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啊——”李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朱由菘听完之后怒气退了些,其实朱由菘也不相信李宝会谋害他。李宝已经服侍他几十年了,最为可靠不过。不过还是需要证实一下。朱由菘马上命人找来那个小厨子对质,那个小厨子这会还正在傻乐呢。他相信这道菜的赏赐绝不止一两银子的。
不过等到被二个凶神恶煞般的太监带到乾清宫,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却是吓得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直喊饶命。等到双方一对质,证明李宝没说假话。他确实不知情。
“念你无心之过,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惩戒不能少,罚俸半年。”
朱由菘瞪起眼睛道。李宝听了连忙谢恩。至于那个小厨子,一顿板子之后,直接赶出御膳房。
这也就是史可法在场,朱由菘不好把一腔邪火都发在他身上,不然的话,直接就打死了。不过朱由菘准备放过李宝,史可法却冲着李宝严肃的道:“李总管,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你指使,可是你也有责任。记得以后做些本分的菜品就好,不要再哗众取宠了。”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李宝连声道,心道以后打死他都不会那样了。如此一番训斥,等到李宝等人都退下后,朱由菘拉住史可法的手道:“史爱卿,今天多亏了你,你又救了孤一命。”
史可法微微一笑道:“适逢其会而已,还是皇上洪福齐天啊。”
可朱由菘还是不依不饶,好奇的道:“史爱卿,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你怎么连庖厨里的学问都精通,甚至于比起李宝那个奴才还要有见识!”
“呵呵,看的书多,自然就知道的多了。”史可法微笑着道。其实他清楚,这是后世的记忆发挥了作用,后世他曾经看过一页小册子,上面记录了诸多不宜同食的食物,其中就有鳝鱼和狗肉不能一起煮食的禁忌,吃了会致命。因为后果特别严重,所以史可法留下了印象。
“哦——原来如此。”朱由菘心有余悸的道。
这时韩赞周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他也是刚刚听说这里发生的险情,把他吓得半死。真要是皇帝翘辫子了,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肯定也不能干下去了。其实说起来韩赞周能管着御膳房,可是他考虑到御膳房总管是朱由菘身边的老人,他又刚刚上台,所以也就自主权放得比较大。没想到这就出事了。
看见他来了,史可法少不得要说他几句。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该管的事情就该管起来。不可掉以轻心!韩赞周也是连连点头,表示以后吸取教训,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接着史可法又让人通报锦衣卫指挥使常延龄,常延龄赶来之后,得知情况后也吓了一大跳。和韩赞周要负有‘领导责任’不同,常延龄在这件事情中没有过失,史可法只是交代他一定要派人追查。罪魁祸首肯定不止那个出售秘方的老头,背后还有大人物。
把一切都布置好之后,最后史可法意味深长的对朱由菘道:“皇上,无风不起浪啊。在没有找出真凶之前,您一定要多加注意了。”史可法可不想好不容易竖起来的一个傀儡,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干掉。
“知道了,朕一定管好自己,不再给那些家伙机会的。”朱由菘有些尴尬的笑道。他清楚史可法的意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他贪吃,李宝想投其所好,也就引不出这档子事来。
如此叮嘱一番之后,史可法刚想离开,常延龄却递给他一个眼色,看样子有事情要说。史可法也就和常延龄一起离开,等到到了宫外之后,常延龄忽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史大人,锦衣卫遭难了,您一定要加以援手啊——”
“常大人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情都好说嘛!”史可法吓了一跳。印象中这位常指挥使还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史大人,如今不是撤销东厂了吗,下官今日听到风声,说是诸位阁老也准备一并裁减锦衣卫。”常延龄哀叹道。
“这件事情啊——”
史可法眉头一皱。东厂不干好事,是要裁剪。可是锦衣卫也要如此对待,就有些不妥了。怎么说这也相当于国家安全部门啊,都裁减了谁来负责侦察敌情?再说了先前也没听到什么风声,怎么好端端的就会风云变幻呢?
接着常延龄解释了一番,原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自从京师被李自成攻占之后,逃来南京的人就比较多。为防止其中混有流寇的奸细,所以锦衣卫就负责排查工作。
像这种情况最好捞油水,前几天就有一个锦衣卫总旗带领一帮锦衣卫番子趁机敲诈了一户商人一百两银子。照理说这个锦衣卫总旗也算小心,逃来的官员乡绅不敢下手,怕有背景。心想商人总该没事,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等的。没想到也惹上麻烦了。
这户商人是户部尚书张慎言府中的一个管事,在京城开了个铺子替张慎言做买卖。如今京师落入贼手就逃了过来,原本以为到了南京可以安全了,没想到刚到地头就被敲诈了。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啊,于是就直接告到了张慎言那里。
张慎言一听,也是来气了,立即去找几位阁老诉苦。接下来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本来几位阁老看着锦衣卫就不顺眼,只是苦于没有借口而已。如今机会送上门来了,哪里还肯错过,前些日子看着撤销东厂效果挺好,就商量着也同样照办,一并撤销锦衣卫得了。
事情清楚之后,史可法对着常延龄道:“常大人,不是我说你,锦衣卫确实该整治了。整天不干正事光想着扰民!”
“是是是——”常延龄连连点头道:“那帮兔崽子是闹得不像话,那个锦衣卫总旗连带着手下我已经收拾过了,吞下的银子也退了回去。只是锦衣卫的这次难关大人一定要帮忙啊!”
史可法想了想之后,道:“锦衣卫虽然有小疵,可是总的来说还是有功于国的,不能以偏概全。明天我就去和诸位阁老分说,你只管干好你的事情。特别是锦衣卫的治理!”
“多谢史大人,下官代表锦衣卫五千弟兄感谢援手大德。日后大人有何差遣,锦衣卫绝不说半个不字!”常延龄差点眼泪都流下来了。话说他常延龄在南京官场也有不少好友,平日里都是如何如何的义气,真轮到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是不肯出力就是力不从心。令他心头凄惶不已!
说起来他和史可法关系一般,如今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史可法如此仗义,一口应承下来。这令他感慨的同时也暗暗发誓,日后锦衣卫就是史大人最坚定的盟友了!
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史可法这才往家赶,一路上想着明天该如何和几位阁老分说……等到史可法回到家后不久,老管家史忠就前来禀报:“启禀老爷,钱谦益钱大人来访——”
哦,他来的还真够勤的。转念一想,明天或许还能用得到他,史可法就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的,钱谦益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自从当上了礼部尚书之后他的心情极好,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
“学生见过阁部大人——”钱谦益向着史可法行了一礼后,双方分宾主坐下,钱谦益开始道:“阁部大人,昨天听诸位阁老议政,学生深受启发,学生不才,也有个见解,特来求您指教?”
“是什么啊?”史可法微笑着道。能让钱谦益特意来卖显的,显然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看见史可法感兴趣,钱谦益的精神头更足了,连忙道:“阁部大人,如今新皇刚刚登基,帝位还不稳。学生建议把各地的藩王(那种关系隔开三代的不算)全部召入南京,置于我们的监管之下,如此一来皇上的帝位方可安稳。”
史可法心中一动,还真是个好主意。当初他去淮安请朱由菘的时候,就命令锦衣卫把同在淮安的潞王给接到南京。如今钱谦益做的更加彻底。这样可以彻底免除后顾之忧!
“这个主意甚好,只是把藩王都召入南京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你可有考虑?”史可法含笑问道。
“学生已经想过了——”钱谦益连忙道:“如今不是先帝新丧吗,可以借这个机会在紫金山建一座衣冠冢,让各地藩王入京祭拜。祭祀先帝乃是天道,谁要是不来那就是大逆不道,所以他们就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要捏着鼻子过来。等到他们来了之后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嗯,此计甚好——”史可法点点头道:“受之兄果然大才啊。”
钱谦益听了笑容更甚,接着又道:“除此之外学生不才,还有个想法,不当之处还请阁部大人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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