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括定哥和那二十多个女人都离开了,那个给沈勤吃葡萄的女孩最后一个离开了沈勤的屋子,似乎要对沈勤说什么,但看到沈勤旁边的那个丫鬟就只是张了下嘴,带着一副满复杂的表情,向沈勤笑了笑,离开了,看着那少女释然的样子,心中一丝宽慰。
“大王,要注意身体!”
这清脆的声音让沈勤把目光投向了刚才跟唐括定哥说话的那个玉红,那玉红端来一碗汤,向沈勤缓缓走来。玉红面目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灵气;与天上人间那些丰满妩媚的女人大相径庭,也不像唐括那样冷若冰霜,难以琢磨。四目相对,那玉红莞尔一笑,用汤勺把那汤一口口的喂到沈勤的嘴里,不知是那汤的作用还是玉红的音容笑貌,沈勤在喝完这碗汤之后,身体没有一开始的时候疼了,眼神中,也有了一些精神。
“我是唐括主人的丫鬟,会弹些曲子,如果不嫌弃,我弹个给大王解闷。”
听到这样的清纯美人要给自己弹琴,沈勤当然是求之不得的,连忙点头,说好。
玉红转身出去后不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副古琴,古人的琴非常讲究,琴长三尺六寸五,公七根弦,只见那琴身上刻了好多字,似乎还有一些印玺,玉红把琴和椅子在沈勤的对面放好,焚上一炉香,拜了几下,便开始唱了起来。
沈勤等了那么旧,也不见玉红弹唱,正等朦胧欲睡之际,听到了玉红那悠扬、甚至有些悲切的歌声。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关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沈勤毕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知道这是南唐后主李煜亡国之作,只是觉得在深秋时节唱春意阑珊有些奇怪,更何况,这时帝王的诗词,和自己一个老百姓有什么关系?记的一部影片中,在蒋委员长逃离大陆的前夜,蒋孝武就背这个给这首词,那蒋委员长竟然流出了眼泪……
正当沈勤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到啪的一声,秋风卷着叶子把窗户吹开了,院里梧桐树的叶子背一下子打到我屋子里,几片叶子,打在了玉红的身上,不知道是玉红有心事还是受了那叶子的干扰,那个间字刚刚唱出口,琴弦就断了,沈勤清楚的听到砰的一声。
玉红忙忙转过身,把窗户重新关上,走到沈勤的床边,给沈勤再加些被子。当玉红走到沈勤面前的时候,沈勤看着玉红的眼睛,方才让人感觉精灵透气的眼睛,此时竟然眼圈发红,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玉红,怎么了?”
“没什么,一弹这首词,我就会这样。”
“这词是一个皇帝写的,莫非你认识那皇帝?”沈勤的本意到不是开玩笑,但是确实起到了玩笑的效果,听到沈勤的话,玉红到真的笑了。
“我怎么能认识近二百年前的人,除非我能穿越时空。”玉红说。
是啊,二百年前的人与你无缘,但你可以给八百多年后的人弹琴,喂他吃东西,给他盖被子,想到这里沈勤居然笑了,这一笑,才发现自己的疼痛更加厉害,加之方才玉红给的被子,身体竟然冒出了汗来。沈勤的变化玉红并没有注意到,她拿起琴,看了看,转身出去了,跟沈勤说去找一根新的琴弦。
沈勤一会就发现没有那么疼了,自己只不过是昨晚有些过度,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萌发了看看玉红的那个琴的想法,沈勤对古玩没有什么大的爱好,但是好奇还是有的,他看过一般琴店里的东西,从远处看和这个还真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这个琴上面有好多字,他蹒跚着勉强站了起来,走到这个琴边,看着这琴上的字都是清一色的像楷书和行书的结合体一般的字,各个都非常清瘦,自己读书时好像临过类似的字帖,但具体是谁的,就想不出来了。
正当沈勤沉思的时候,窗下一个黑影向屋内探了一下头,然后门悄悄的开了,那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沈勤的身边,沈勤也感到了有人进来,猛的一回头,竟然是早上自己放过的那个调皮丫头。
“那人是要你命的!”沈勤的耳边忽然回想起唐括定哥的话,莫非这丫头是要来杀我,沈勤想拔腿就跑,奈何腿脚一软,摊在了地上。
“恩公,我只是想给你说一句话,让我给你吃春药的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话一说完,那个调皮丫头就从门中跑了出去。
那丫头的话沈勤听得真切,只是猜不透孙进为什么要害自己,难道王重阳和孙进找来一个大王就是要他们去害死?沈勤对自己这个大王到底是什么感到更加的扑朔迷离,这个大王当得除了能够被几个人表面上尊敬的像个神以外,得不到任何的实惠,甚至时时刻刻都有掉脑袋的危险。正当沈勤胡思乱想之际,玉红拿着一根新的琴弦回来了,看到沈勤摊在地上就一下慌了神,忙要出去喊人,沈勤阻止了玉红。
“我只是想看看那琴,一不小心摔倒了,只是浑身上下有些疼,你扶我上床如何?”
玉红知道如果沈勤摔倒的事情让唐括定哥知道,自己也少不了挨骂,于是回答到:“大王不怪罪玉红,玉红感激不尽。”
沈勤趁玉红搀扶之际,故意把自己的头搭在了玉红的肩上,感受玉红的发髻游走在自己脸上的感觉。玉红把沈勤放到床上时,看到沈勤周身是汗,就要给沈勤擦一擦,沈勤没有拒绝,于是玉红就拿出锦帕,给沈勤褪去衣物,慢慢的擦拭起来。沈勤能够闻到玉红的体香,这样的美女擦拭着自己的每一块肌肤,那里不免又激动了起来,玉红擦完沈勤的全身,又把那里擦了一边,看着那东西,脸上不觉泛起红霞。看着玉红脸色的变化,沈勤难免又有些心潮澎湃,那念头在心中一闪,沈勤顿时感到浑身无比的疼痛,那里也一下子软了下来。玉红看着沈勤此时沈勤的症状,说明他一定是被人下了春药,只不过沈勤的体质比较好而已,目前看来不至于丧命。玉红也注意到了那群女人离去时有一个人的怪异的表情,知道八成唐括定哥的推断是对的,这个男人居然能够在危急的时刻保护天上人间的姐妹,也算是个仗义的男人。玉红不知不觉中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为了灭掉春药过量的男人的欲望,玉红使用了一个似乎只有他才有的方法。
“小女再给大王吟唱一首新词!”
听到的声音,沈勤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玉红的那个琴上来,看着玉红正在安装那根新的琴弦。
“好。你那琴上的字是谁的啊,我好像临过,只是此时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可能临过,这个只有皇宫里面才有的!”
听到皇宫两个字,沈勤一下子想了起来,这字体叫瘦金体,写出这字的主就是宋徽宗。沈勤想到新版红楼梦里面鸳鸯的一句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想必这徽宗画画的一定不赖。
“怎么没有,写这字的人鹰画的非常好!”
“外面谣传的事情,你见过吗?”
沈勤确实没有见过,只好没了话说,玉红的琴弦已经安好了,玉红笑着看了看沈勤,玉指就在那古琴上飞舞起来,听那琴音与上首满是哀怨不同,这一首颇有铿锵之气。
“年年跃马长安市,客舍似家家似寄。青钱换酒日无何,红烛呼卢宵不寐。”
“易挑锦妇机中字,难得玉人心下事。男儿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
一曲悠扬苍劲,沈勤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与蕙然一幕来,自己贪图与蕙然的一时之欢竟然一下子漂泊到数百年前,而此时自己的恶习居然还在,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竟险些因为纵欲丧了性命。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在于没有自己的理想,得过且过,而自己恰恰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稀里糊涂的当上了山寨大王,而且连这个山寨大王也是山寨的,除了得过且过之外,还多了一条,纵欲无度,醉生梦死!或许,当自己在蕙然胯下迸发的那一霎那,自己就已经死了,此时的一切,不过是自己魂魄的幻想,或者,自己就是真的回到了失落千年的王朝,无论如何,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不能如此的浪荡下去,想到这里,似乎有一种力量醍醐灌顶,身体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浑身也没有那么疼了。
沈勤想起孙进说过,王重阳让自己当大王是要领导河南的土匪草寇,不知道自己这个土匪大王在社会上到底有多大的地位,这个土匪大王到底能够领导些什么,王重阳到底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和谋划。既然刚才那个对人无比傲慢的唐括定哥都称呼自己大王了,想必这个大王的地位还可以,于是沈勤想在乖巧的玉红的身上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信息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沈勤用平和的口气问着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