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明旧例,鸳鸯战袄每三年给赏一次,可实际情况是很多队正,他们的鸳鸯战袄怕是十年都没有换过了,就算是偶尔发下来一套,拿到手的也不知在仓库里放了多久。
穿在身上一股霉味不说,缝的线也烂了,里面的布头也露出来了。这样的军服实在是够呛。最后还是史德威和戚忠国二人亲自解释,这样的鸳鸯战袄会每年发一套,新兵们这才舍得穿上身。
没错,就是每年发一套,一开始史可法说了之后,连手下二员大将也不太理解,这待遇也太好了吧,不过史可法知道,和后世的企业半年发一套工作服相比,这还算是苛刻的。这就是二个时代的差异吧。
等到新军都穿上鸳鸯战袄之后,统一的着装看上去就是精神。一色鲜红的鸳鸯战袄,头戴红笠军帽。脚穿革翁布鞋,显得英气勃勃。当然,这还只是初步配置,等到作战时,各人还要披甲,脚穿铁网靴。而到了冬天,需要再配上皮袄、皮帽、皮靴。说不定以后会有去辽东作战的机会。到时候都要做好准备!
这次军旗,金鼓什么的也做好了,包括主帅军旗,将军令旗,队官的队旗。主帅的军旗高达三丈,上面绣着一只正在奋力奔跑的雄狮,作为新军的标志。寓意为中华雄狮,从此崛起。
将军令旗做了两面,分别交给史德威和戚忠国。
此外每个小队发了一面队旗,每个队正到时候插在自己背上。另外每个小队发下一个金鼓。
如此一来这次总的花费很大。刨去旗帜什么的不算,主要成本就是这批鸳鸯战袄,因为每一件的成本顶的上以往的两件。具体来说每一件需要上好棉花二斤半,还有细密阔白绵布若干尺,还有其他辅料。
万历年时物价便宜,白布一匹银价不过二钱,棉花一斤不过银价六分,到了现在,物价己经涨了不少。现今市面上的白布一匹银价四钱有余,棉花一斤银价也需八分,加上其他辅料,一套鸳鸯战袄要到一两五钱银子。
这还是史可法亲自监督相关有司,实打实的价格。中间绝没有什么‘飘没’。飘没是官场例行的规矩,打个比方说往前线将士运送一万石粮食,而最后到了将士手中,只能收到七千石,其余的在层层转手中‘损耗’了。这就叫飘没。
不过现在却没人敢把这种规矩用在这批军服上面。因为谁都清楚,这可不是朝廷出的银子,这是史可法自掏腰包的。下面有司胆子再大也不敢飘没到史可法头上啊!
不过就算是这样五千一百套鸳鸯战袄合计花掉七千六百多两,差不多要等于一个大县一年的税赋。史可法刚刚抄家得来的银子,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大块。然后采购军马,拉炮车的驽马,也是花费巨大。
明初时,马价分为上马、中马、下马,以米绢交易。上马值米四石,布绢各四匹。中马值米三石,布绢各三匹。下马值米二石,布绢各二匹。而到了现在,一匹上等蒙古马每匹需银十八两余。中等者十四两余,下等者八两余。作为新军使用,自然全是上马。如此一来七百匹马要一万多两,还不算日常喂料的花费。
史可法不禁感叹,这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啊。不过看着眼前的五千劲卒,史可法心中喜悦无限。强军的面貌已经出现了!
随后几天,军器局精心打制的长枪,盾牌,腰刀也已经送到,这还只是第一批,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送来。和以前那种粗制滥造的兵器相比,这些兵器的质量发生了质的提高。
放眼天下,建奴的兵器公认为上等。而现在这批兵器,双方正面对抗可以丝毫不落下风!再也不会出现什么互相砍了几刀腰刀就断了,刺了几枪枪就断了这样的恨事。
这种现象一方面是史可法大大提高了匠户的待遇,另一方面也是奖罚机制的完善。现在每件兵器上都有编号,日期,如果出了问题,出自哪个匠人之手一查便知。其实以前生产的劣质兵器上也有编号,甚至还要详细。可是哪怕制度再详细,也是等同虚设。
试想整个军器局从上到下都已经烂了,谁还会去详查呢?而现在则是大不相同,每个匠户都清楚,现在兵器打制的好与坏,多与少,直接关系着自己的腰包,关系着一家老小是吃肉还是吃糠。所以都是用心再用心,和以前种种都是彻底告别了。
第一批送来的是长枪,盾牌,腰刀各一千把,都是冷兵器。不过根据押送兵器的军器局小吏道,新式鸟铳也快了(他们习惯把燧发枪称为新式鸟铳)。‘毒龙筒’已经把关键部件搞定了,估计很快就要问世。(宋应星平常差遣手下,只要谁反应迟钝或是不能领会意图就喷射毒龙筒,很有些人吃了苦头。所以军器局的人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毒龙筒。)
这些兵器送到后,给谁用也有讲究。训练了这些天,每个新兵的特长也已经表现出来,胆勇便捷之人使刀,力气大的人就使枪。稳定性好的就持盾。另外还送来一批木制的兵器,一共是长枪,盾牌,腰刀各三千把,用来日常训练。不然直接上真刀真枪,新兵都是生手,一个把握不好容易误伤。
众人练了这么多天,如今终于分到兵器,人人都是兴高采烈。
史德威和戚忠国也是心里高兴,练了这么多天的队形,现在终于开始训练兵器,这正是他们的特长。
接下来就要开始各自训练了,先是练长枪,史德威和戚忠国当仁不让的做了枪术教官。这时就有几个队正起哄道:“二位将军枪法出众,不如趁这个机会比一场,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史德威号称赛子龙,枪法那是出类拔萃的。而戚忠国是戚继光的后人,那天也表演过过人的身手,所以如今有这个机会,大伙都想看看,谁是新军枪法第一人。
“史将军,那咱们就练练?给这帮小兔崽子们开开眼?”戚忠国笑着问道。话说他也眼馋这个机会很久了,没办法,看见高手就手痒。总想较量一下。
“那好吧——”史德威点点头,然后看着周围的军官道:“戚将军枪法出众,一般不轻易展示,这次算你们有福,都给我眼睛瞪大了,好好学几招。”
“好咧——”围观的众人都是轰然道。随后自动围起了一块场地,静待一场龙虎斗开始。
这时已经有护卫牵来二人的坐骑,史德威的坐骑是一匹白马,此马浑身雪白,唯独四蹄有一圈黑毛,奔跑起来快如闪电,所以史德威给它起名叫做名叫乌蹄踏雪。
戚忠国的坐骑也是一匹宝马,浑身火炭红,更为奇特的是身上遍布铜钱大小金色斑点,端的是神俊非凡。所以起名叫豹斑兽。
“取我枪来——”史德威和戚忠国翻身上马后,对各自的护卫道。他们都有自己的专用长枪,军器局打造的标准长枪是用不惯的。而且像这样的比试,如果用木枪什么的,也感觉不痛快。
很快的,各自的长枪都取来了,史德威使的是一杆虎头湛金枪,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重八八六十四斤,需要二个护卫抬过来。
史德威擒枪在手,又是披上了明光甲。白马金枪,端的是英气逼人。
戚忠国使的是一杆神威烈水枪,枪长一丈一尺,其中枪头长一尺三寸,其锋三寸,精钢混金,锐利无比。全枪重达七七四十九斤。
现在戚忠国这杆神威烈水枪看上去寒光内敛,枪头更是呈暗红色,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鲜血。等到戚忠国持枪上马后,也是威风凛凛。
史德威是此中行家,看见这杆枪眼睛就是一亮。连忙问道:“戚将军手中这杆枪看上去绝非凡品。当年戚爷爷叱咤南北,所使的就是神威烈水枪。
莫非就是如今这杆宝枪?”
“正是此枪——”戚忠国轻抚长枪,神色悠然:“当年曾祖手持这杆宝枪,不知道饮了多少倭寇的鲜血。现如今希望它不要在我被手中蒙尘!”
“好好好,能够领略一番当年戚爷爷宝枪的风采,此生无憾矣——”史德威兴奋地道。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大叫道:“史大人来啦——”哗啦一下,围观的新军顿时自动分出一条通道,史可法施施然走了进来,看见这个场面就是一愣,接着一看二员爱将的模样,也就明白了。
好嘛,阵势还挺大,跟真的战场厮杀也差不多了。不过史可法并不反对,军队乃阳刚之所在,比武较技并无不可。一场精彩的比试还可以提高士气呢,提高二员爱将威望呢!
“比武可以,想必你们难得遇到对手,手都痒了。只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点到为止,切莫受伤。”史可法叮嘱道。
“遵命——”二人在马上抱拳领命。随后各自检查一下周身披挂,都完备无碍后,
互道一声“请了——”
各自抖了一朵枪花,随后双枪并举,展开一场龙争虎斗。
ps今天是我父母45周年结婚纪念日,在此深深的祝福他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