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天涯轻拱了下手，直直望着老人，目光中疑惑之色不言而喻。

　　寒光寒风两师兄弟也静静恭听着。

　　老人也不再故弄玄虚，缓缓说道：“自你降世之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顿

　　时，天地空明许多，灵气也瞬间重了许多，我就知道，这武神大陆，或许会发生

　　些什么事！”

　　古天涯一怔，显然不知道自己出生之时有这样的事，而自己父亲也没和自己

　　说过这些，族人也没对自己有何另眼相看，显然，众人都没有将这事与古天涯的

　　降生连接到一起。

　　“你怎么知道这么离奇的事与我有关？”古天涯疑惑问道。

　　“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股淡淡的王者之气！”老人眼睛一亮，铿锵有

　　力道。

　　古天涯只觉得眼睛一扎，被老人眼中的精光刺到了，但瞬间又恢复，直直望

　　向老人。

　　“呵呵！现在对你说这些似乎有些早了。”老人神色一缓，笑道：“喝茶。

　　古天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期待老人继续说下去。

　　老人则绕开这个话题，问古天涯：“你可知什么是善恶之分？”

　　古天涯略做思考，回答道：“人之初，性本善，与天地大道背道而驰，即为

　　恶；顺其发展，应承天道，即为善！”

　　老人轻轻点头道：“继续说，浅显一些又怎么说。”

　　古天涯思考一下，说道：“助人为乐，与人为善，为小善；普渡众生，心系

　　天下，为大善。败家无良，不思进取，为小恶；欺民侮弱，杀戮天下，为大恶。

　　老人缓缓微笑道：“莫以小善而不为，莫以小恶而为之！”

　　“能顺益此世、他世之有漏与无漏行法为善；反之，于此世、他世有违损之

　　有漏行法为恶。其善恶之分际，在顺益与违损之差别。且善恶二者皆须贯串此世

　　与他世，否则即为无记。”老人款款而谈。

　　古天涯连连点头，竟然是明了了，但还是不太理解此世、他世有什么区别。

　　望着目露疑惑的古天涯，老人笑了，问道：“天涯啊，那你觉得自己当初在

　　铁血帝国与啸天帝国之间的战争中，所造成的杀戮，是善是恶？”

　　古天涯一怔，不禁暗暗惊讶于这老人的法力通力，足不出世，竟知那么遥远

　　的自己所造的杀戮之事，但还是思考片刻，回答道：“当然是恶。”

　　“嗯。”老人点头。

　　不用老人说，古天涯也清楚自己当时的情况，在杀戮过万后，神智已然不清

　　晰，只知道无尽的杀！杀！杀！这样下去，后果一定也是在杀戮中被杀……

　　“但不完全对。”老人淡淡道。

　　古天涯混身一震，正欲出口相询，却听老人继续问道：“那你在结婚当日所

　　杀的山匪，又是对是错呢？”

　　古天涯一愣，对于老人通天之能，古天涯已经有了些免役力了。

　　当日自己见到傅雨晴死于贼人手里，一怒之下而发狂，又被杀戮侵蚀了心智

　　，然而脑中却隐隐有一丝清明，指引着自己只去杀山匪而不去伤无辜，而后又在

　　山寨中死在自己剑下的女子时，神智恢复清醒而突破武魂级别。

　　古天涯想及傅雨晴，神色一黯，犹豫了一下，不确定道：“是善。”

　　老人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古天涯一脸疑惑，自己犯恶，所以才导致被心魔控制心神而造成了数万人的

　　杀戮；而自己除恶承善，才让自己从杀戮心魔中走出，以至于突破至武王级别。

　　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古天涯期待地望向老人，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老人也没有吊着古天涯的胃口，缓缓说道：“善恶皆由心生，莫以为自己从

　　善，做的便皆是善事，而从恶，做的就皆是恶事。”

　　“我还是不太懂，还请前辈指点迷津！”古天涯一脸严肃，抱拳恭敬道。

　　“呵呵，这样说吧，先天毁灭之体，要想突破武魂颠峰，就要制造大量的杀

　　戮，然而杀戮后，就会被心魔所控制，终生陷入杀戮之中，最终必被人所杀！”

　　老人说着，轻抿了口茶，继续道：“而你当日，在杀了数万人后，虽暂时丧失了

　　心智，但后来你被救出去时，清醒过来神智却是清醒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古天涯的眼神说明了自己的疑惑。

　　“是因为，你不仅在犯恶，也在一定程度上在从善！”老人铿锵说到。

　　古天涯震惊了！无尽的杀戮，数万人的生命，导至现在那片杀伐之地仍怨气

　　冲天，这又是哪门子的从善？

　　“正是因为这一场杀戮，提前终结了铁血帝国与啸天帝国之间的战争！至使

　　战争没有继续扩大，没有继续波及更多的百姓！这也是一场以战止干戈啊！”老

　　人劝导道。

　　古天涯愣住了！止干戈，也是从善！

　　“而你当日杀戮山匪时，也不一定即是从善，在一定程度上，你确实帮助了

　　许多平民百姓，而对于山寨中数千指望抢来的那点儿钱粮养家活口的山匪来说，

　　你，也是断了他们生机的恶魔！”老人直戳要点。

　　古天涯又愣住了，静静回味着老人的话。而老人也没有着急什么，轻端着茶

　　杯，缓缓喝着茶水，静等着古天涯消化这些。

　　片刻，古天涯长舒一口气，也放松了不少，神情缓缓恢复，对着老人轻轻点

　　了点头。

　　“你，明白了吗？”老人放下茶杯，向着古天涯问道。

　　“嗯，明白了。”古天涯点头道。

　　“那你说说看，什么又是善，什么又是恶。”老人双目放光地问道。

　　“嗯，善恶皆由心生。天地大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每一次杀戮的同时

　　，即是从善，亦是犯恶！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有善与恶不同的看法。即无愧于心

　　，便无愧天地大道！便是自己心中的大善之道！”古天涯坚定道。

　　老人微笑点头道：“儒子可教也！儒子可教也！”

　　古天涯起身，一拱手，深深弯下腰去，恭敬道：“多谢前辈！竖子受教了！

　　老人点了点头，微笑道：“小风，你带他在村中留玩几日吧。”

　　寒风一直在旁恭敬听着，虽然有些听不懂。见师傅向自己下命令，连忙起身

　　领命：“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