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顺利超出了陈爻的预想,器械厂的努力付出也终于等来了回报,更让人惊喜的是第一批订单并非来自有能力的国营企业,而是来自沈阳市市政府办公室,五十张转椅的订单数目对这个小小的器械厂来说算是比较大的,如果按照流水线作业,五十张质量一流的转椅是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能出厂的。
这些陈爻都懒得理会,拯救器械厂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迎来了陈爻脱棉裤的一天。现在陈爻在担心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器械厂本身存在的特权和寄生虫问题,有利益,相信有些人早就已经坐不住脚了,很想来挖一块肉。
陈爻要是能让这些人来器械厂抢食别人的成果,那他也不是陈爻了。陈爻不想见这些人,也不希望见到这些人,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陈爻最喜欢干的事情
当下,陈爻便精心炮制了一篇以器械厂为反面模板的文章,将国有企业中职务不明权力不分的现象描述得及其讽刺,而且一再突出国有企业中存在的特权问题就是导致器械厂从辉煌走向没落的原因,虽然器械厂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辉煌过,唯一辉煌的机会就是8月3日报纸上连篇累牍报道的“器械厂惊天一破”,但这不妨碍陈爻利用舆论的力量将马参合和整个器械厂的权力中心进行有谋划的隔离。
如果这篇文章得以发表,整个省政府恐怕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研究器械厂,最后也会把马参合隔离在器械厂之外,这片文章陈爻没有用陈军的大名,因为陈军本人已经不合适了,陈爻用了“你最二”这个名字将文章寄向了人民日报报社。
而后,陈爻又用同样的名字对整个国有企业中的职务重新进行了定义,引进了董事长、ceo、cfo、coo等概念,并将其职能一一进行了简单的诠释,虽然简单,但却易懂,这是陈爻将国有企业权力重新定义划分的最直接手段。让回来的马参合没有办法继续形使他在器械厂中的特权,这是陈爻的最终目的。
这两片文章一经登出,就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反响,对于已经不得不进行国有企业爆破警告的沈阳来说,这两篇文章更是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将整个沈阳市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国营企业体系冲击得七零八落;也因为这两片文章的登出,沈阳市市政府召开了关于器械厂整编的第一次会议,韩耀贤在会议中提出将已经脱离破产威胁的器械厂作为职务改革的第一试点这个大胆的提议。接着在一个星期内市政府工商局又召开了第二次会议、第三次会议,终于通过了韩耀贤的提议,将原本韩耀贤第一个送上破产之路的器械厂改成了国企改革的第一个试点,也将还在出国考察的马参合撤出了整个器械厂的管理层。
陈爻将文章寄出之后,就没有再关注事态的发展,他开了一个头,剩下来的事情虽然不简单,但他也不愿意再过问,因为他感觉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不再是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不是他的事,他不管,他要做的就是相信别人的能力,以其说陈爻相信别人的能力,还不如说陈爻懒惰来得更恰当一些,这样的做法还是跟鱼塘蚯蚓池和蝇蛆时候的做法一样,放心的交给别人。
交给了别人的事情,就应该放心;如果不放心,还不如不要交给别人。这就是陈爻的看法。
86年墨西哥的世界杯是一届倾注了所有墨西哥热情的并且极具传奇色彩的世界杯,对足球文盲的陈爻来说,任何足球他都是非常的不感兴趣的,对于国足,陈爻更是一点兴趣也欠奉,就连那啥勇的落网了,陈爻都不知道。
虽然陈爻不感兴趣,但陈军和何芸对足球的热情可以说是非常大的,甚至为了看足球,陈军拿出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弄了一台很小的黑白电视机,只要是陈军没上班,何芸没去学前班,这一大一小两人总会在电视机前磕着瓜子,津津有味的看着这22个人抢一个球的游戏,不管是哪一边进球,一大一小都会“哦呜哦呜”的鼓掌,看得陈爻很无语,看来他们的兴趣只在于有人进球,而不在乎哪边输赢。
最后来看电视的人多了,陈军干脆在每天晚上和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将电视搬到了走廊上,让陈爻给大家煮上一大壶茶,电视机的声音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喝茶声和砰洽哐当的煮饭做菜声,就形成了整个热闹的筒子楼。
除了看足球之外,陈爻很多时间都是带着何芸到处去逛的,皇姑区大大小小的公园差不多都被陈爻和何芸俩给逛遍了。
何芸的爸爸何立是麻省理工再读的农学博士,这点陈爻是佩服得不得了的,麻省理工,全世界超级牛x的学校之一,陈爻去过麻省理工,不是读书,而是旅游,这让陈爻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一流的大学。中国的大部分留美学生的生活都是辛苦的,这点陈爻也知道,但孙芳每个月都还能收到何立从美国寄回来的生活费用,还有一封充满爱意的朴素家书,这让陈爻更是佩服这个责任心十足的男人,每次提起何立,何芸就如同一位骄傲的公主。
有何芸不断捣蛋的日子平凡而且舒心,但陈爻的这种好心情在6月7日被人搞得消失殆尽。
6月7日,日本新编历史课本歪曲日本侵华史实。这是一个国家的无耻,购买了整个洛克菲勒中心,购买了半个好莱坞就能嚣张得以为抓着自己头发就能离开地球的民族,这不仅是自大,更是无知。
用了两个月,陈爻以器械厂为模板,以陈军的经历,再以“你最二”的名字写了《国营企业的破产危机与机遇》这本书寄给了人民出版社,本来这本书的言论过于尖锐,并没有得到人民出版社的认可,可是辽阳一家小型国有塑料厂的破产却重新引发了国有企业破产的危机浪潮,人民出版社还特意来信给陈爻要求重新将书交给他们来出版,陈爻则同出版社达成了新的协议,出版社除了即时支付5000元人民币的费用给陈爻之外,还有每售出一本书之后净利润的30%将归陈爻,这点出版社也是无可奈何的,这一次他们倒是很爽快用这张协议将自己先前眼光的偏差付了帐。
存折是用陈军的身份证帮办理的,但存折是陈爻自己保管的,简单的说,现在陈爻成了半个万元户。这让陈军都无语,陈军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仅仅只有124元,而且存款只有630元,和陈爻比起来显得有些寒酸,在心满意足的剥削了陈爻几瓶好酒和石勇阶高兴的喝完之后,终于没空理陈爻了。
9月15日,第一家破产风暴影响到了国家最高权力城市的北京,《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厂长工作条例》、《中.国.共.产.党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基层组织工作条例》和《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职工*条例》出炉,陈爻没时间管,因为陈爻正在想办法东渡日本,6月7日的事情将豁达的陈爻惹火了,所以他才从6月开始一直寻找找东渡的资本。因为书的畅销,除了一些国有企业里有这本书之外,就连政府办公室里也购买了这本书,所以陈爻的后续稿费还是很惊人的。
东渡的事情陈爻花了一个星期说服了陈军,然后花了一个半星期的时间说服了何芸,终于将两个最难攻克的堡垒拿下了。
签证的事情是陈军找省委书记张怀恩办成的,得知陈爻将一个人东渡日本,张怀恩脸上的诧异和震惊是掩盖不住的,他拉过陈爻,摸着他的小脑袋亲切地问道:“小爻啊,你一个人去日本不怕吗?”
陈爻笑着对张怀恩道:“张伯伯,他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那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会中国功夫,他们要真吃人,我就把他们牙齿打掉。再说了我一个他乡的游子的背后不还有整个国家的嘛!”
要让一个小孩子去日本,这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不过最后张怀恩还是以加入正好去东京的夏令营就这么搞定了,不过张怀恩也仅仅只是提到夏陈爻只是跟夏令营随行,到日本后会有亲人来接机,让夏令营主办方不必理会,张怀恩话到,夏令营主办方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因为日元对美元的汇率上升,大量热钱流入日本,使得日本股价一路攀高,大量的制造业资金也流入日本股市和楼市,陈爻不是为了扰乱金融秩序而东渡的,因为他只能算作是一直很小的河虾,起不了多大的波浪。他本来不想在本来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日本经济上再来一脚,但是6月7日事件却将陈爻的这种坚持消磨殆尽,觉得对这种自大嚣张的国度,浑水摸鱼是很能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