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那双乌亮的小眼睛中是惊讶还有惊喜,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虽然胖子心中十分清楚,如今的处境依旧不容乐观,自己归为的可能性依旧很大,但是此刻本该已经挂掉的自己却还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而且那只破碗爆发出来的无法抗拒的生命气息,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胖子那浑身的伤势治愈的七七八八了。
随着身体中的力量逐渐回归到胖子的掌控中,胖子那双看向那是破碗的双眼中,再一次燃烧起了占有的欲望之火,而且这股占有欲比之以前任何一刻都要强烈。
毕竟以如今那只破碗展现出来的功能看来,已经不比胖子之前损失的那颗黑魔丹差了。
破烂不堪的陶碗此刻爆发出惊人的绿色光芒,而这片祭祀坟葬中流转的力量也在这股庞大的生命气息的冲击下停止了流动,祭祀坟葬的运转被暂停了。
那道有着荒古凶兽身影的怨灵此刻却是呆滞了,他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在瑟瑟颤抖着,似乎是某种刻骨铭心的记忆从那尘封了的记忆深处被挖掘了出来,恍惚间,胖子似乎看到在双巨大的空洞的双瞳中出现了眼泪的痕迹。
怨灵还有眼泪?
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的问题,而且似乎也没有听谁说过,或者也没有见过那个古老的记载中,有过怨灵留下眼泪。
绿色的生命力量将那道庞大的怨灵身影包裹在内,一股生命的气息弥漫了这片天地,而此刻身在血海中的君临天和孔雨彤两人,此刻的君临天正处崩溃边缘,血海中那股无法想象的侵蚀力量不断侵蚀着君临天的肉身,而君临天的肉身则是在这股庞大的侵蚀力量面前开始溃败。
一寸寸血肉不断被腐蚀,而后化成了脓血,变成了这片血海中的一部分,随着时间的推移,纵使君临天不断催促着体内的荒之深渊中的荒之力量抵挡着来自血海中的异端力量,但是这种徒劳的办法,也不过是延长了君临天的痛苦而已。
血肉在寸寸消弭,而后露出里面的深深白骨,白骨惨白狰狞,同时君临天那张绝美的比之女人还要美丽的脸蛋也彻底变得饿血肉模糊,被君临天丝丝拉着的孔雨彤感受到君临天的生命气息在急速流逝。
君临天在挣扎着,然而君临天越是挣扎,血海中流进君临天身体中的异端腐蚀力量就越多。
就在君临天即将崩溃的那一刹那,在君临天和孔雨彤的感知中,这片紊乱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时间停止了流淌,空间也似乎被凝固,一切游离在虚空还有血海中的力量都被定格,同时君临天身体中那庞大到骇人听闻的异端腐蚀力量也被彻底定格。
那股被定格的异端腐蚀力量就好似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静静沉浮在君临天身体中。
君临天的脑海中,漆黑如墨的荒之深渊中,荒之力量在沸腾着,一股股庞大的荒之力量重新流淌在君临天的身体中,这股新生的荒之力量与君临天体内的那股庞大的异端腐蚀力量接触的那一刹那,那股被定格的异端腐蚀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消融,而后慢慢地顺着君临天的身体流淌进君临天的脑海中。
这股被消融的异端力量化为了最为纯净的力量本源,这股力量本源在经过脉印力量灼烧,而后便直接融进了那漆黑如墨的荒之深渊中。
一直不曾变动过的荒之深渊在以一个肉眼见的速度扩大着,同时君临天冥冥之中触摸到了元师级的瓶颈,“难道说我要突破武者九阶的桎梏,踏入元师级?看来真是祸福相依,是福是祸,没到最后,都还两说。”君临天在心中感慨着,同时君临天那逝去了的生机,也在凝血果的功效小一点一点地回归到了君临天的身体中。
血海中,君临天历经着九死一生,而孔雨彤则是在脉印力量的保护下勉强生存着,当孔雨彤感受到君临天的生命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恢复之后,那颗一直担心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此刻在血海上空,祭祀坟葬中,破烂的陶碗爆发出不下于圣物的力量,那股绿色的光芒中更是蕴含着最为难道的生命气息,此刻身上的伤势在这股绿色的生命气息的温养下彻底痊愈的胖子,那双漆黑的双瞳中,看向那只破碗的目光更加的炙热了。
那道怨灵,那道有着蛮荒凶兽身形的怨灵在这股绿色的生命气息笼罩它的那一刹那,原本暴躁的怨灵突然安静了下来,一股悲伤的氛围笼罩了那道怨灵。
漆黑的丝缕在变换着,身前有着苍穹级的凶兽死后所化的怨灵在一点一点的缩小,而后再一次化成了人形。
在胖子那双小小的眼眸中,当黑色的丝缕尽数散去之中,一个俊美的中年男子悬浮在半空,棱角分明的五官,宛若刀削成,眉宇之间更是有这一个逼人的英气,漆黑深邃的双眸中是沉稳,还有那线条分明的肌肉宛若扎龙缠绕,刚好盘在那完美的身材上,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
中年男子呆呆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依旧爆发出强烈生命气息的那只破碗,眼神中的空洞之色已经退去,似乎无尽岁月的打磨下已经模糊的记忆再一次清晰起来,然而那双逼人的双眸中却是浸满了泪花。
“素……素儿,是你吗?”一道轻声的呼唤无声无息回荡在祭祀坟葬中。
中年男子,也就是之前的那道怨灵,广轩!
他静静地看着那只破碗,然而眼中的眼泪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了出来,那双漆黑的双瞳中是数不尽的自责,纵使无尽岁月来广轩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煎熬,然而如今,当一切时过境迁之后,当广轩能够再一次感受到那道刻印进脑海深处的那道身影的气息的时候,广轩突然觉得,这无数年来的煎熬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