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大堂,沈勤表示了赞同林育容的想法,并想调动大概二百五十个猛安过来,可保南京无虞,张孝纯一看沈勤的态度大转弯,马上也转变了风向。看到大家一下子几乎完全赞同自己的想法,阎乞儿有点得意忘形,两位公主只是在盘算如果真的搬迁过来二百五十个猛安,恐怕上京都空了,真不知道怎么求自己的父皇。
“孝纯,你文笔纯熟,你来你折子吧!”沈勤对张孝纯说道。
“谨遵王命!”张孝纯起身施礼说道。
等到给完颜亮的奏章写完,已经是上了灯的光景,沈勤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没有见到那个辛弃疾,没有做那个铃铛,没有去看林育容的军队,更没有去研究那个名册,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处理,看来当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搭建好自己的班子,万事难啊。
沈勤去了书房,去看完颜亮给他的名册,这时的书房里已经没有阎乞儿了,沈勤暗想这个家伙一定是去找唐括定哥了,唐括定哥的脾气不是对谁都好,也不是对谁一直都好,但一想阎乞儿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愿他别碰钉子,正在自己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差役走了进来,禀告道:“外面有几个人等你一天了,本来我们上午把他们都轰走了,但是下午他们又来了,看衣衫破破烂烂的,说是王爷的亲戚,不王爷知道见还是不见。”
听到这样的话沈勤感到好笑,既然自己是穿越来的,哪能有什么亲戚呢,于是命令道:“赶走!”差役接到明确的指示,急匆匆的向外走去,沈勤对如此大胆的人也很好奇,就跟了出去。
到府衙门前看着衙役毕恭毕敬的请那几个人离开,那几个人衣衫破些,有两个女的,十六七岁的样子,三个男的,一个十五六岁,两个二十六七。沈勤这样的人,一直对女人感兴趣,看到这两个女人的脸,这人怎么这样眼熟?
春红,秋兰!
沈勤不觉的跑了出去,冲到了衙役的面前,一下把那两个美人抱在怀里,看到自己的夫君,两位美人泪如滂沱。差人看到这份场景,有些人害怕上午不该把他们赶出去,有些人则庆幸自己对他们礼遇有加,只是那几个男人有些惊讶和茫然。
人生喜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此时能看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早的两个小妾自然是喜出望外。沈勤带着这五个人回到内堂,听春红秋兰讲起别后的遭遇来。
原来沈勤走后的第二天,沈勤“大王府”的家丁就全部离开了,春红和秋兰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但是还是慢了些,当他们本想逃到宋地,但是在路上碰到了一队猛安女真,那猛安看这两个丫头长的漂亮,就直接抓了起来,说是要带回去填房,于是春红和玉兰就被他们压着向南而去。向南行进的过程中,忽然迎面来了几匹快马,没命似的狂奔,跑到了猛安的队伍里,女真勇士横刀拦截不住,后面又跟来百余骑,与女真勇士乱做一团,在混乱中,玉红和秋兰就逃了出来,而旁边的三个男子,就是第一次冲过来的几匹快马中的几个人,他们带着玉红和秋兰无处可去,听说沈勤当了行台尚书,便来投奔。
沈勤听完春红秋兰的哭诉,便看了看这三位救了自己小妾的义士,看着看着发现那个年轻的非常眼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便问:“小将军好眼熟啊!”
“秀州确实有一面之缘!”那少年侃侃作答,虽然落魄江湖,但仍不失礼仪风度。
“沈勤,和我同名?”沈勤刚刚坐上二品大员,还不大会摆架子,对方又救了自己的小妾,自然说起话了十分的亲近。
“哪里,在下审问的审,秦桧的秦。”
“当时好像有人说你叫岳甫。”沈勤似乎想了起来那时和铁背苍狼时的情景,只是铁背苍狼此时已经命在九泉了。
“对,我的真名就叫岳甫,这二位是我的叔叔,二叔岳雷,三叔岳震,我们都是抗金英雄岳飞的子孙,被金人秦桧陷害,在军中竟无立锥之地,田师中害死牛皋后就不断打我们的主意,后来以克扣军饷为由要处死岳雷,我们岳飞的后人劫牢反狱把岳雷救出后就一直被田师中追杀,没想到田贼竟敢进入金地,不说了,我们曾杀到无数金人,大人可拿我等的人头到金人那里领赏。”岳甫的话非常豪迈,沈勤看着这叔侄三位狼狈的样子,猜想到此三人虽穷途末路,仍不失气节,不愿为匪,不劫掠他人,心中不免肃然起敬。岳甫知道沈勤为了伐金放弃了南宋的官位,想必如此一说,或有生机。
沈勤听了他们的话不由一丝感慨,貌似无意的提起了一个人:“张孝纯你们可曾听说过?”
“太原城外杀金贼无数的张孝纯,听说过,家父对他也十分敬佩。”岳雷回答道。
“此人就在我军中统领人马,”沈勤接着说道:“我身为汉人,自然不能有给我的人头去换我的乌纱,如果各位不弃,可以留在我的营中,我沈勤有一口干的,就绝对不会让各位喝稀的!”
“只要不打汉人,我等愿誓死追随大王!”叔侄三人的言语,掷地有声。
“我身为汉人,当然为谋汉人的福利,不会伤害汉人百姓,但对汉人的贪官污吏,出卖国家者定杀无赦!”沈勤同样铿锵有力的回答,同时预留了将来统一天下的一个借口。
三个落魄之人,听到这样的话,不禁热泪盈眶,扑通向沈勤跪倒磕头,沈勤忙忙以跪相还,说道:“如蒙三位不弃,我等结拜如何?”
“好,求之不得!”岳雷、岳震应声答道,只是岳甫不语。
沈勤看了看岳甫,问道:“莫非将军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不是,只是我比二位叔叔矮了一辈,如果在一起结拜不合适啊!”听了这话,大家哈哈大笑。
结拜后的酒宴沈勤吃过两次了,只是那两次自己的心里都是有些毛,这次是在自己的家里,自己是东家,而且自己虚报了五岁,在结拜中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大哥,所以就非常坦然,总是自己打开话题,两位义弟和一位义侄则是顺着自己的话题向下谈,不知什么原因,沈勤忽然问了一个隐私性很强的问题。
“二位贤弟的父亲就是我的义父了,我义父岳飞到底是因何而死?我比为他报仇!”
“奸臣秦桧的谋害!”岳甫想也不想的回答到,而岳雷和岳震却默不作声,沈勤看着他们两个,面带微笑,用那种似乎知道一切的眼神看着他们。
“因为我们原本也是姓赵!”岳雷的一句话让整个席间除了岳震之外的所有人大吃一惊,明显的话里有话,沈勤也竖起了耳朵,看来岳飞这个千古疑案,即将有了全新的解释。
原来在宋徽宗的时候,皇宫里有个姓姚的宫女,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怀上了皇帝的孩子。那宋徽宗一夜情之后给姚氏留下了一块写着“尽忠报国”的玉佩。姚氏怀了皇子以后,就总有没有孩子的妃子来找她谈判,要过继姚氏的孩子。姚氏又怕又气,尽管嘴上不得不连连答应,她心里却在想别的主意。正好那年年底皇上要放一批宫女出宫。姚氏听说了要放宫女的消息,就用自己几乎全部的积蓄,买通了太监,混在那些宫女里面,出了皇城。姚氏那时已经有七个月左右的身孕,好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别人也不容易看出来。
逃出开封府,姚氏怕那妃子派人来追,也不敢和娘家联络,偷偷住在个小店里。崇宁二年二月十四日,生了岳飞。岳飞将近满月的时候,姚氏发现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没,急忙带了岳飞向北面逃跑。跑到黄河边上的汤阴县,正碰上发大水,过不去了。有好心人过来问,于是姚氏才编了个坐在水缸里逃难的神话。问她的孩子姓什么,她随口就答:“姓姚”,又觉得不对劲儿,才又改说“姓岳”(河南话岳药同音)。
姚氏把岳飞带大,给他取名叫“飞”。飞者非也,就是说他本来不姓岳。到了宣和年间,岳飞要去投军,问姚氏自己父亲的姓名,姚氏想到当时皇帝的年号叫宣和,于是告诉岳飞岳飞的名字叫岳和。想到岳飞投军以后就有可能见到他的徽宗皇帝了,于是姚氏把那块玉佩烧红了,往岳飞背上一拍,印下尽忠报国四个字。
姚氏在临死之前,姚氏把岳飞的身世和告诉了岳飞,所以岳飞写的《满江红》中有“君父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的句子,后来岳飞给改成了“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稍有诗词常识的人就会发现“靖康耻”与“臣子恨”根本对不上。
绍兴九年,赵-荣(该词是敏感词,不知道为啥)带来了宋徽宗的遗物,里面可能也有姚氏给宋徽宗的信。赵构一见大惊,忙派秦桧以修徽宗实录为名,检查一下所有的宫廷文件。秦桧终于把徽宗的起居录找到了,找到了帝幸宫女姚氏之类的事情。玉碟上应该也有类似的记录,赵构把日子一对,正是岳飞的年龄!所以秦桧一上《徽宗实录》,赵构就忙下十二道金牌要杀岳飞,当元帅韩世忠问秦桧岳飞到底犯了什么罪,秦桧只是回答:“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