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他没到你店里买过水粉,可是到我店里买过好几回呢!”那个掌柜肯定的道。
“啊——”这下杨涛傻眼了,原本想捡个便宜,回去好报功,没想到却是替主子惹来了麻烦。其实说起来他也没这么鲁莽,可像他们这种商贾,黑的眼珠子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特别是这种从来没见过的暴利,看得他脑袋都晕了。利令智昏之下,才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啥,我想起来了,店里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杨涛讪讪说了一句场面话,然后就想走人。
“老兄,还是去服个软吧,反正事情没闹大,说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不然的话,万一他回去之后向尚书大人告上一状,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那个掌柜和他关系不错,好言相劝道。
“那……好吧——”杨涛铁青着脸想了一会,觉得有理,别看他人前满口咱家姐夫,其实忻城伯并不看重他,真要是出了事,肯定不会保他。无奈之下杨涛只能对着史忠一拱手道:“老人家,刚才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给您赔罪了。”
说着就是冲着史忠深深地一揖。
“呵呵,既然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以后咱们都在一条街上做买卖,还是街坊呢。”史忠呵呵笑道。他是个性子平和的人,刚才虽然有点生气,可是看见对方已经服软,也就不打算追究了。和气生财嘛。
瞧这老先生,到底是兵部尚书府上的管家,气度就是不一样啊,旁边那位掌柜暗暗称赞道。
按理说这风波就算结束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史忠不打算追究了,杨涛反而觉得丢了脸面。
他平日里仗着忻城伯的名头,在这一带就是属螃蟹的。眼下低声下气的说了这么多软乎话,虽然那些看热闹掌柜都不敢说什么,可他总觉得丢了面子。可想耍横又强硬不起来,怎么办呢?
还别说,这个姓杨的做惯了生意,歪点子比较多。一低头正好看见因为进出的客人比较多,地上有些脏,他眼珠一转,有主意了。
一天顺手拿起墙角的一把扫帚,就开始扫地,嘴里还说的很漂亮:“老人家,这店里面太脏了,我替您扫扫,也算赔个不是。”
可他这个扫地却是别有用心的。
和一般人家不同,开店的扫店堂,须往里扫,意即扫进金银财宝。忌往外扫,不然的话会把财气扫光。可他倒好,欺负史忠新入行,不懂这些窍门,一个劲的往外扫。
心中还暗自得意,老头,你叫我丢面子,我就把你财运统统扫光!
看着这一幕,其他掌柜自然懂的,不过碍于杨涛的淫威,谁都不敢开口点破。
史忠呢,轻轻哼了一声。杨涛小瞧他了,俗话说人老成精,他虽然不是这一行的,可是也知道这个讲究。
如今看见这个杨掌柜这么不知好歹,欺他不懂,心中很是生气,心道这种人还就得治一治,不然的话拿客气当福气了。
史忠想罢往店外招了招手,马上就有一个身形矫健的大汉走了进来,史忠对他指了指杨涛,耳语几句之后,杨涛的好日子到头了。就在他扫的十分畅快的时候,忽然扫帚被一只大脚踩住了。
你老母的,谁敢坏大爷我的好事?杨涛顿时心中大怒,抬起头一看,却是愣了,结结巴巴的道:“韩爷,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韩刚冷冷的道。
韩刚是常延龄调来保护史可法的八人之一,锦衣卫总旗。史可法考虑到铺子第一天开张,难保就会有人闹事,就把他派来看场子。
当然,梦幻坊是开门做生意的,要是有这么一尊大汉站在店内,有点煞风景。所以他躲在店外不显眼的地方,现在史忠相召,自然就来了。
“能来能来——”杨涛一听,冷汗都下来了。
别看他平日里横行霸道,也要看对什么人,若是对上锦衣卫,那就得装孙子。锦衣卫是什么人,是他这样的商人惹得起的吗!
“姓杨的,知道该怎么做不?要不要大爷教你啊!”韩刚冷冷的道。
“知道知道——”
杨涛脸色惨白的道,接着他低着头,拿着扫帚,把刚才扫到外面的灰尘再重新扫回来,接着用簸箕扫干净,这才低着头,一步步地倒着退了出去。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低着头,生怕看见另外几个掌柜的脸色。
看他刚走出门,韩刚就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地说了一句:“自取其辱——”然后又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一遍店外的几名掌柜,看得他们都胆战心惊的。韩刚这才冷冷的一笑,道:“告诉你们,锦衣卫现在改名为情报司了。咱也和过去告别了。不过谁要是敢动歪歪心思,老子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那些掌柜连声道。接着一个个全跑了,溜得比兔子还快。无他,锦衣卫的名声太响亮了。
看着这一幕,史忠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人前立威,这种事情就不会再有了。
麻烦都解决之后,韩刚看着史忠,垂手道:“史管家,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劳烦韩爷了——”史忠笑着道。
“哪里哪里,史管家您太客气了,叫我小韩子就可以了。”韩刚连忙道。说完之后看见没事了,韩刚这才走了出去,依旧蹲点保护。
闹了这一出之后再也没有不开眼的人来了。接下来香水的生意依旧不错,到了晚上打烊的时候,又多了一千两银子的进账,如此一来开业第一天就赚了五千两银子,可谓是开业大吉。
当然,这么多银子不方便带走,还是通过韩刚,知会了那些掌柜之后,大部分银子都换成了轻便的银票,剩下的银子装了小半麻袋,史忠这才喜气洋洋的离开了。至于他走了之后梦幻坊的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韩刚会二十四小时蹲点,而且晚上还会加派他手下的番子过来,确保万无一失。
等到史忠回到史府之后,史可法已经下朝回来了,等到史忠说了赚到银子的数目,再拿出那些银票的时候,史可法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是忍不住大笑出声。他知道香水的钱好赚,没想到这么好赚!
开业第一天就赚了五千两银子,那么往后呢?要知道南京城中富豪高官无数,今天来的一共只有几十个客人,相对来说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更不要说杭州,苏州,扬州等富庶之地……都拥有巨大的消费潜力,而且香水属于易消耗品,用完了还得买,可以预见,往后‘钱’景无限。
兴奋过后,史可法开始规划下一步打算:“史伯,有了银子我们可以扩大生产了。你在城里买个大院子,把收购鲜花和生产香水都搞起来,办香水工坊。”
“老爷放心,交给我吧——”史忠也很兴奋。不过随后道:“可是小打小闹还行,做成大买卖可就缺人手了,最起码要十几个人。而且人还不好找,一定要用可靠的!”
“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史可法微笑道:“从夫人娘家调人。夫人出身当地名门,家里家生奴才挺多,让她调二十个人过来。”
史可法考虑的很周到,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夫妻一体,她那里的家生奴才是可以放心的。
当然,人来了之后也要安他们的心。这些人原来在霍邱拿多少月例,过来统统提高五倍。就算做出门补贴吧。另外夫人娘家那边也要给一笔银子。这样大家都满意。至于二十人也差不多了,毕竟调的太多夫人那里也会人手不足。
当然,为了确保香水制造过程中不能泄密,到时候把香水制造分为若干道工序,每个人只负责其中之一。这样万一有谁起了歹心,也不怕泄密。现在香水就是一棵摇钱树,绝不容有失。
等到史可法把这些想法都说给史忠听了之后,史忠连连点头:“老爷您放心吧,有了这些人,我一定把香水工坊办得红红火火的!”
交代完史忠之后,史可法立即去找杨氏。
杨氏此时正在后院,她也很关心香水的销售情况,毕竟她也在其中出了力的。等到史可法和她说了赚到的数目之后,杨氏非常高兴。正所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嫁给史可法以来,没有人不羡慕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家用经常紧巴巴的。如今香水这么赚钱,以后的日子一定好过了。
等到史可法说出人手不够,要调她家人手的事情,杨氏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要不怎么说嫁出去的女儿拨出去的水呢,这女子一出嫁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杨氏立马提笔给娘家写信,史可法要二十人,她大笔一挥,变成了三十人。让他们见信之后火速派人过来。还要那种最本分的家生奴才。
等到信写好之后,杨氏看见史可法兴致很高,就小心翼翼的道:“夫君,妾身如今也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