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兵临城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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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风起,云山雾罩。
老者因为花缘君一招天女散花,他收手躲开,可却转身去抓了花缘君。
花缘君的暗器手法是厉害,可他的腿却不争气,下盘的武功他不曾修炼过,二人一落地交手,他便几招就被人擒住了。
司琴在老者的手掐住花缘君脖子时,她就已经住手了。
“司琴,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连你也有弱点了。”西陵业依然用着长辈的口气笑叹,可看向花缘君的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杀气。
西陵射在一旁咬牙切齿道:“司琴之前会处心积虑给这些兵下慢性毒,一定就是为了这个废物。”
西陵业扭头看了他这个儿子一眼,又看向被老者擒住的花缘君,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司琴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背叛本王,她之前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不想看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至于她为何会如此狠下心杀如此之多的人?本王还真是好奇。”
西陵射听了他父王的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司琴做过一件事,杀了他们弄来的女人,难道……她是因为这件事,才杀了这一万五千人的?
西陵业一瞧他儿子脸色大变,便知他这是猜对了,这一万五千人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司琴忍不了的恶事,司琴才会这般痛下杀手的。
司琴杀人无数,可这一次水源下毒,一下子杀了一万五千人,却是第一次。
“杀个人还这样磨叽,老娘帮你一把!”金鹦鹉出现了,她手持金色弯弓,孔雀翎的金箭搭上金弓,素手拉弦,红衣烈焰的站在块巨石上,勾唇残酷一笑,手中的剑便向着花缘君飞去了。
“花缘君!”司琴惊恐的大叫一声,飞身扑过去,伸手想以手中剑挑开那支利箭,可是……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老者不知为何会畏惧这支孔雀翎的金箭,也许是这箭尖上泛着紫光的毒,也许上别的原因。
老者一松手,花缘君就地一倒,躲开了金鹦鹉这要命的一箭。
金鹦鹉的箭尖划破了老者的肩膀,他立刻封住自己的穴道,转身速度极快的飞掠过去,抓了西陵业便走了。
西陵射也被暗卫带走了,他回头看向持剑迎风伫立的司琴,原来一开始就注定好了,他们是有杀父之仇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还真是一群忠心耿耿的狗呢!”金鹦鹉抱弓笑看着这群留下来阻拦他们的铁骑,武功瞧着都不错,应该是死士吧?
不过,她金阙楼的人更凶残,那可是用虎狼训练出来的人,有时候看他们这些人的凶残样儿,她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呢!
司琴走过去扶起了花缘君,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凶险了。
“金鹦鹉,你下次救人的手法,能不能正常一点?”叶临风也带着人出现了,他就晚了一步,便看到金鹦鹉拿箭射花缘君,吓得他差点就冲过去掐死这个女人了。
有这么对自己人的吗?还用淬毒的箭,她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啊?
“哟!是叶公子啊?好久不见,你这是龟速吧?”金鹦鹉遇上叶临风,二人要是不斗嘴两句,那可是会皮痒的。
“走开!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是鸟,还是蛇?”叶临风伸手推着这个女人,一见面就往他身上贴,简直像一条缠人的毒蛇。
“叶公子,你这样矜持易害羞,该不会是个大姑娘吧?”金鹦鹉自后一手搂着他腰,笑着便向下探去。
“金鹦鹉!”叶临风是真怒了,他一把推来了金鹦鹉,像见鬼一样看向金鹦鹉,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平常背地里调戏他也就罢了,这时候当着几万人的面,她也敢……做出如此羞耻之事,她还是不是个女人了啊?
“吼什么吼?又没摸到,依然不知道你是男是女。”金鹦鹉背好金弓,抱臂勾唇笑看着叶临风,她当然知道叶临风是个男人,毕竟她贴身调戏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连他是男是女也不清楚?
只不过呢!叶临风生气羞怒的样子很有趣,就像王妃说的炸毛的猫,龇牙咧嘴翘尾巴的,可逗乐了。
叶临风已经快被这个女人气吐血了,王爷也是故意的,明知他怕金鹦鹉这个女人,还让他们一起办事,这不是存心想要他命吗?
水沧海帮着司琴,把花缘君扶到一边坐下来,叶临风和金鹦鹉一起办事,边吵边办事,可是会持续许久的。
风齐冀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派这么两个人来办事,简直就是……唉!
跟随风齐冀准备来一场硬仗的将士们,一个个的都傻眼了。
这大概会是,他们这一辈子,参与的最荒唐的一场战役了。
他们还没动手杀几个人,敌方人马便全部中毒死了。
然后,敌方老大来了,揭出当年一件杀人家父亲的陈年旧案,人家女儿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然后……
然后这两个怪人就来了,一边参与杀人,一边斗嘴,简直就是……好吧!他们也无语了。
叶临风到了最后被金鹦鹉气的,一包毒粉洒一路,敌我全毒打倒了。
“喂!叶临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连我金阙楼的人也毒!”这回换金鹦鹉炸毛了,这个混蛋,金阙楼这些人可都是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他……
“给你,一人一粒。”叶临风丢给了金鹦鹉一瓶药,他也觉得心累的,走过去和花缘君他们一起坐了。
金鹦鹉接住药瓶,便忙去为她这些半死不活的兄弟解毒了。
她决定了,等这些事情结束了,她第一个就要办了叶临风,让他几天下不了床,看他还敢不敢对她这般的横!
叶临风被金鹦鹉一个眼神看的,顿觉大事不妙。
这个女人和鸟一个性子,爱记仇。
这里的事算是了了,风齐冀让众将士回去休息一晚,他们明日便启程去西兰城。
若他猜得没错,西陵业接下来便会破釜沉舟,直接带人去攻打西兰城了。
还有一种可能,帝都南北衙里有内奸,还有西山营,若是他们都叛变,皇上手里的金吾卫与禁卫军,根本就难以抵御太久。
这一战,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他们这边便死了将近一千人,若是司琴没有下毒毒死这一万五千人,他们这六万人对上他们,绝对会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这一战,司琴立了大功,众将士皆在心里夸赞一句:不愧是轩辕将军的女儿。
……
九月初三,西兰城。
西陵业果然孤注一掷,带兵进攻西兰城了。
西山营的将领叛变,投靠了西陵业。
南北衙中也有人叛变,可也有忠君爱国之人。
如今皇城只有金吾卫与青龙军在守城,禁卫军则在保卫皇宫安好。
西陵滟把身边所有暗卫死士,包括城中各府的老怪物,全部调去了宸宫。
宫中所有妃嫔与孩子,都被暂时安置在宸宫,统一保护。
然而,在这些嫔妃中,竟然还有反贼的女儿。
有人刺杀西陵楚,却被一向沉默寡言的施淑妃发觉,她为了保护皇上,挨了一刀,刀上有毒,要不是东方延玉在,她命就搭进去了。
墨云一直守在宸宫里,这下子,他可不敢让妃嫔和皇上在一起了。
除了为皇上生有孩子的后妃,其她妃嫔,皆被送去了别处审问。
这是西陵楚下的令,他当初是为稳固朝局而纳妃,所纳妃嫔皆是出自高官名门,若她们有杀他之心,必然是她们后头的家族也背叛他了。
西陵业真是好大的本事,朝廷之中官员选拔,已是被厉明景把持的一丝不苟了,可他居然在更早的时候,便收买了这么多的人。
也不知道他许了这些人什么好处,竟能让他们为了那些利益,派自己的女儿进宫,只是为了这一日刺杀他吗?
“皇上,您可不能动怒,放松点,乖!”东方延玉喂西陵楚服了药,一手轻拍着他背后,一手轻抚他胸口,心跳的咚咚的,对于这种先天轻微心脏病患者,他照顾起来真是心惊胆战的。
嗯,之前幺妹儿偷回来一趟,问了西陵楚的情况,以及为他把了脉,又详细检查一遍,确定西陵楚是先天轻微心脏病,因为不是重症,可以保守服药治疗,不用去动手术治疗。
可最近发生太多事了,西陵楚因为情绪总不稳定,才会出现这种经常头晕胸闷的情况。
可她还是害怕啊!这可是如今这个时代无法医治的心疾,一个不慎,西陵楚要是被气死了,那该怎么办?
现在可正在打仗呢!要是皇帝突然病发驾崩了,他们这边的士气一定会大跌的。
“朕没事。”西陵楚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他一把抓住东方延玉的手腕,嘴唇泛白的望着他,喘气微微问:“你告诉,朕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再敷衍朕,朕要听实话!”
虽然告诉病人病情,会对病人养病有一定的影响,可东方延玉还是在西陵楚这双似点漆的黑色凤眸的注视下,双手投降的苦笑道:“我怕了你了,实话和你说吧!你天生就有轻微的心疾,这事先帝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王爷的确为你隐瞒了很多年,太医署那几位专为你诊脉的太医,就是王爷安排的人。不过,你放心,这只是轻微心疾,可以保守服药治疗,你只要保持良好心情,不过于劳累,是可能活到寿终正寝的,放心吧!”
“心疾?我不是天生体虚,而是先天心疾?”西陵楚脸色跟着也苍白了,难怪皇叔那么冷冰冰的人,对于他却是一直纵容宠惯的,原来……皇叔早知道他有心疾,所以才会什么都顺着他,那怕他都这么大了,皇叔还是把他当孩子保护着……
“你别激动,这不是要命的……啊呸!”东方延玉说错了话,偏头呸一口,回头安抚着他笑说:“这真不是大病,就是轻微的,服药医治,保持开朗心情就好。你看你,曾经那么多年,你又是处理朝政,又是习武强身健体的,不也没事吗?最近啊,你不舒服,就是你想太多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别想,幺妹儿已经去信给她那傻徒弟了,等阿月回来,让他给你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没大碍咱就吃药治疗,有事……也没关系,阿月可是心脑科……咳!反正,他治得了这个心疾。”
“夜公子,连心疾之症也能医?”西陵楚之所以这般心思成灰,只因古来心病难以,患有心疾之人,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就倒地死了。
“当然了,阿月……咳咳!虽然有时候有点笨,可那都是被幺妹儿打笨的,瞧瞧人家来了这里后,自己混几年,名也有了,房车财产也有了,媳妇儿娶上了,马上要当爹了,名利家庭三收,这是笨人能干得出的事吗?”东方延玉坐在西陵楚身边,给他掰着手指头,细算夜无月的丰功伟绩。
西陵楚听到最后一句,他眉头皱一下,看着他说:“你这最后一句话,怎么听着……像是骂人的?”
东方延玉一愣过后,便是一拍他膝盖道:“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你说,就他这些经历,干的这些事,是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西陵楚被东方延玉分散了注意力,真认真思考了起来,夜无月这些经历,这些所得,的确不是一个笨人能办到的。
沈贵妃一鼻子灰的从外头端进来一碗药,放轻脚步走到东方延玉身边,把托盘递向了他,这几日这个奇怪的延玉王子,一直对她们凶巴巴的说,不许惹皇上悲伤动怒,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今儿更过分了,居然让她们轮流去熬药做法,就在正殿的走廊下,德妃都被呛的蒙面炒菜了。
皇后倒是好命,摊上照顾受伤淑妃的活儿,不用烫伤手,也不用挨油烟摧残。
东方延玉伸手端了托盘上的碗,吹了吹,便喂到西陵楚嘴边,边喂人喝药,还边唠叨道:“你这几位娘娘,一个个的都太笨了,熬个药,我教了多少次才能把握好火候。还有,他们也就会做点糕点,连炒菜都不会。难道她们就不怕总给你喝茶吃甜点,早晚把你搞出糖尿病来吗?”
“咳咳……”西陵楚被他这话吓得呛着了,怎么还有尿糖的病啊?这个天下是怎么了?怎么又多了一个怪病啊?
“慢点喝,慢点咽,这是药,又不是糖,没人和你抢着吃。”东方延玉曾经可是研究过心理学的,这个人嘛!许多病都是心脑上来的,想的多了,会伤七情,七情对应五脏六腑,时间久了,人能不作出病来吗?
对于西陵楚这样有先天心脏病的患者,那更得逗着他开心,或者分散他注意力,尽量让他暂时别想这么多。
等一切事了了,西陵楚没得心操了,他也就解脱了。
沈贵妃忙捧了罗汉床小几上的一盘蜜饯送上,关心的柔声说:“皇上,吃一颗甜甜嘴吧?”
西陵楚是刚喝一口苦涩的药,回头看到沈贵妃一脸的灰,像个小花猫一样,他可真是忍不住笑喷了。
沈贵妃一脸懵然,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忽然心情这么好了?
东方延玉忍住笑意,轻咳一声,好心提醒道:“沈贵妃,你去洗把脸吧,脸上……有点花。”
“脸花?”沈贵妃忙把手里的蜜饯盘放桌上,拿出习惯了带在身上的小镜子,一照之下,她便如同见鬼一样的尖叫着跑了。
东方延玉被沈贵妃这高音飚的……他差点吓出心脏病来,缩起脖子,看着跑出门口的沈贵妃背影,凑近西陵楚问了句:“你的妃子,是不是都有病啊?”
之前他有看到,那个瞧着文文静静的施淑妃,养了一只盘子那么大的乌龟,黑色的,特别像传说中的玄武。
更吓人的是,施淑妃那日不止给西陵楚挡了一刀,更是在那个妃子伤了她时,她抓住人家的手臂就咬了一口,直咬的人家血肉模糊的松开手里的金簪,她才松口。
说实话,这位施淑妃才是人不可貌相,那凶悍的劲儿,可与她是外表太天差地别了。
这个沈贵妃一向是有些一惊一乍的,好似个随时会受惊,随时会炸毛的……啊!就像她养的波斯猫,时而高贵优雅,时而暴躁凶残。
厉贤妃也不正常,看着挺知书达理的一个人,咄咄逼人起来,他差点都对她甘拜下风了。
如今瞧来,也就赵皇后和顾德妃正常了。
西陵楚知道东方延玉上故意在逗他开心,可如今西陵业的大军兵临城下,他如何还能宽心的什么都不去想?
“皇上,你要相信王爷,他绝对不是区区一条老而不死的贼虫,就能将他打败的。”东方延玉一边吹着药,喂西陵楚喝着,一边又在安慰着他,希望他好好养病,不要总去想那些事了。
西陵楚喝着苦涩的汤药,心里却是越发苦涩了。
皇叔与他同岁,可他却一直是被皇叔照顾的那个孩子。
如今,兵临城下,皇叔在城门之上抵御西陵业的大军,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要让一群人为他担心。
他这个皇帝当的,真是失败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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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沫正视他,漫不经心道:“不然你想怎样?”
冷煜寒倾身,将她抵在了床上,“当然是要你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