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摩托车的备用电池只剩下最后一块没有换上时,东临市已经遥遥在望。
上千公里路程的锻炼,如今元州开得摩托车早已驾轻就熟。
只见他戴着一副大得夸张的蛤蟆遮阳镜,故作潇洒地单身掌控着摩托车,驰骋在月光照耀下的马路之上。紧贴着自己的“虎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双手抱着自己的“熊腰”坐在身后,黑亮长发迎风飘舞,车身上的那些不锈钢部件正反射着清冷的月光,此情此景,元州有些小得意,自以为很拉风!
把某一侧的嘴角生硬地往上提了一下,硬扯出一个邪气的笑容,通过反光镜元州对着身后的小霜说道:“怎么样?马上就到东临了,现在你不会质疑我的骑车水平了吧?”
小霜没有作答。当然并不是她要故意无视元州,而现在的她虽然双眼直望着前方,但心思却沉浸在那日和小银交流的很短暂的那段时间里。
……
“嗯!”小银调皮地眨巴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说道:“猜对了,你真聪明!”
“琅叔真的是你爸爸?”虽然得到了当事人的肯定,但小霜仍然不敢把一身乌脏邋遢、皮肤黝黑、满脸胡渣的“人狼”和这个全身皮肤晶莹剔透、吹弹若破、面目清秀、靓丽迷人的女孩子扯到一起,说他们有父女关系!
“这也太不像了吧?”看小银那清澈无辜的眼神,小霜知道她没有撒谎,但她心里却一时难以接受,仿佛小银是任琅的女儿,就是暴殄天物一般。
“以前那些叔叔们也都说我和爸爸长得一点也不像!”小银将一根玉葱般的指头放在嘴边轻咬,翻眼望着房顶,边想边说。
“每次听到他们这样说,我爸爸都很生气呢!”
“呵呵!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小孩子不像自己,哪个父母应该都会很生气吧!”看着小银那可爱的表情,小霜顿生一股怜惜爱之心,她觉得小银好像只有十来岁一样,完全不像是她身材上看起来的十五六岁。
“是吗?我不知道诶!别的小孩子的父母应该是怎样的?”小霜很有兴趣向小霜凑过来,眨着眼睛问道:“小霜你的父母也是这样吗?”
听到小银问自己的父母,小霜身子剧烈的一颤,眼中竟迸出光芒中夹杂着浓烈的恐惧和悲痛,但只一个深呼吸,她便平静下来了。
“唉!”如若无事一般,小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过手去边抚弄着小银那光滑如丝的银色长发,边幽幽说道:“我没见我的父母!我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
“呜呜!”小银竟然哭了起来,她伸出小手轻轻摩挲着小霜的脸蛋,流着泪说:“小霜你真可怜!我原以为我没有妈妈已经很可怜了,没想你比我还可怜!竟然爸爸妈妈一个都没有!”
听到这话,小霜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泪水即刻就充满了眼眶,但她却死死的忍住了,硬是没让泪水流下来。
只见她故意“咯咯”一笑,飞快地用手拂去眼泪,对着小银轻快地说道:“咱们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说点其它的吧?”
“哦!”小银乖乖的点头,也不流泪了,“那说什么呢?”
“你从小到大一直在这里吗?有没有去外面玩过?”
“是啊,我记得我们一直都住在这儿的。除了我爸爸和那些叔叔们,我基本上没见其他人了!”
“小银姐姐,这里只有你们两父女呀?哪有什么叔叔?”小霜有些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虽然有电灯照明,但有些角落还是很黑暗。小霜生怕从某个黑暗角落里会蹦出一个怪叔叔来!
“以前有的,有好几个叔叔呢!他们也跟爸爸一样,对小银都很好哦!”
“那现在他们呢?”
撇了一下嘴巴,小银喃喃说道:“我不知道哦!自从小银会变狼起,小银就没见过他们了!”说完小银皱起秀眉,鼓起小脸,圆嘟嘟的煞是可爱。
“好想他们哦!有个叔叔烤的羊肉好好吃哦!”这小银,边说,她还边吸了几下口水。
听到小银这般说,小霜心里起了些疑问,“这小银说的那几个叔叔,应该是和琅叔一起工作的‘生态保卫队员’。他们原来是在小银变狼之后才离开的,不是早上琅叔和我讲的是因为吃不苦才走的!琅叔到底在隐瞒什么?昨晚他和小州说话时提到了有一个可以鉴别超能力的人,后来却支吾其词、不肯透露!分明有大古怪!可是他又对我们挺好的,没啥坏心歹意啊?”
想不透,小霜摇了摇头,竟脱口而出“真伤脑筋啊!”
“啊?”小银从回忆里那香喷喷的羊肉中被惊醒,啊了一声,小舌头还顺带舔了一下嘴唇,仿佛刚才她真吃过美味一样。
“没什么!小银姐姐,你多大了?”小霜巧妙茬开话题。
“16岁!”小银兴奋地报数,“你呢,小霜!”
“我14岁呢!”
“那我叫你小霜妹妹咯!我有妹妹咯!”小银兴高采烈地拉起小霜的双手就要蹦下床来。
小霜赶忙按住她,叫道:“你还没穿衣服呢!”
“哦!”小银调皮地一吐舌头,“我忘记了!”
“你呀!”小霜指了指小银的额头,摆出大姐的模样教训道:“还不懂事呢!换我做姐姐吧!”
“那可不行,我比你大!”小银奋起争辩,在狼群里当老大惯了,现在要她当妹妹,她可不干!
就在两个女孩子争着做大姐时,元州的声音从窝棚门口传进来!吓得小银只往毯子里钻。
“小霜,快出来!琅叔说要烤羊肉吃呢!”
“噢!知道了!就来!”小霜应付着答道。
转脸对躲在毯子里的小银说:“小州叫我要出去!你穿好衣服一起去吧?”
“不行啊,我爸爸不准我让别人知道我可以变狼!我这样子跟你出去,他肯定会很生气的!”小银从毯子里探出一个头来。
“哦!”小霜对任琅的行为更添疑虑了,现在一时不好怎么问,也可能问了小银,她也弄不清!
“那你怎么办?”
“你等一下,小霜妹妹!不许揭开毯子哦!”说完头又钻进毯子里去了。
只见毯子里一阵剧烈地蠕动,听到骨骼肌肉劈哩叭啦一串连响,不到一分钟,一条银毛大狼就从毯子窜了出来,跳下了那羊毫软铺。虽然没亲眼看到小银变身的过程,但这样也足以让小霜目瞪口呆了。
用头蹭了蹭小霜搭在床边的腿,小银抬眼看着小霜,眼神闪烁,像是要说什么似的。
“变成狼就不能说话了呀?”小霜下床蹲下来,摸着小银的脑袋问道。
“呜!”像是想要说话回答,却只是发出了狼的叫声,小银只好失望地点了点头。
一人一狼从窝棚里出来,元州和任琅已经架好了一个巨大的烧烤架。
任琅看到小霜领着小银出来,神色有些怪异,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警告性地微微瞪了小银一眼,就扭回头继续弄烧烤架了!
待任琅一转脸,原本老老实实、站得规规矩矩的小银,浑身一下松弛下来,一吐长舌头,做了个很人性化的鬼脸。
七匹狼呼哧呼哧地不知道从哪来拖来一只咽喉被咬穿的老黄羊,摆在了烧烤架前。那老羊看来刚断气不久,脖子被咬开的伤口还有哗哗地流着热气腾腾的鲜血。
“这几个蠢家伙,叫你们弄条活羊就这么难?”任琅数落起那七匹狼来,那些狼也是乖乖地趴在地上低头任他训斥。“看看,浪费了多少羊血!你们知道血羊火锅是多么美味啊!”
这简直是“对狼弹琴”嘛!元州在一边强忍住笑。要狼去把一只羊活着弄回来,难度也太大了吧?也只有任琅这个有“控兽”超能力的家伙才会去对狼提这种变态的要求!还有,狼吃羊可是啃新鲜的,它们哪知道你煮的火锅有多美味啊?
“小州,别楞着,提桶去下面那井里吊几桶水上来!”任琅训完那七匹狼,转过身又吆喝起元州和小霜来。
“小霜,你去棚子边上弄点干柴来!”
“小银,你,你去把那些剥皮剐肉的刀具拿过来,不,叼过来!呵呵!”
于是,几个人,哦,不,是三个人一匹狼忙活起来,一顿全羊烧烤大餐,在欢声笑语中一直持续到深夜13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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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元州和小霜整点行装,准备出发。
任琅干劲十足地地将那些备用电池一块块的小心包好,整齐地放入摩托车的边斗之中,嘴上却在说着:“小州小霜,你们其实应该再多呆几天才对!看,那只烤羊昨晚才吃了一半不到!”
“真的吗?琅叔!”元州拎着他和小霜的两个背包走窝棚,听到任琅有些“假心假意”的挽留,故意反问。
“呃?”任琅捧着个能源块呆立着思考了几秒,咬牙狠狠地说道:“当然!当然是真的!呵呵!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们想留多久就留多久,你们要是喜欢吃羊我天天烤!呵呵!”后面这些话,他却是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那你把烤肉切下来,包好给我们带在路上吃就好了!琅叔!”小霜拿着两把唐刀跟在元州后面走出来,开玩笑地说。
大银狼小银寸步不离地贴着小霜,两只大眼睛紧盯着小霜,滴溜溜地跟着她转到这转到那,眼神满是依依不舍。
“啊?……好!”任琅听明白小霜的话,赶紧答应。
只见他飞快地将最后一块电池装进车斗,飞快跑进窝棚拿出刀子和两个大钢罐,飞快跑到烧烤架边上,飞快地割起肉来……
不到两分钟,那两个偌大的钢罐就被任琅飞快地装满了大块的烤羊肉。
“琅叔!你……你太客气了!”其实元州本是想说你太明显了的!
“哪里哪里!你们在路上慢慢吃!慢慢吃!”任琅笑咪咪地把罐子盖好,也装进车斗之内,“一路顺风哦!”
“嗯!”元州无语了,心中暗骂:“好个琅叔,就赶我们走了!你这么急把我们轰走,到底想要干嘛呢?”
“对了,琅叔,你这里那台电话号码多少啊?”小霜看了看对自己依依不舍的小银,脑中跳出个念头来,便转脸向任琅问道,“我们到了东临就打电话给你报平安!”
任琅没多想,条件反射似的报出一串数字。报完之后,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像是发觉了什么,盯了小银一阵,又看了看小霜,张了一下嘴,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待元州发动车子,小霜一跃跳上车,紧挨着坐在后座上。
两人在车上挥手向任琅道谢告别,任琅笑得那个叫心花怒放啊!一个劲地挥手,叫道:“路上小心啊!”
小霜盯着小银那水汪汪的眼睛,深深看一眼,咬着嘴唇扭回头去,伸手一拍随时待命元州的肩膀,那摩托车就刷地一声,冲出老远,吓得她发出一声尖叫!
用力拧了一下元州的腰间*,小霜怒道:“死小州,你不会开慢点啊!”
“哎哟!”元州痛得惨叫,没注意就一脚把刹车踩了下去,手一抖摩托车整个往一边一甩,元州正要回骂小霜几句,可后背确感受到一波柔软的“偷袭”,那丰满的弹性,爽得他差点哼哼起来!
脸一红,元州不敢回头,只得老老实实地放慢速度,悠哉悠哉地开着车直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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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霜?”见小霜半晌没有回话,元州提高音量又叫唤了一声。
“啊?”小霜从回忆中一下被惊醒,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接着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这么一下,元州再没有得意的心思了,悻悻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小霜神情放松下来,浅笑了一下,将下巴靠在元州一侧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着:“我觉得那天琅叔急着赶我们,还是很有问题?”
一路上,小霜这样从后面搂着元州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或背上不知多少次了,元州也渐渐习惯了,只是微微脸红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不似刚开始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久久不消。
“琅叔的行为举止是有些可疑,但却丝毫看不出他对我们有任何不良的企图啊!”瞟了一眼反光镜,看着小霜有些调皮把小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之上,闪闪亮的大眼睛透过反光镜看着自己、很认真地听着自己回答,元州憨憨地傻笑了一个,接着说道;“这问题我们一路上研究了怕不止一百次了吧?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我看还是别去想了!看,这里已经到东临边郊了!”
小霜抬眼望向前方,发出“噫!”地一声惊呼,两只大眼立即放出无比憧憬的神光来,“这东临的夜景……真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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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元州和小霜骑车走远离开了视线,荒原中只能看到一条被摩托车驰骋过后扬起的灰尘长龙,描划出二人行去的轨迹。
原本蹲在石头上捧着个烤羊腿吃得不亦乐乎的任琅,将羊腿往趴在附近的七匹狼一丢,“狼崽子们,这烤羊归你们了!”本来在争抢那羊腿的几条银狼听到任琅这一嗓子,立马丢下那条被撕扯得稀巴烂的羊腿子,一伙儿扑到烧烤架那儿去了!原来狼也这么喜欢吃烤肉?
不管那七匹狼为了争烤羊肉抢成一团,打得烟雾笼天。任琅从石头上一弹而起,跳下地来,十分顺手地在身上的毛皮衣物上擦干净手上的油污,一边往窝棚里走,一边冲里头嚷嚷:“小银,乖女儿,快收拾一下!老爸带你去荒原外面玩玩!”
听到任琅叫唤,已化为人形的小银穿着一套银狼皮制成的短衣短裤俏生生走出门来,有些奇怪地问道:“外面?你十多年都没出去过了,为什么今天突然要带我去荒原外面呢?老爸!”
“小银,你还记得十年前,在我们这里住过一晚的那个老黎伯伯吗?我们现在去他那里玩玩!”
嘴上这般说着,任琅心里却在念叨:“黎老头,你在玩什么把戏?这么大一个祸害,你也敢这样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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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传说:不一定人人都是两面三刀,但很多人说话做事都会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