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牢之中,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出口,此时被无数的人把守着,原本应该是暗无天日的密牢被上百个巨大的火把映照的如同白昼。
刘芒果全身是血,一个壮汉还在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抽打着刘芒果,每次皮鞭落下,刘芒果的身上就会出现一条血印,这样的刑罚对于刘芒果同样是很疼的,他的身体还没有修炼到刀枪不入的地步,是不可能顶得住壮汉全力抽打的。沾满了盐水的皮鞭,每一次接触刘芒果的皮肤时候,不仅仅只是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盐水渗进伤口之中,那种痛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刘芒果并没有把现在所受的痛苦当作是惩罚,而是当作了一次历练,对自己内心的历练,借他们之手锻炼自己坚韧的心,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对修炼之人意味着全部,只要心性坚定,修为不可限量,但如果心性不坚,修为很可能止而不前,甚至在修炼的时候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一命呜呼。
看着刘芒果受苦,欲漫天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是他现在却是拉着一张脸,看着闭口不语的刘芒果,在欲漫天的眼里,现在刑罚虽然不是最重的,但是已经足以对付大多数的人了,就算是身怀法术的人,被抽的皮开肉绽的时候也会受不了,可是刘芒果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全身已经打的满是血痕了,还是什么都不说。
“你还是不说么?”欲漫天饮了一口茶水,铁青的脸色毫无保留的把他内心的烦躁表现了出来。
刘芒果哈哈大笑,啐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欲王脚下一条狗,而且,你又算不上是一条忠心的狗,你告诉我,对于你这条忠心都无法做到的狗,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哈哈……”
“掌嘴掌嘴!给我往死里打!”欲漫天怒吼着,他已经被愤怒淹没了,刘芒果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却依然在羞辱自己,欲漫天怎能不怒。
数十个呼吸之后,欲漫天渐渐平静了一些,想起了昨夜,欲王秘密召见自己,说是刘芒果来找过他了,欲漫天当时极力主张抓住刘芒果斩立决,可是欲王却坚决反对,欲漫天临走的时候,欲王只是告诉欲漫天,给他三天时间,一定要从刘芒果嘴里掏出点什么,却不能伤害刘芒果性命。可是现在看来,要从刘芒果的嘴里掏出点东西来,实在是太难了,欲漫天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接下来这个棘手的事情。
欲漫天起身,走到刘芒果面前,看着刘芒果,一字一顿说道:“你还是不肯招么?”
响亮的耳光声停了下来,刘芒果的脸颊已经肿成了馒头一样,看向欲漫天的目光中竟然没有愤怒,也不知道刘芒果是不是被打傻了。
“哈哈,招招,我招。”刘芒果有气无力地说道。
欲漫天大喜,回身对记录的人喝道:“快点准备,一个字都不许漏下。”
“我招,我招你妈!呸。”一口血水啐了欲漫天一身。
欲漫天怒火连天,抹去脸上的血水,狞笑着,就好像是刚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饿鬼一样,狠狠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欲漫天手一伸,身边一位壮汉递上一张纸来,欲漫天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刘芒果的脸,嘿嘿笑着。“今天让你尝尝新鲜的,让你生不如死。”
欲漫天说着,劈头盖脸的把手中纸张盖在了刘芒果的脸上,纸本来就是湿的,刚刚贴上就死死粘在了刘芒果的脸上。
“贴加官?”刘芒果的脑海里跳出这么一个名词出来,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刘芒果知道这是古代的一种刑法,却没想到欲漫天竟然会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不过转念一想,欲望之都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之地,发明一些惨无人道的刑罚也就不足为奇了。
刘芒果从鼻孔中猛地呼出一股气,这股气暗含的力道很是强劲,刘芒果觉得足够吹破盖在自己脸上的纸了,可是却没想到气流刚刚碰到纸,就被其拦了下来,随后,气息四散而开,刘芒果的打算失去了预期的效果,不但没有吹破纸张,反而更加的难受了。
习惯性的一吸气,贴在脸上的纸张随着吸力,一下子堵住了刘芒果的鼻孔,一点气都吸不进去,紧接着,刘芒果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接二连三的又被蒙上了数张纸。
也不知道贴在脸上的纸是什么做的,韧性特别的好,刘芒果彻底没辙了,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一刻,原本一直都挺有信心的刘芒果几乎失去了斗志。
刘芒果感觉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近的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及到死亡,这种感觉是很恐怖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刘芒果的大脑开始变得一片空白,耳边欲漫天的叫骂询问声渐渐的远去,远的好像在几里之外发出的声音,朦朦胧胧,飘渺不定。
眼前一丝光亮都不存在了,无尽的黑暗蒙蔽了刘芒果的眼睛,他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无法形容的痛苦感在他大脑中的每一个脑神经里活跃着。
他甚至都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异动,家人,朋友,兄弟,一次闪过,刘芒果突然想活下去,特别的想活下去,求生欲望达到了极点,可是他不知道欲王和欲漫天的秘密聊天,不知道欲王对欲漫天的交代,他以为自己赌错了,仅仅是这一把,就把自己的性命给输掉了,他真的很不甘心,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翻牌的机会了。
剧烈的挣扎渐渐缓和下来,直至一动不动,欲漫天怒骂一声:“垃圾!”但却不能置刘芒果于死地,如果刘芒果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欲王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这一点欲漫天很清楚,也正是因为欲漫天清楚的知道,欲王的命令无论是多么的不可理喻,都要尽全力执行,他才做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他才能在百官争斗之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欲漫天不得不把刘芒果脸上贴着的几层纸揭下来,扔进了火炉,铁青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饮了一杯血酒,定定神。
欲漫天挥挥手,一个壮汉拎起一桶的冷水劈头盖脸的泼在了刘芒果的身上,有些神志不清的刘芒果被冷水一激,清醒了不少,他的目光之中,终于带了一丝愤恨的味道,不过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欲漫天,似乎想把他生啖了一般。
“我劝你还是赶快招了吧,免得皮肉之苦,刚才的感觉怎么样?你觉得是不是很舒服?”欲漫天已经和刘芒果耗了两天,马上就要到三天的期限了,自己还是没从刘芒果的嘴里敲出来东西,如果欲漫天找不到证据,从而导致欲王再一次任用刘芒果,就真的是后患无穷了。
刘芒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并不准备回答欲漫天的问题,面对死亡的瞬间,刘芒果有些退缩了,可是现在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刘芒果的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了起来。细细分析着刚才的一切。
“你不敢杀我!”半天,刘芒果终于说话了,但是这句话,却有点赤裸裸挑衅的味道。
欲漫天眼中精光闪烁,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死死地扣在桌子上,双目几乎喷火地吼道:“你再说一遍!”
注:
贴加官。
司刑职员将预备好的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犯人脸上,司刑职员嘴里早含着一口烧刀子,使劲一喷,噀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脸上。司刑人员紧接着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犯人先还手足挣扎,用到第五张,人不动了,司刑人员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走上前去,细细检视,那五张叠在一起,已快干燥的桑皮纸,一揭而张,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