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南宫情伤的二十一年人生中仅有的几次无眠之夜。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他父母一夜之间全都死去的时候。
南宫情伤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多晚才睡着的,只记得那些充满脑海的画面,乱七八糟的。
当南宫情伤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床边的小时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
“昨天晚上的经历,那是真的?还只是我自己在做梦?”南宫情伤摇了摇自己那睡的有些发涨的脑袋,有些困惑。看看沙发,没有那个叫杜子腾的小白脸杀手,也没有那些斑斑血迹。
“真的只是做梦?”南宫情伤松了口气。但却又奇怪的有些遗憾,南宫情伤把这种遗憾归结为自己对现在生活的厌倦。
“真的是梦。”南宫情伤对自己说到:“呵呵,生活又要回归平淡了。”
于是南宫情伤又开始自己每天早晨起床前的例行活动,额,不是*,而是从枕头下拿出一枚硬币,决定把它抛出去后如果连续六次都是正面的话自己就起床,否则就继续睡觉。但仔细想想又决定算了,自己还是别冒这个险。自己昨天做梦做的那么累,还是继续睡觉的好。
懒人为自己偷懒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
就在南宫情伤的回笼觉梦想马上就要实现的时隐约约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是小偷吗?但南宫情伤决定不理它,继续睡觉,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最高明的小偷也没办法也没办法从自己这里偷钱出去,因为自己所有货币财产都在自己裤兜里,而裤子则穿在自己身上。唯一的顾虑在于那小偷会不会把自己珍藏的a片顺手拿走。
就在南宫情伤正在为a片与睡觉孰轻孰重犹豫不觉之间,一个昨晚在梦里出现过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杨伟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起来了。怎么一个人的躯壳里会有一头猪的灵魂。”口气一如既往的清冷与玩世不恭。
“难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是我在做梦?”南宫情伤把头从被窝里露出来,看到杜子腾那堪称是秀气的脸和那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眼,心里在自己问自己:“又或则自己现在又来到了梦中?”
而杜子腾看到南宫情伤睡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一副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状况的模样,不由气结“你看你什么样子现在,快起床,把你的脸洗下,头发给搞好,还有牙,我这里给你买了身衣服,走之前你给穿上。”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衣服扔到了南宫情伤。
“你怎么还在?”南宫情伤问.
“我怎么会不在?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杀手界去混吗?”
“可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
“我刚才去外面探了下风声,顺手买了点要用的东西。喂,你到底是起不起床?”
“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出去,有什么事交给我就好了嘛。”
“哼,我可不象你那么脆弱,走几步路就累的要死,我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再说,以你那丢三落四的个性,我也不放心你。”杜子腾牛气烘烘的抬头说道。
“你不放心的是怕我去告密吧?”南宫情伤心里嘀咕着。
在杜子腾的督促下,南宫情伤以莫大的毅力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洗脸刷牙……由于很久没做过这种事了,动作不免有些生疏。
等一切完毕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从卫生间出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豆浆油条,可能是刚才杜子腾出去时顺手买的,看到杜子腾已经开始吃了,南宫情伤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开吃。
“对了,你们杀手早晨也吃豆浆油条吗?”南宫情伤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有人规定说杀手不能吃油条的吗?”
“我还以为杀手每天早晨就喝十几打鸡蛋来着。”
“那是施瓦辛格,好不好?”对南宫情伤的问题,杜子腾有些无力。
看出杜子腾有了些不耐烦,南宫情伤只好埋头吃油条。
“额……问一下,我记得昨天沙发被你搞的到处是血,怎么现在上面干干净净的?”南宫情伤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因为他现在还搞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废话,当然是我给你收拾的,难道还有鬼啊?”
“那还有……”南宫情伤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
“快吃!”明显,杜子腾受不了了.
于是南宫情伤埋头苦吃。
吃完早饭(让我们姑且称它为早饭,虽然已经是下午4点)后,两人把碗筷扔到一边(无论是对南宫情伤还是对杜子腾来说,洗碗都是一种不可思议事)。
杜子腾在南宫情伤面前表演了传说中的化装神技。只不过是眉毛画粗了点,皮肤描黑了点,嘴往下拉了点,换了身新衣服,就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恩,你马上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走。”杜子腾开始检查自己的手枪,说话时头也不抬。
“走?去哪?”南宫情伤惊讶道。
“跟我回组织啊。”
“现在就去?虎爷刚死,外面风声那么紧,你身上还有伤……”南宫情伤犹豫的说。
“当然是现在,我不能因为这帮垃圾就耽误时间,凭这帮垃圾,还威胁不到我。”
“那些垃圾不是照样让你昨天受伤了吗?”南宫情伤还不想那么早就离开这里。
“哼,我的伤是虎爷手下一个高手保镖做的,那家伙是个退役的特种兵。否则,就凭那些垃圾哪能让我受伤?”杜子腾的话里充满傲气。
“那如果那个高手保镖再找来怎么办?”南宫情伤对自己的性命还是很看中的。
“不可能了。”杜子腾脸上的表情明显是那种‘你快来问我为什么’的表情。所以南宫情伤选择沉默。
杜子腾看到南宫情伤的沉默明显楞了一下,不得不自接自话的说:“因为我把他和他老板一起给干掉了。”
“最重要的是,你认为狼会认真的为虎爷报仇吗?”
南宫情伤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我这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别管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以后你一个月的薪水就能买回来更多。”
“我的那些兄弟还需要和他们告别一下。”
“你是说那些和你在一起实现共产主义的小混混?和他们怎么说?就说你要去当杀手?”
南宫情伤默然。
杜子腾拍了一下南宫情伤的肩膀说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
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
南宫情伤听到这句话心里似乎被猛的震了一下,又好象什么事都没有,有些茫然。混混沌沌的直到走到门外,习惯性的去握那袖口的手术刀,却他发现袖口是虚的,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杜子腾给自己买的新衣服,而手术刀还在屋子里床上的旧衣服里。好象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掉了似的,南宫情伤猛的跑回到自己房间里,从旧衣服里找出手术刀,重新藏在新衣服的袖口中,心,仿佛也安了。
杜子腾至始至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南宫情伤奇怪的举动。
“还有什么要拿走的吗?”也许是南宫情伤眼花了,自己竟然看见杜子腾对自己笑了,而且没有往常的那种讽刺的味道。
“没了,我们走吧。”南宫情伤淡淡的说道,声音平静,并带头往外走去,没有回头,没有再往后看一眼。
“杨伟?”杜子腾喊住南宫情伤。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反悔了。”南宫情伤声音平淡且坚定.
“额…我是说,我们要去火车站,你走的方向反了。”
“……”南宫情伤。
“……”杜子腾。
一路上因为虎爷的死让c城气氛很紧张,到处都有职业流氓在城市晃荡,似乎在找些什么人,却并不用心,兴趣大都集中在那些美貌的少女少妇的身上,有几个流氓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看到有可疑人物跑到了某美女的裙子下面或则衣服里,虽然自己是正人君子,但为了为自己那敬爱的前老大报仇,自己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用手到美女的衣服裙子里去搜一下了,如果中间不小心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佛主作征,那也只是因为自己为老大报仇之心太过强烈了;当然也有一些流氓混混不为美色所惑,而把心放在收集那些可能杀死老大的证物上,比如说路人甲的手机。路人乙的金项链,又或则路边小摊卖的汽水零食,为破解老大的被杀之迷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夷。
老大死就死了,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而路人看着这些流氓混混的*,却没有人出来阻止,只是摇头叹息,仿佛这样就可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似的;南宫情伤想到自己昨天还是这些流氓混混间的一员,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至于杜子腾则是自始自终都是一脸冷漠,只有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能看出他此时的不屑,却不知是对谁,虎爷?那些混混?还是路人?
在这些虎爷的忠心手下的追捕下,南宫情伤和杜子腾无惊无险的坐上了开往x城的火车,离开了南宫情伤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城市。
“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随着火车的开动,c城的火车站越来越远,南宫情伤用并不坚定的声音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