“这里买东西用的都是什么贡献值是不是，我们每个月能领多少啊？这手里没钱，我心里老不安稳了，总不能有点什么就问你要吧？”
林父说：“什么样的工作，是不是能当个小领导，我怎么说都是你爸，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林家大嫂也想说话。
林谈谈：……妈的！
林昙昙疯狂大笑：“我说的没错吧，你永远都满足不了他们，就算找到他们有什么用？我真是太机智了，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句话只是她随口一提，但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卡死林谈谈的关键，这实在是一个笼统而模糊的概念，什么叫做好日子？只要当事人觉得不够好，那就不是好日子。
林谈谈沉下脸来，看这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写着贪婪的一家人，心知自己太急了，她表现得过于想满足他们，一开始就养大了他们的心，即便满足了他们现在提出的要求，他们还会有更多的要求。
她想，她得换个思路。
她冷冷道：“要求这么多，你们想死吗？”
林家人：“……”
“看来还是让你们和那些人一样，画个地方让你们自己搭房子算了。”
林父立即就换了一张脸，忙说：“别别，够了够了，现在的条件很好了，我们很知足的。”
林谈谈看了他一眼，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她和林昙昙之间的契约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林昙昙像喉咙被谁掐住一般，僵直了片刻，想在等待审判，但很快也发现了什么变化都没有，然后更疯狂地大笑。
林谈谈：“……”
她冷冷地看这林父，不是真心话，没有用。
这题根本无解！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把他们统统赶出去吃自己。
但还是克制住了，赶出去和那些刚进来的幸存者待在一起，万一起个冲突丢了命怎么办？
她转身就走，等在外面的叶萧见她黑着脸，看了看林家人：“怎么了？”
林谈谈拉着他走到远处，低声说：“我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并且让他们自己也觉得自己过上了好日子，让他们觉得满意，可是他们……他们要求太多了，满足了一样还会有更多的要求，这要怎么办？”
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奇怪，但林谈谈很急，叶萧也从来是把她的想法实实在在放在心上的，他认真思考起来：“意思是，让他们心甘情愿情真意切地觉得自己过上了好日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种情况，你不该一开始对他们太好。”他问道，“洗脑行不行？”
林谈谈一愣：“我不知道。”往深里再一想，皱眉摇头，“不行，这是作弊，应该不行的。”
如果有这么简单，就不会判定他们非真心说出的满意不符合要求了。
叶萧也不失望，思索道：“那就需要采取一点手段了，你不会心疼他们吧？”
“不会，只要保证他们生命安全就行了。”
叶萧摸摸她的头：“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但这事很难说，毕竟要他们真心那么想，到底什么情况，你能和我说清楚吗，这样我也好更有数。”
林谈谈咬了咬下唇，看看门口那几个一脸焦急张望的人，拉着叶萧走得更远些，低声说：“我其实，我其实不是真正的林昙昙，我……真要说应该是借尸还魂吧。”
叶萧瞳孔一缩，有过猜测，但真正被告知还是无比震撼，而且借尸还魂这个词语实在是骇人了些，不是因为可怕，而是因为它背后的含义。
他立即握住了林谈谈的手，紧紧看着她，声音也紧绷了起来：“你……从前呢，你真正的身体呢，已经不再了？”
林谈谈说完就等待他的反应，没想到他非但不惊惧反而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见他不排斥，她一颗心就安稳了下来，忙说：“你放心，我以前好好的，用借尸还魂这个词也不合适吧，准确说是穿越，我、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在这具身体里醒来了。”
她不想告诉叶萧，从前的自己已经死了。
但一句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比从前已经死了这个回答给人的震撼小多少，叶萧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徐徐恢复呼吸，刚才那一刻他都忘了呼吸。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从前猜测最多的其实不是这么玄幻的答案，更多是猜测她是不是因为异能觉醒而产生了新的人格这样的。
而真相远比人的想象更疯狂震撼。
他有太多话想问，她从前是什么样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她那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在哪里？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深谈的时候，他问：“然后呢，你来到这具身体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谈谈看着脚下，眉心微拧：“我一直以为原来的林昙昙已经死了，我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已经没气了，但九月开始，她突然冒出来，要拿回这具身体，除非我满足她一个心愿，我没办法驱赶她保全自己，最多就是做到同归于尽，所以我必须完成这个心愿。”
“这个心愿就是她的家人？”
“准确说是她的父母，找到她的父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她是这样说的。”林谈谈说，“昨晚我找你就是想说这件事，谁知道就这么巧，她的父母就过来了，现在前半个心愿已经完成，就剩下后面这一半了。”
叶萧彻底明白了，他同样面色肃然：“如果是她自己判定心愿是否完成……”
“不是她，好像是冥冥中的一种力量，我也说不好，现在就是，我和她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则。”而这个规则事实上是对她有利的，因为她可以做什么，而林昙昙只能龟缩在一角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
叶萧眼中一片凝重，这件事超过了他的能力，真走到最后一步，他根本没有办法干预。
所以绝对不能到最后一步。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事交给我吧。”
叶萧的手段简单而暴力，他让林谈谈假意答应了林家人目前的所有要求，在她离开后，他就上门了，以男朋友的名义，指责林家父母末世后只顾带着儿子一家逃亡，完全不顾还在大学城的女儿，以及末世前就漠视女儿。
从林谈谈那他已经知道林家对这个女儿的态度。
林家父母吓懵了，他们正沉浸在林谈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的喜悦中，想着还能提什么样的要求，要怎么更好的压榨这个如今很有出息的女儿，叶萧就这样上门了，张口就是叱责，态度如此无情凶悍。
林父战战兢兢地说：“我们是昙昙的父母，她很在乎我们。”所以这个男朋友不该和她一样讨好他们吗，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他们还不知道叶萧是这个基地的首领，不然更该惶恐复杂了。
叶萧也不准备告诉他们，反正一通训斥后，以要给女朋友出气的名义，不顾二人叫嚷让人把他们拖走了，让他们去干苦力。
他直接找的治安部门的人，最专业的，制服一穿极具威慑力，足足有十五六个人盯着他们，上厕所都要跟着，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足够吓人，但叶萧的用意除了吓他们，更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还让林谈谈确定了他们身体没有什么重要的疾病，不会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暴毙，还给他们准备了口味不怎么样但足够营养的营养剂，以及，虽然是让他们干苦力活，却适可而止，不敢让他们真的累到。
反正就是表面上使劲折腾，各种挑刺恐吓，把他们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却不会真的让他们伤到。
可谓用心良苦了。
甚至他本人也不去做别的事了，就暗地里关注着他们。
如此累了他们几天，在他们惊惧不已，哭天抹泪，觉得人生黑暗无光的时候，终于让林谈谈出场。
林谈谈再次扮演了一个孝顺的女儿，把他们带回到原来的房子，给他们准备了好吃好喝，安抚他们的情绪，并告诉他们她会和叶萧好好谈谈，以后尽力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林父林母被吓得都神经衰弱了，这会儿被林谈谈带出来，简直感觉是遇到了救星，被救出了生天，完全是林谈谈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一个劲点头。
在林谈谈意味深长地问他们满不满意现在的生活的时候，忙不迭地点头：“满意满意，完全满意，现在这样最好不过了。”
这话完全发自内心，林谈谈就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在那个昏暗的意识空间里，有什么繁复的图文一样的东西骤然亮了起来，像补齐了最后一笔，与此同时被困在这里的林昙昙忽然像受到什么攻击，凄厉地尖叫起来，灵魂体迅速暗淡下去。
林谈谈在清醒状态下看不到意识空间里的变化，但她能够感受到，还能听到林昙昙的喊叫。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达成目的了。
她怔立了一会儿，不管林家父母，转身就跑了出去，叶萧在外面等着她，神情紧绷极了，见她出来忙问：“怎么样？”
林谈谈停了下来，直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朝他身上扑了过去，眼中满是喜悦：“他们说了，他们说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们成功了叶萧！”
她踮起脚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激动重复：“我们成功了！”
叶萧大大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一松，抬手回抱住她：“这样就好，那个林昙昙的灵魂离开了吗？”
“还没有，但快了。”
林昙昙的灵魂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一边凄厉吼叫一边咒骂她：“你用了我的身体，你多活了快两年你还不知足！林谈谈你害我，你不知感恩，你贪心不足，你恩将仇报，你会遭报应的！”
林谈谈脸色微沉，一言不发，没有回应对方。
贪心不足吗？是吧，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她，她只能来见一眼叶萧，只能陪他一段时间，只能改变他的命运，然后就必须离开，她也会想得到天大的恩赐一样，无论付出什么都愿意接受。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动物，她在做到这一切之后，又想和他共度一生，那么死的必须是林昙昙。
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呢，要说林昙昙更有立场，她确实是这身体的原主人，但如果没有林谈谈接手，这身体早已死了，林昙昙自然也不存在了，连一块灵魂碎片都不会留下。要说林谈谈更该是这身体的主人，她又确实是外来者。
所以，一个心愿，一个规则，一个看不见的契约，决定了她们谁生谁死。
说来也滑稽，这么关键的事，最后决定权竟是掌握在那对夫妻手里，这具身体是他们生下来的，或许冥冥中确实自有定数吧。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林谈谈赢了。
林昙昙尖锐而不甘地大叫一声，忽然无比突兀地静默了，好像整个灵魂突然消失了。
林谈谈皱了下眉，这是结束了吗？
叶萧注意着她的表情：“怎么了？有问题？”
“没有，应该没事。”林谈谈摇摇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同一时刻，基地的另一处地方，有人在施法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