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幽鬼大殿内,烛火摇曳,跳动的火焰仿佛是一张张正在嗤笑的鬼脸,映衬在右护法惨无鬼色的面庞上。
空荡荡的大殿内除了两排跳动的烛火外,就只有右判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在看着右护法。
右护法站在大殿的正,正对着右判左边的那张主判大椅,一向眼高于顶的他,此刻看起来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僵直着脖子等待着。
当然,时不时他还是会恶狠狠地瞪上右判两眼,右判那个高深莫测的沉静神态在他心里,明显是在鄙夷和幸灾乐祸。
不过右判此刻也是有苦自知,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嗤笑右护法的战败,对于他对落弘燕的徇私舞弊,他还在想着如何能够担待的起东窗事的结果。
两个幽谷界的至高者,就这样各怀心思的默然相对,静待着一旁红烛的滴滴落泪,令压抑的阴森越弥漫不止……
***
孤单灰暗的街道上,一个女子伫立街,满面泪痕却又神色倔强地咬着下唇,昂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幕。
找不到……找不到……重月……你到底在哪里?
落弘燕看着十指上的斑斑血迹,心的希望之火渐渐开始熄灭。
是的,她一直没有停止的在寻找,幽鬼界的鬼城内,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在进行着,而她似乎就是那个破坏了次序的人。
她惊扰着挨家挨户,拍着每一家的门板窗户,只为了看清屋内是否有她的爱人。
她冲入每一个宅院,疯似的寻找着每一个身形与重月相似的男子,在他们的身边寻找着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人错愕,有人憎恶,有人不解,更多的却是谩骂与驱赶。
喝过黄泉水,选择永居幽鬼界后,进入的才是真正的幽鬼界内,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空间,不同于神界、仙魔妖兽界抑或是凡人界。
这里无法使用出神界的力量,修行的也是很普通的武技,但是对于落弘燕这样一个已经不能利用任何神元力,形如普通人来说的女子,依旧是险阻重重。
还好,还好绝情镖是唯一可以在此地使用的,但是落弘燕除了拿它防御一丝之外,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以武力去逼迫杀光吗?
那样不但这座城内的所有原居民会对她群起而攻之,她更是无法再面对重月,因为选择了在此地永生者,若是死亡,将永远消失。
有什么关系呢?若是找不到重月,就让我葬身在此地吧,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我能够永远在有他的地方沉睡……
一滴冰冷的雨滴悄然而至,打在了落弘燕的脸颊,冷凝的感觉令她浑身一颤,不觉从沉思醒来。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纷纷从灰暗的天幕上洒落,瓢泼大雨就这样疯狂的倾泻下来,街道上本就零星的人影在一瞬间闪了个无影无踪,独独剩下了落弘燕一个女子,孤零零的饱受风雨侵袭。
落的为何是雨,而不是风霜袭人的暴风雪呢?如此雨水难道就能够冲刷我内心的悲伤吗?简直可笑……
迈动沉重的步伐,落弘燕开始在灰色的石板路上狂奔,脸上的雨水尽情洒落,殊不知是泪还是水。
“兄弟,你说那个娘们是不是个神经病?这鬼城的雨可是带着诅咒的,淋多了那可是要减命的,无限的生命成有限,多可怕!”
长街上,一座临街的酒楼二楼,一个翘着二郎腿,往嘴里丢着不知什么茶点的男人,看着落弘燕从远处的一个灰点变成了一个渐渐能看清轮廓的佳人,不由对着同桌而座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无尽的寿命相对的,也就是无尽的无奈。”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拿起酒盅,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淡淡的转动眸子看着对座这个坐姿难看的男人言道:
“话说回来,这位兄弟,你在我的桌上蹭吃蹭喝,究竟打算坐到什么时候走呢?”
“哈哈……哈哈……哈……这位兄台,相聚就是有缘,既然缘分已尽,那我就先走了——”
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蹭吃蹭喝的男子起身就准备走,对坐的男子却忽然站立,扯住了他的一臂。
他转头又干笑两声:“哈哈,果然够豪爽,既然要留我,那我就多喝两杯吧!”
抓住他的男子淡淡一笑,猛地一抖,就听到叮叮当啷一阵响声,从蹭吃蹭喝的这位仁兄身上掉出了一大堆的酒盅,杯碟,茶果点心,另外还有一个绣字的钱袋。
“你要走,我自然不会留,不过你还是放下这些东西再走吧。”
话音未落,男子就轮臂一挥,将这个蹭吃蹭喝的男子从二楼的楼台上甩了下去,只听一声哀号后,此男子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那度,比疯狂奔跑的落弘燕似乎还要快上几分。
而男子掉下来的时候,落弘燕恰恰跑到酒楼底下,仰头看着这个男子抛物线般的甩落下来,忽然眼一亮,猛地侧身扎进了酒楼!
是的,酒楼的人最多,这里绝对不能忽略!
如此想着,落弘燕又开始了她的疯狂之举,将酒楼内每张桌子上的客人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直到上到二楼,看到刚才将人丢下去的那个男子时,才猛地刹住了脚步!
灰色的丝披散在肩下,灰色的眼底带着沉稳,一袭一尘不染的灰袍配上那优雅的气质,端坐在酒桌前轻叹浊饮……
这,不俨然就是过去在望月楼上的那个重月吗?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会是他吗?会是重月吗!
落弘燕的心,在这一刹那,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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