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几个月前与孙坤提出借钱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原本以为已经做够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孙耀阳*根本就不看好他,原本也是花点钱让沈烨来凑数的,全市十三家健身俱乐部,有个共同协议,如果谁派选不出拳师了,这就说明他已经失去了在本市建立俱乐部的资格,即使他自己不离开,另外十二家俱乐部联手也足以弄垮这一家,孙耀阳只会不想让星河俱乐部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所以擦让沈烨去凑个数而已,这一次孙耀阳为避免丢脸,找了个在外休假的借口,把事情都扔给了孙坤处理。
孙坤驾车将沈烨带到这个郊区的破旧厂房里,这是他们约好的场地,实际上每一次地下拳赛的场地都不一样,毕竟这种地下拳赛是游离在犯罪活动边缘的。
厂房里面很空旷堆积了各种金属框架,孙坤告诉沈烨,这里原本就是一个钢厂,后来钢质太差,根本卖不出去,就倒闭了,连带着连工人三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发,然后老板和几个股东被愤怒的工人活活的打死,大概是沾染了不祥的气息,这个厂就一直荒置着没有卖出去。
厂房深处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一眼扫去大概有七八十人的样子,这些人有的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老板、生意人的模样,有的穿着阳刚劲爆,高高隆起的肌肉将衣服都要撑破一般,孙坤脸色有些不好的指了指右边的几个人道:“那是贝亚特健身俱乐部、金马士健身俱乐部的拳师,听说是美国地下拳场的职业选手,拳风很是刚烈,那个黑人还有过三拳打死过一头牛的记录,在拳击圈内都是很有名气的角色,被他的拳头挨上,想在医院躺一辈子都得靠运气。”
沈烨顺着的他的手指看过去,将几个特别厉害的角色记在心里,余光一扫,他居然看见了一个熟人,“刘子刚!”沈烨惊愕的叫出声来,刘子刚随即也发现了沈烨,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一种明悟。
“人都到齐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让我们好好的热闹一下吧!”一名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的瘦高个子随手打开了皮箱,里面满满的放着一叠叠的钞票,约莫估计有近百万的现钞,沈烨记得孙坤也带了一个类似的皮箱,只是里面的内容显然不如这位老板的丰富。
随即便是抽签,在一把竹签中,只有四根一端是红色的,十三名拳师挨个抽签,轮到沈烨的是已经是三选一,前面已经中了两个,沈烨闭着眼睛紧张的拔了一根签,看了看末端却是红色的,心反而静了下来,只是孙坤吐了口唾沫喊了声:“晦气!”
刘子刚这盘轮空,偷偷的向他竖起大拇指,示意要加油,沈烨则是深呼吸,慢慢的用绷带将拳头绑住,这种拳赛是没有什么护具的,要的就是拳拳到肉,鲜血飞溅的刺激画面,沈烨为了保护拳头,还是用绷带稍微缓冲一下,这才是第一场,他就要进行和三名拳师的混战,接下来的还有三场,谁能保证他不中签呢?几率只会越来越大罢了!最终能够站住的只有一个人,他所代表的俱乐部也将在这片地区有着很大的话语权,至少新一轮的拳赛开始前是这样。
随着众人的哄笑四散开去,场地中只留下了四名身材健硕的拳师,沈烨便是其中之一,还不等他做好什么准备,便听左手边的一名拳师抄起地上的一根钢条猛地向他抽过来,猝不及防的沈烨只来得及一拧身子,矫健的步伐这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钢条的末端只在他的胸口留下了条指长的口子,沈烨顿时惊得冷汗都下来了,耳中响起了孙坤的嘱咐,这绝不会是什么正规比赛,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是穷的发疯,已经陷入绝望的人,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拿到更多的钱。
那人一击不中,怪叫一声挺起钢条直直的向沈烨戳过来,这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公平的比赛,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能成为比赛的工具,另一边两个人也扭打在了一起,全然是没有什么章法的,就像街边的地痞流氓,甚至用出了互相撕咬的动作,一个人被啃得鲜血淋漓,连耳朵都被咬下了一半,却引起周围观众兴奋的助威声。
厂房是封闭式的,即使大白天也看不见什么光亮,何况现在已经入夜,只有悬在顶上的两颗大灯泡放射出昏黄色的光线,与黑红色的血光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来自地狱的视觉体验,沈烨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根钢条已经挺到了胸口位置,眼见着就要刺中胸口,忽然钢条一拐一下子就捅进了正撕咬着的拳师后腰,猛地再一拔出来,鲜血如泉涌般飞溅出一尺多高,那名拳师嘴里还咬着另一名拳师的半截耳朵,浑身打着摆子就侧躺下去。
“哇哈哈哈!”在观众的怪笑声中,那名满脸鲜血不停惨叫的拳师也被追赶上去拿铜条一下戳死,这人居然一口气连杀了两人,脸上越发带着极为残忍的笑容,看着已经似乎惊呆了的沈烨舔了舔嘴唇道:“你的奖金我收下了!”说着拿着那根满是血色的铜条靠近过来,原来他是见沈烨是个菜鸟,最为容易对付,所以干脆留到了最后,趁其他两人不注意,一举偷袭杀害了他们。
地下拳赛的规矩沈烨也听孙坤讲过,所有参赛的拳师有五十万的卖命钱,当然这条命你得活下来才能从箱子里拿走,如果你死了,就只能等着收死人钱了,死人也是用不着收人民币的,所以那卖命钱也会给最后一场赢得人拿走,假如说你站到了最后,把其他十二个人都杀了,那这十三个箱子里的钱便全是他一个人的。
“哇哦哇哦哇哦!杀了他!杀了他!”起哄的观众们居然有节奏的喊起了口号,就像古希腊战场中角斗场里看奴隶与野兽搏斗一般,也正是这股热潮般的呼喊驱散了沈烨的恐惧,死并不可怕,在上海的那间审讯室里他就险些死亡,可怕的是活着还不如死去……沈烨浓眉深锁,含胸拔背,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态,至少这个动作是极为规范的,很可惜这里并非是什么比赛场,所有的一切手段都是非常规的。
那名拳师怪笑着用铜条横扫过来,沈烨利用自己灵活的步法和快上一线的速度,不断向后闪躲着,在观众的喝骂声中连续退了三五十米,几乎靠到了厂房的墙壁,整个人忽然一顿,似乎走进了死角没有再逃跑的余地这个时候那名拳师猛地冲了过来,脸上拳师残忍的笑意,而沈烨却是不屑的弯了弯嘴角,伸手将左侧的一排钢架的底部一根抽了出来,随即那排钢架一阵摇晃,在那名拳师惊愕的眼神中,哗啦啦劈头盖脸的砸下去,沈烨只听到一声惨叫,就再也没有了声息,头也不回的向孙坤那边走去,而在他身后那名残忍贪婪的拳师已经被钢架砸成了马蜂窝一般千疮百孔。
孙坤想不到沈烨居然第一场就以这样的方式胜利了,虽然是取巧,但毕竟是胜了,而且从观众嗜血的欢呼声中反应出来,没有人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沈烨这个人虽然容易心软,可是对待某些人也有着残忍的一面,他向沈烨竖起大拇指道:“好样的!真没想到你还能对人这么狠!”
“我没把他当人看,比起畜牲也有不如!”沈烨阴沉的道,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充满了负面情绪,连带着影响到他自己的性格,他一点也不想多呆,可是进来了这里的拳师就只有两种可能,躺着出去,或者站到最后。
第二轮抽签由沈烨先抽,本意是因为胜利者可以享受最高的休息几率,三家俱乐部淘汰,孙坤点了点皮箱,加上孙耀阳的奖金大概有五百多万了,这些奖金都是俱乐部老板自己的钱,孙耀阳算是出的最少,只有八十万而已。
十根签里面同样四根是末端红色,代表出战,沈烨在上一场中虽然没有怎么出手,最后是靠地利让对方自己踏进了陷阱,可是躲来躲去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沈烨皱了皱眉没有犹豫的随便抽了一根出来,红色!又见末端的红色,孙坤的脸一下子就从喜悦变成了惨白,连十分之六这样的高几率也没有能够轮空,沈烨今天的运气似乎是特别的黑,他不由舔了舔舌头问道:“你昨天没有摸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来的时候洗手了吗?”
沈烨笑了笑反而不当做一回事,幸运的是刘子刚又轮空了一回,轮到他的时候是五分之二的轮空几率,却被他抽中了,至少这一轮不需要和刘子刚碰面的,沈烨见到他,总会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医院里的那一幕,什么狠劲都提不起来了。
这一轮的四名拳师似乎有的不仅仅是运气,还有更加高明的身手,经过刚才的那场比赛,他们的血性全都被激发出来,眼睛都是通红的,似乎也明白了这种拳赛的战斗规则,他们互相望着对方,已经开始下意识的踱着步,不但是回避着对手,同样也在寻找着有利的角度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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