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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筱军对着手机说:“阮副市长,经请示,刘书记同意肖厂长改任总监理,但一定要做深、做透他的思想工作,防止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另外,你要跟王光成同志一起,立即把纺织厂新的领导班子组建起来,新的领导班子人员要精明强干,具体知识性、前瞻性,人数不能太多,人选最好由王光成同志挑选。人员选好后,尽快投入工作,留给王光成同志的时间不多,纺织厂的问题越早解决越好,越往后拖,包袱越重。”
厂里的新领导班子如何安排,赵筱军早就考虑在内,只是没有把肖厂长老的班子问题解决掉,赵筱军不便提出来,现在可以叮嘱阮伟峰,接下来要把这件事办好。
刘书记听到赵筱军提前考虑安排纺织厂新的领导班子事,对赵筱军处理急难险重任务更加满意!
赵筱军从刘书记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把一处吴锦安副处长叫了过来,边掏钱边对吴锦安说:“你现在去街上帮我买部最好的手机,并找移动老总,要一个好的电话号码,就说我个人要。”
吴锦安那里肯收钱,用手一推,笑着说:“我身上有带钱,买回来再算吧。”
赵筱军说:“钱你带上,不够我再补给你。”
吴锦安不肯接钱,转身走了。
赵筱军追了几步出来没追上,回到办公室想,如果这次周秘书长提出自己提拔为副处长,代理处长,今后一处的工作自己就可以大胆管理起来,可吴锦安的年龄也不小,这次换届,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提出来,是不是单独向周秘书长提出来了?
今天星期天,办公室来往的人员比较少,赵筱军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思考着,下午如果没事,就向刘书记报告找房子,然后找一下宝马女,把房子的事情敲定下来。再抽空去看望柳仙子。晚上刘书记宴请马铁,希望能够早点结束,自己就可以跟柳仙子她们在一起庆祝。纺织厂那边有阮伟峰在,他应该会应付得过来。他能把肖厂长这个老将摆平,还怕底下这些“小米小虾”,阮伟峰处理棘手问题也有两把刷子。今天有两件喜事,一是自己的职务可能会提拔一级,二是柳仙子能脱离苦海下山,更是可喜可贺,让时间把她慢慢调理清楚,今后可以为自己办事,从以前交给她办的几件事件来看,她的办事能力比较强。宝马女能帮助解决租房的事,那就好上加好。
正想着,顾洋电话打了进来,看到她的电话赵筱军头脑“噌”地胀大,顾洋这个包袱怎么办?赵筱军很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她,可目前找谁去呢?把真相告诉曾本义,那会被他骂得狗血喷头。
如果顾洋仅仅是打电话骚扰,自己躲开她就行,关键是她会主动找到办公室和家里来,这一点让赵筱军后背发凉,这样闹下去,早晚有一天被刘书记和机关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声彻底毁了。所以,躲也不是个办法。
赵筱军突然想起房子的事情还没着落,安排一点事给她去办,把她的注意力分散,说不定不会对自己如此死缠烂打。
赵筱军把办公室的门关起来,按下接听键,装着很小的声音说:“我现在陪着刘书记做记录,刘书记跟日本来的客人座谈,我偷偷跑出来接你的电话。没什么事不要打电话过来,我没空,你还在宾馆吗?”
赵筱军及时编了一套假话搪塞。
顾洋带着哭腔道:“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把我丢在宾馆不理不睬,我不在宾馆会到哪里去?我怎么没事,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我想你!”
赵筱军说:“你看看,还说会帮我,房子的事情你也不上点心思,在宾馆浪费时间,赶快去帮我找房子,日本来的客人急着要住。早上刘书记还问到这个事,我又没时间去找,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去想想办法。呆在宾馆胡思乱想干嘛?”
顾洋说:“我昨晚就叫同学和朋友去找,一下子找整幢空房确实困难,能不能分开两个以上的地方租?”
赵筱军说:“分开吃住,平时怎么管理?亏你想得出来,你既然有时间和精力,就去把这件事给办了,没办妥,就别来找我。”
赵筱军直接下命令,让她急一急。
顾洋叫苦道:“为什么?我找你跟找房是一回事吗?我要跟你在一起,才会有精力去帮你办事,见不到你的人,我全身没精神。”
赵筱军说:“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想想,如果你不帮我办这件事,我哪来的时间跟你在一起,我除了陪刘书记,剩下的时间就要去办这件事,我是抽不出身陪你。”
赵筱军把这件事交给顾洋,让她无话可说,真可谓高!
顾洋还想说点什么?赵筱军抢先说道:“就这样吧,你的门路广,帮我把这件事给办漂亮了,刘书记才会原谅我,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才会牢固起来。”
顾洋不解问:“你又有什么事得罪刘书记?”
赵筱军说:“我跟你说过,前天晚上,我被派出所的人关进去,手机被派出所的人没收,关机一整天,失联一整天。刘书记就这个事,气还没消呢?如果这次连房子的事都办不成,他还不把我赶回报道组啊!”
顾洋说:“我这就去帮你想办法,一定把房子租到。我租到房子,你可要好好陪我,行吗?”
赵筱军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她的注意力引开,安排她专心去找房子再说。
赵筱军说:“行,你赶快去办事,我等你的好消息。”
刚才,林副厂长走进肖厂长办公室后,直截了当地问:“老大,你不会把我们都卖了吧?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
肖厂长说:“现在这种形势,我们再这样坚持下去,有好日子过吗?”
林副厂长说:“我就知道,你被阮副市长洗脑了,你现在什么都答应他,你叫我们怎么办?我这个副厂长还能管什么?我们吃什么?”
肖厂长说:“你要看清形势,现在厂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走到一个死胡同,前面的路堵掉了,没路可走,现在有人把这个烂摊子抱去,我们何乐而不为?”
林副厂长不服气道:“这可是我们一手用心经营的厂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拱手让给别人,你吃错药了吧?”
肖厂长做起了林副厂长的思想工作,帮他解惑释疑道:“如果我们硬撑下去才叫傻,你没有管过后勤,不知道经费使用的压力,现在欠债多少你知道吗?如果把这样一个欠债累累的厂子交给你,你能使厂子扭转乾坤、起死回生吗?我都没办法做得到,难道你有办法?”
林副厂长不解问:“难道王光成这个王八蛋能办得到?”
肖厂长说:“他肯定也办不到,所以我们还不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他的手里,到时我们落得个好名声,厂子是砸在王光成的手里,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与我何干?”
林副厂长说:“他那套改革方案管用吗?”
肖厂长说:“肯定不管用,如果管用,我还不用上?他现在接管过去,首先让他头痛的是没有钱,现在这个社会,没钱是寸步难行。到时,他拿什么资金去搞研发?拿什么资金去发工人工资?拿什么资金去买新的机器设备?这些都要白花花的银子。刚才阮副市长说了,市里是不会给咱们一分钱。不行,你到财务科问一问,我们账户还有没有,连厂里的周转金都没有,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欠了很多钱,就算他再努力、再有本事,他不可能会变钱吧?这么一大笔债,没有十年八年,是还不清的。你要当这个厂长,只要你有办法,你去当吧,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话说到这个份上,你也是聪明的人,想想就知道应该怎么做,还找我讨说法。这些,就是我给你的解释。回去吧,给大家做好解释工作,让大家听话,我们也希望王光成有能力把厂子搞上去,他搞不上去,大家都烂在一个锅里,都没好日子过。”
林副厂长说:“老大,你带着我们改革吧,全国上下都在搞改革,只要改革,才有出路,王光成有办法,我们也能办到。”
肖厂长说:“你以为改革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付出几倍甚至多于几十倍的精力,不是坐享其成的。本来考虑,如果厂里的形势收益好,我干到退休,你来接我的班当厂长,现在讲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们就面对现实吧,我的厂长当不成,你的副厂长也别当了。”
林副厂长说:“我不服,这口气咽不下去,我要去找阮副市长,叫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厂长说:“你不要去做丢人现眼的事,保持一个良好的印象给阮副市长,到时他也许会考虑给你一个适当的职位让你干。你如果去闹,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一定要服从领导,听从安排,组织上叫干啥就干啥。现在到了关键时,服从命令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