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才等了一会,秦冠雄就笑嘻嘻的走出了营房,大步前来道:“这老家伙嘴巴挺硬,没想到骨头软得很,才颁断了三根手指痛就受不住了,已经全都招了。”
“都说了些什么?”史可法马上问道。
“他已经承认上次那份有毒的食谱就是他提供的,他背后的主谋,就是赵之龙。而他本人则是赵之龙府内的三管家。出了事之后就一直躲在军营里面,怪不得弟兄们一直找不到人呢。”
“果然如此——”史可法听罢点了点头。这时阎尔梅道:“东翁,看来赵之龙有不臣之心,如此一来行动方案要变一变了,先前只是核查,而现在这些营兵必须收缴武器,就地看管,防止赵之龙利用其生事。”
“言之有理。”史可法马上下令,把营兵所有兵器全部收缴,这时候手上有兵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虽然营兵数量占优,可是在如狼似虎的新军面前,都变成了小绵羊,乖乖的任由新军施为。
当然,从深层意义上来说,这些营兵也没有反抗的必要,他们是卫所官兵,拿的是朝廷的银子,不是赵之龙的银子。而且反过来说赵之龙还克扣他们的银子。
当然,赵之龙经营日久,还是有几个死忠的,例如那名千户就是。一开始他还只是添乱,等到看到赵之龙的三管家被抓到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随后瞅着一个空档就撒腿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弟兄们跑啊——”
在他的鼓动下还真有五六个百户随他一起逃跑,不过新军里里外外围了三道人墙的,他们那里跑得掉!
还没翻过第一道人墙就已经被长枪挑翻,一顿胖揍之后,被五花大绑和那名管家扔在了一起,等待完事后再行处置。
看见这一幕那些营兵更加老实了,新军叫干啥他们就干啥,丝毫不反抗。随后史可法命令他们各自返回营房,不准私自走动。并控制住所有头目,再留下一千五百名新军就地看守。
随后兵分三路,一路由史德威带领,下辖一千二百名新军,直扑小校场,控制那里的二万营兵。另一路由戚忠国带领,下辖一千新军,直扑新江口。控制那里的一万营兵。
史可法给他们的命令是,说明情况,就地控制那些营兵,如果有反抗者,就地处决。
而史可法亲自率领一千三百名新军,分别是六百长枪兵,七百鸟铳兵,还有阎尔梅为参谋,直扑忻城伯府邸。赵之龙蒙养有二百精锐卫队,战斗力不俗,所以史可法就亲自指挥这场攻坚战。
此外史可法还下了一道命令,全城进入戒严状态,严防有宵小趁乱生事。
随后为了争取时间,防止赵之龙狗急跳墙,发动营兵叛乱,全体新军一律急行军前进,这时就显示出来艰苦训练的好处了,全体新军跑步前进,依然能够保持整齐的队形,无一人掉队。
赵之龙的府邸在南京城西侧,那一片都是勋臣住宅区。等到史可法率兵赶到的时候,发现赵之龙府邸大门紧闭,里面声音嘈杂,以往守门的家丁也都躲了起来,看来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事发突然,还来不及逃跑而已。
“传我将令,七百鸟铳兵包围忻城伯府,有人逃跑立即就地射杀。其余长枪兵列队,做好强攻准备。”
这种战斗不比平常,忻城伯府里面亭台楼阁很多,鸟铳兵进去火力施展不开,相对的忻城伯府邸周围空间很大,史可法就安排鸟铳兵防守外围空旷地带,让长枪兵结队硬攻,发挥长枪利于近战的优势。
“是。”随着史可法一声令下,新军开始分头行动,这也是他们成军以来第一次实战。
半炷香的时间后,鸟铳兵们完成了对于忻城伯府的包围,要说赵之龙的宅子真是够大的,占地足有十亩大小,好在当初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把全部鸟铳兵都带了过来,等到整个合围完成之后,组成了二个包围圈。并且把整个忻城伯府邸细分为若干个面,每个面由二队鸟铳兵负责。
这样既能保证不会乱打一气,又能保证足够的火力密度。
而附近的勋贵宅子看见这样的情形,一个个都是大门紧闭。生怕战火殃及到自家身上。对此史可法也是满意,只要他们不来添乱即可。不然的话,史可法也不介意多杀几个来立威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史可法命新军喊话。几十个新军一起扯开嗓子大喊:“里面的人听了,兵部尚书史大人在此,快快让赵之龙出来问话。”
喊了一阵之后,没有人出来,反而是里面嘈杂的声音更大了。这时布置在墙上的瞭望哨报告,不见有人出来,反而是很多护卫正在集合,手中拿着刀剑。
史可法点了点头,料想赵之龙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不敢出来了。史可法不是武断的人,还是留了个机会给赵之龙,如今他自愿放弃,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进攻。”
随着史可法一声令下,几十名新军开始拿脚踹门,没想到门还挺结实,没踹开。史可法命令身后的鸟铳兵一起对着大门开火,鸟铳兵杀人行,开门也行。一阵硝烟弥漫之后,黄花梨的大门被轰得稀巴烂。
“注意,长枪兵结成小队推进。每个小队最少五人,如果地形开阔人越多越好。”
各级队正都是大吼道。平时训练都是针对开阔场地的,像现在这种情况,就需要因地制宜改变战法,变大兵团推进为五人或者十人的小队伍推进。如此一来在气势方面差了一些,可是具体到每个局部上,长枪兵依然可以发挥集体的优势。而那些长枪兵们都是按照平时的训练,五人或者十人排成一排,长枪平举,整齐前进。
而作为战场的首脑,史可法被八名番子紧紧地护卫在中央,严密保卫。这时反观忻城伯府,已经乱成一团,丫鬟婆子都是乱跑一气,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朝廷大军从天而降。
而作为忻城伯府的主人,赵之龙已经顶盔冠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脸色阴沉的可怕。先前在新军包围下一营之后半个时辰,他就得到了消息,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吃惊,心道史可法竟然会不声不响就下手。可是随后想到那名管家,才觉得大事不妙了。
赵之龙马上派出几名家丁前去打探,他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那名管家能够不被发现。当然,赵之龙也是果断之人,他派出去的这批家丁中,负有见机行事的使命。如果下一营事情败露,就要火速通知其他二处营兵,哗变生事。
赵之龙的算盘是,不指望那些营兵能够成事,只要能制造一场混乱,为他出逃创造条件即可。
然而派出去的家丁很快就回来了,报告说正有一支大军朝这里杀来,这下赵之龙知道事情不妙了。
熟知朝廷规矩的她,知道这下没有任何婉转余地了。按照大明律,其他的罪名或许还不至死,像这种谋逆大罪那是绝对有一个杀一个的,甚至还要株连九族。
所以赵之龙立即开始准备,他府中平时养着二百名卫士,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此刻他把这批人都集中起来,并且许下了每人三百两的重赏,准备拼死出逃!毕竟他也清楚朝廷的底细,除了史可法的五千新军之外,其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部队了。
可就是史可法的新军,成军也不过一个月。而且还是些从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所以赵之龙觉得只要敢拼命,突围的可能性很大。
“老爷带上我们吧——”这时七八个妻妾都围了上来恳求道。
“滚。”赵之龙一脚踢开这些人。现在自己逃命都够呛,那里还顾得上这些人!倒是在他身后,赵巧枝同样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边被安排了众多护卫。和那些女人不同,赵巧枝是他唯一的爱女,其他人都可以不管,唯独赵巧枝一定要逃出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除此之外他还带上了那个瘦子幕僚,偌大的忻城伯府,他只带上这二人。
“伯爷,那个还未动用的‘暗棋’怎么办?”瘦子忽然问道。
“呃——”赵之龙一愣,随后道:“算了,没时间顾那么多了。脱身要紧!”
“是。”那名瘦子听了也就不再言语。
赵之龙最后看了一眼忻城伯府,随后一挥手中长刀,二百名卫士组成五人一排的阵型,分成三队,呐喊着向外冲去。
很快的,阵型前锋已经和第一排长枪兵相遇,护卫方面是五人,长枪兵是十五人,外加身后一名负责指挥的队正。
“降者不死——”那名队正按照事先的吩咐,大声叫道。
“降你姥姥——”五名护卫举着手中刀剑就向前冲去。作为阵型前锋,这五名护卫身手都是最顶尖的,起到披锋斩锐的作用,为身后大队开路。而他们本人也都是信心满满,一看对面这些新兵,就知道都是雏。和他们这种高手相比,分分钟就能秒杀!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出乎他们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