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南宫情伤懒散的仰躺在床上,仰天长叹。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自那次杀手天赋测试后自己被评为百年难遇的天才杀手,额,是天才的鸡肋古杀手后,已经整整十天了。那次测试完后,那位委琐的会长大人感慨了一下自己迟生了四五百后,就让杜子腾把自己安排到这个房间,从此销声匿迹,仿佛已经把自己给遗忘掉了。整整十天没有再来找过自己。而自己在这十天也没见过除了送饭的那个大妈外的其他任何人。
“难道自己的天赋太鸡肋了,会长大人已经决定把自己给放弃掉,不用自己当杀手了?这倒是个好主意。”南宫情伤自言自语的说道。
南宫情伤决定把床边的那本名叫《杀手》的小说再看一遍。虽然这几天自己已经看过不下十遍了。这本书是测试后的第二天自己向杜子腾借来看的,可惜自从借给自己这本书后,杜子腾也消失不见了,让自己身边连一个可以聊天的人都没有。
“难道杜子腾因为‘爱美女四大耻辱’的事被那位委琐的会长大人安排给某肥猪富婆当保镖去了?”南宫情伤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披着假发的老母猪拼命吃杜子腾豆腐而杜子腾却发作不得的场景。不由一阵好笑,因为无聊而郁闷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
“该不会他们因为看到我没用就要把我软禁起来并且关一辈子吧?”南宫情伤无聊的开始胡思乱想,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并且越想越可能。
“软禁倒是无所谓,就是这样的日子太无聊了。要是每天给我送本小说就好了。”基本上,南宫情伤除了有些间歇性忧郁外其实是个很简单也很随遇而安的人,人生唯一的爱好就是看小说。因为南宫情伤总觉得自己的生活缺乏激情和变化,但自己又实在懒的改变什么,所以只能在小说中寻找自己想象中的人生。
南宫情伤费力的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俯卧,把那本小说放在自己面前准备这些天来的第十一遍阅读,却无意中让手臂碰到那一直藏在袖口的手术刀,南宫情伤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心情一下子变的很糟。苦笑。
“对啊,这样一来我每年清明也没办法去给爸妈上香了。”
同一时间,会长大人的办公室。
委琐的会长大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今年第一季度的业绩报告发愁,突然敲门声响起,三场两短。
“进来。”会长大人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眼前的业绩报告。
只见那个被南宫情伤意淫去当肥猪富婆保镖的杜子腾走了进来,脸色怪异。
“会长大人,您让我查的事,我已经全查好了。”杜子腾恭谨的说道。
“哦?呵呵,怎么样?那个南宫情伤的来历没问题吧?”会长大人终于抬起头来问到。
“来历倒是没问题,就是……”说道这里,杜子腾脸色更怪异了.
“就是什么?”会长大人看到杜子腾的脸色奇怪的问。
“就是有一点他一直在骗我们。”杜子腾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哦?他哪里骗我们了?”会长大人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他不是没杀过人,事实上,他十六岁那年杀过一个人。”杜子腾脸上的怪异神色越来越浓。
“哦?是什么人?”会长大人听到只是杀过人,脸色缓和了一些。
“是他的亲生父亲。”
“啊?”即使是会长大人,脸上的神色也开始怪异起来。
同一时间,南宫情伤的房间。
“父亲,你肯原谅我吗?”南宫情伤的间歇性忧郁发作,开始回想。
南宫情伤可以说是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他的母亲是z国早期的留学回国的西医外科医生之一,而南宫情伤的父亲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中医,医术全靠家传,是个连个行医执照都没有的赤脚郎中,但因为医术高超,而且经常免费给那些穷人看病,在c城颇受好评。
而南宫情伤的父母的相识到相恋则颇具戏剧性,当时南宫情伤的母亲遇到一位患者,得的病很复杂,在院住了半年后病情依然不见有好转,最后在病人家属的坚持下,病人出院来到南宫情伤的父亲处求医,结果被南宫情伤的父亲施针开药,仅三天病情就大有好转。
南宫情伤的母亲当时受西方思想毒害比较深,在心底一直认为中医都是骗人的东西。听到这个传闻后心里很不服气,心想这岂不是说你一个赤脚中医比我这个西医硕士还厉害了?于是去找南宫情伤父亲去辩论中西医的优劣问题,结果一次辩不过辩两次,两次辩不过辩三次,后来的发展就像电影中演的那样,两人最终相爱。遗憾的是两人均是父母早逝,所以没演成父母棒打鸳鸯,情人私奔的好戏。
再后来,两人结婚生子。子名曰“杨伟”。
本来,这会是个很完美的家庭,但变故在南宫情伤十五岁那年出现了。
南宫情伤的父亲,杨大伟,染上了毒瘾。
会长大人办公室。
“你是说杨大伟染上了毒瘾?”会长大人皱眉。
“对,据后来警方的调查,杨大伟当时正在给一个吸毒患者戒毒。但试遍各种中医疗法均告无效,杨大伟没办法,为了找到更有效的疗法,杨大伟才决定瞒着家人以身试毒。”
“然后呢?”会长大人大好奇心被调动起来。
“杨大伟小看了毒品的魔力,最后他也身陷毒中无法自拔了。”杜子腾遗憾的叹了口气。
南宫情伤的房间。
南宫情伤回想起当父亲告诉母亲和自己自己染上毒瘾的事情时自己和母亲是多么的震惊。自己理解父亲,他那么做全是为了病人,但他无法原谅父亲为了一个病人就毁了自己的家庭。
父亲哀求母亲和自己帮他戒毒。
母亲含泪同意了。
在戒毒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南宫情伤就没睡过一次好觉。他每天晚上都能听见父亲毒瘾发作时发出的嘶吼,痛苦而绝望。
后来,这种嘶吼慢慢的变少了。南宫情伤天真的以为父亲的毒隐马上就要戒掉了。
但事实截然相反。
原来,母亲不忍心看到父亲受到如此之大的痛苦,所以每次杨大伟毒隐发作到受不了时,母亲便会重新给父亲注射吗啡因,帮父亲减轻痛苦,所以父亲的毒隐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更加严重了。
当南宫情伤的母亲看到杨大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越来越瘦弱时,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会长大人办公室。
“然后呢?”会长大人已经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然后杨伟的母亲下定决心不再心慈手软,真正的帮杨大伟戒毒,每当杨大伟毒隐快要发作时,杨伟的母亲就会把他绑在椅子上,不让他再次接触毒品。”
南宫情伤的房间。
南宫情伤直到现在还依然记得那晚的情景。
那晚南宫情伤本已经睡下,但突然又听到父亲的嘶吼,但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不但没有转弱,反而越吼声音越大。南宫情伤心中不安,最终还是忍不住下床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路上他听到母亲焦急的安慰声。
“忍一忍,再忍一下你就挺过去了。”说到后面,声音里已隐约有哭声。
“水,给我倒杯水。”父亲用嘶哑的声音喘息道。
“好,我马上就去给你去倒水。”母亲急忙答应道,然后南宫情伤就听到母亲急促的脚步声。
当南宫情伤看到父亲的时候,被他父亲的形象吓了一跳。只见他父亲被绑在椅子上,满头大汗,头发湿泠泠的贴在脸上,自从吸毒后就显的苍白的脸现在更是趋近于透明。
杨大伟看到南宫情伤后面现喜色,只是那眼中的疯狂让南宫情伤看的害怕。杨大伟急促的对南宫情伤说:“好儿子,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把绳子解开。”声音沙哑、低沉。
“可是母亲说过,在你毒瘾发作的时候,一定要把你绑在椅子上的。”南宫情伤犹豫的说道。
“没事,好儿子。我现在毒瘾已经过去了,快,帮我把绳子解开,这绳子勒死我了。”
南宫情伤犹豫了一下,虽然父亲的眼神让自己害怕,但出于对父亲的信任,最终南宫情伤还是把父亲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绳子一解开,杨大伟马上就一把推开南宫情伤,直接冲向了客厅的柜子———那里藏着他的可卡因。而南宫情伤则已经完全楞住了。
“大伟,不要。”倒水回来的母亲看到正要拿可卡因往自己身上注射的杨大伟,大吃一惊,急忙跑到杨大伟身边,就要和他争夺注射器。
“滚开!”杨大伟一把推倒南宫情伤的母亲,但南宫情伤的母亲不依不饶,再次近身和杨大伟进行争夺。而这时南宫情伤也反应过来,也加入了争夺的队伍。
会长大人办公室。
“后来呢?”会长大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已经被毒品烧坏脑子的杨大伟不经思考就拿起柜子上的手术刀——那是杨伟母亲第一次做手术时用的,被她拿回家做纪念——就往杨伟母亲身上猛刺了几刀。而杨伟和他父亲争夺注射器和手术刀时,更是不小心把手术刀统进了杨大伟的肝脏。”
南宫情伤的房间。
“爸爸?妈妈?”看着父母两人躺在到处是血的地上,南宫情伤慌了手脚,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
“给你妈妈叫……叫救护车。”杨大伟躺在地上无力的说道。刚才抢夺注射器时眼中的疯狂已经退尽,替代的是无尽的悔意。
在南宫情伤叫救护车的这段时间,杨大伟一直在已经昏过去的南宫情伤母亲耳边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儿子,是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这是杨大伟对南宫情伤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在救护车上。
而当南宫情伤的母亲第二天被救醒后,得知了杨大伟的死讯,却出奇的没有任何悲伤的反映,只是不停的和南宫情伤说自己和他父亲从相识到现在的一些不起眼的小事,然后在当晚趁南宫情伤不注意,拔掉了输血管,自杀了。
“你不要恨你爸爸,他是个好人。”这是南宫情伤的母亲对南宫情伤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在特护病房里。
父亲会恨我吗?是我杀了他。
母亲会恨我吗?是我杀了她最爱的父亲。
无数次梦里萦回,南宫情伤总是这样问自己。现在南宫情伤依然这样问自己,却依然没有答案。
会长大人办公室。
听完整个故事的会长大人一声长叹,然后和杜子腾一同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