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其他发现?”瞿云天接过陈三手里的那半截断草尖,仔细端详着,这截段操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很新,肯定是刚踩断的,单凭一截草尖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来来往往,显然这会破坏现场的环境。
“没有,但这截草尖是在树杈上发现的。”陈三道。
是树杈上发现的,这就不一样了,显然是一条很好的线索,如果瞿云天猜得不错,给宋府送信的,恐怕就是宋府的内鬼,一截断草,也不能明着对那些内鬼进行突击审讯,因为想要小宋阳能够安全,就必须保证这些内鬼的安全。
这一夜,瞿云天都睡得不太踏实,因为自己总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有人盯着自己的背后,自己刚进殷家大院,晚上宋怀安便接到了将现银换成银票的要求,想想整件事情,瞿云天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中忽略了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瞿云天真想不起来,第二天瞿云天起得很晚,一直让如梦喊了三次,瞿云天才睡眼惺忪的爬起来,闭着眼睛完成了漱口和洗脸的事情,有稀里糊涂的喝了一碗皮蛋粥,感觉味道不错又加了小半碗,终于坐在帐房里面一直打哈欠。
“喝药。”如梦恢复了正常,没有在瞿云天面前感到别扭。
瞿云天真搞不懂女人,柳眉让自己躺床上,说实话,瞿云天也知道柳眉心里是很别扭的,瞿云天自己也是,躺床上跟个禽兽不如似地,瞿云天知道别扭归别扭,可如果自己真的学柳下惠拒绝了柳眉的好意,这会伤了柳眉,一个女人,怕自己冻着,让自己躺在床上,这不是能拒绝的事情,如果拒绝了,就跟柳眉对自己有啥不道德的想法似地,这是种侮辱,男人就不该干这样的事情,所以瞿云天不自觉想要和柳眉一起分享自己的秘密,之后柳眉还是跟原来一样,仿佛两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地,虽然没有禽兽,但同床共枕了啊。
如梦也是,经过昨天中午那茬,瞿云天感觉心里有些异样,每次看到如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点别扭,而如梦却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地,瞿云天也搞不懂如梦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如梦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瞿云天也只能这样,接过药碗,一口气便喝干了里面的药汁,颇有点豪气干云的意思,不过可惜的是碗里不是酒,而且瞿云天也没那酒量。
听如梦说这是这个疗程的最后一天,如果手不痛下个疗程就可以不用吃药了,瞿云天连忙点头说:“不痛不痛。”说完还为了证实是真不痛了,还左右摇晃摇晃自己的左手,对如梦道:“你看是不是。真的不痛了。”
如梦没理瞿云天在那里自顾着显摆,道:“这事喜大夫说了算。”
瞿云天知道如梦说一是一,不过也算了,谁让她们都担心自己的伤势呢,从醒来一直到现在,瞿云天都没有看见陈三,也不知道陈三去哪了,问道:“陈三呢?”
“不知道,一早都没看见他。”
瞿云天刚喝完药,都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听见小翠在外面喊自己,瞿云天走出去问道:“怎么了?小翠。”
小翠将一封信递给瞿云天,道:“有人给你送信。”
听见有自己的信,瞿云天好奇的接过小翠手上的信,上面写着瞿先生亲启,瞿云天一边撕开信封一边自言自语道:“谁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信纸很平常,但瞿云天看完信的内容之后,脸色便变了,如梦看着瞿云天变了脸色,问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说着瞿云天便把信递给了如梦,如梦一看,信里只有一句话:西门外十里亭,亭内一石凳,凳下有信。
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来送信,瞿云天知道已经没有必要去看送信来的人是谁了,因为瞿云天已经猜出来送信的人肯定是能用糖葫芦勾引的小孩,问这些小孩,一点用处的没有,现在别人给自己指明了地方,瞿云天肯定是要去的,因为信里还画着一把柳叶刀。
“如梦,我先去趟十里亭,一会陈三回来跟他说声。”
如梦一下子拦住了瞿云天,说真的,当天晚上瞿云天浑身是血的回来,如梦可是吓坏了,得知只有手臂上中了两刀之后,如梦的心也算放下了,看着瞿云天整天对柳眉插诨打科地不想喝药,如梦也担心瞿云天,所以才自己给瞿云天端药了,柳眉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是收拾不了瞿云天的,现在瞿云天又要自己去十里亭,哪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有来无回的鸿门宴,“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如梦说道。
这不是瞎扯淡嘛,真有危险如梦去了就有用?还不是多了个漂亮的菜,瞿云天也知道如梦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但这关系到宋阳的安危,不去显然不行,不管瞿云天说破了天,如梦就是不让瞿云天去,这关系到瞿云天的安全问题,如梦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最后瞿云天无奈,只能问道:“陈三呢?”
如梦摇摇头说不知道,如梦也是刚说完,陈三的身影便出现了,瞿云天跟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对如梦道:“陈三来了,那我去了。”
陈三刚回来,就不明所以的被瞿云天拉出了柒月饭店,出了柒月饭店,陈三骑上自行车跟上了急冲冲的瞿云天,问道:“如梦怎么了?”
瞿云天将字条的事情讲了一遍,道:“她非得跟着我去,不让她去她也不让我去,你说她一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跟着我去有什么用,再说了,谁放个信还那么蠢在那里埋伏,就不怕我将他埋伏了?说了那么多她还偏不信,也亏得你出现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溜出来。”说完,瞿云天又问道:“一大早不睡觉跑哪去了?”
“查事。”
瞿云天也就知道陈三出去是这么回事,一点也不惊讶,问道:“查出点什么头绪没有?”
“没有,不过我又去小巷子里一趟,无意间发下了这个。”陈三手里拿着的是一片红色的枫叶,一片红色的枫叶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小巷子里就出现了这么一片枫叶,陈三又说:“在小巷子里这头的一颗树上,我还发现了一个人的足迹,看样子人的不是很高大,但从脚印来开,人很灵活,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用柳叶刀伤了你的人。”
“恩,应该就是他没错了。我们骑快一点,先去十里亭看看吧。”
说吧,两辆自行车就突然加快了速度,直奔十里亭而去,由于没有上下坡,路也挺平坦,所以赶到十里亭的时候,瞿云天并没有累的跟孙子似地,瞿云天一个急刹车,单手掌着车头玩漂移,差点没把他甩出去。
将自行车就这么放着地上,瞿云天入了亭子,亭子里有四张石凳,还有一张石桌,瞿云天一张石凳一张石凳的开,在一张凳子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什么瞿云天并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现在要的便是找到一些线索,凉亭里很干净,树叶什么的也全都没有,深秋的天气早晨雾气较重,纸条入手时候的感觉总有点软绵绵的,不过也从上面看不出什么东西。
看着瞿云天还蹲在凉亭里不知道找什么东西,陈三踢了踢瞿云天的脚,道:“先看看写什么吧。”
瞿云天恩了一声,便站起来,打开了字条,上面写着:辰时,将银票送到张家渡口。
戌正,晚上八点,这是秋天,晚上八点的天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过了戌初,天已经完全黑了,选择水路,瞿云天能理解,选择黑夜,瞿云天依然可以理解,无非就是安全,夜晚水路不好追,这是对方看中的一点,瞿云天看见这封信之后,心里的不安愈发的强烈起来,是没错,自己是破解了对方想要的结果,解了呈祥钱庄的围,让沈家大院置身事外,可宋府肯定不能置身事外的,对方布下这么一个局,而且已经推断对方不缺银子的情况下,现在却急急的想要赎金,前后的反差太大了。
事出反常,必定有白骨精。
张家渡口,戌正,瞿云天不停的想这个问题,信是送给自己的,为何不送去宋府?而是让自己转到宋府?一连串的问题开始出现在瞿云天脑海中,瞿云天是真的有点不太明白了,无奈,只能对陈三道:“先去找宋怀安吧,事情还得由他来解决。”
其实瞿云天还担心一个问题,对方会不会真的把小宋阳带到张家渡口,瞿云天一点把握也没有,目前是只能按照对方的意思去做,虽然被自己破坏了绑架的人的目的,他们可能恨的是自己,应该不会将火气撒在一个小孩身上,其实瞿云天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早已经被严密的监视起来了,否则也不可能会轻易的去殷家大院。
出了宋府的门,瞿云天也依然在思考着事情的反常,听见一个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瞿云天?”
瞿云天左右看了看,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小孩,问道:“啊?你找我?”
那小孩认真的看了看帮在瞿云天左手上的绷带,将一封信递给了瞿云天,道:“有人说如果我把这个东西给一个左手被人剁得跟猪蹄一样的人,就会有糖葫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