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瞿云天最后也依然还是婉拒了李宇明的请求,现在周庄经过了一系列的变动之后,最终也开始稳定了下来,这无疑是一件好事,瞿云天不愿当官,也不是说不想做一些事情,如果李宇明有心要改变这种状况,瞿云天还是很乐意为李宇明指一条很难走的路的。
宋阳被绑架的事情已经过了一两个月了,绑匪就如同人间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宋怀安虽然对整件事情进行抽丝剥茧,去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在这点上不仅仅是宋府,还有沈家大院和殷家大院也都同时发力,却依然找不到一星半点绑匪出现过的痕迹,更别提探查这些人的来历,倒是瞿云天没有什么变化,伤好了就一直混迹在柒月饭店里做一些别人不理解的事情,至于做什么,也只有瞿云天自己知道。
殷涛似乎很中意柒月饭店,来柒月饭店的次数比他去花船次数还要多,这点让很多人都难以理解,他们觉得是不是殷涛转性了,可事实上瞿云天知道殷涛这浪子本性是改不了的,明眼人一看殷涛就不是冲着柒月饭店来的,更多的时候殷涛居然是腻在小翠身边,瞿云天还在鼓捣他的玩意,便听到殷涛的声音,他是习以为常了,也懒得搭理,那知道这次殷涛这次就是专程来找瞿云天的。
殷涛进来看见大冷天依然汗流浃背的瞿云天,指着瞿云天身边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口问道:“你搞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懒得解释,瞿云天便敷衍着殷涛,随后看见殷涛并没有离去,瞿云天纳闷地问道:“你这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看看?”殷涛反问道。
瞿云天也懒得搭理他,殷涛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只是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被瞿云天一口咬定有事的殷涛也觉得无奈,耸了耸肩懒得跟瞿云天继续绕弯子,笑着对瞿云天道:“事情有进展了。”
殷涛只说事情有进展了,可瞿云天真不知道殷涛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纳闷地问道:“什么事情有进展了。”
“绑匪的事情。”
瞿云天也知道不论殷家还是沈家或者宋怀安都一直在调查这事,但凡有点线索,都瞒不过殷家或者沈家,不是瞿云天对绑匪不感兴趣,而是他没有那样的人力去调查,对他来说,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在背后能够想出一箭三雕之计的人,其实最关键的是瞿云天想看看这个能如此清楚钱庄运作程序的人,听见殷涛带来了消息,便拉着殷涛进了房间,问道:“有什么进展?”
“这人的能量非常之大。”殷涛说道。
听见殷家调查了这么久就这点进展,瞿云天恨不得一脚将殷涛踹出门去,不过现在他也知道自己还不是这个自命周庄年青一代第一高手的对手,只能作罢,只是对殷涛切了一声,道:“这算什么进展?能知道官兵在张家渡口缴费的事情,就知道这人的能量大了,还用你说?”
“知道柳顺利的后台么?”殷涛问道。
提起柳顺利,瞿云天心里一惊,问道:“你是说事情和柳顺利有关?”
殷涛点点头,又摇摇头,直接对瞿云天道:“跟柳顺利并没有直接关系,可跟柳顺利后面的人有关,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瞿云天仔细的斟酌了一番,问道:“宋怀安也知道了?”
殷涛点点头道:“知道。”
“殷实怎么说?”
“等沈大当家决定。”
“我想,沈万三不会继续查下去。”瞿云天缓缓地说道。
第二天,殷涛告诉瞿云天,果然如瞿云天所猜测的一般,沈万三已经停止了调查,全盘熄鼓,沈万三不去追查,宋府自然也没有异动,本身并无大碍的殷家大院也同时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和沈家大院一样的态度,殷涛也很奇怪为何瞿云天会知道沈万三不会继续追查,他问瞿云天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
“不是,只是我知道这事情不能继续查下去,如果沈万三不在这件事情上停手,他就不是沈万三。”瞿云天无所谓地说道。
只是瞿云天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结果的,殷涛并没有得出正确的答案,早在瞿云天接到那张官兵在张家渡口缴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救出宋阳,恐怕瞿云天早就已经让宋府停手了,事关宋阳的安危,容不得瞿云天有第二条路的选择。
殷涛回到殷家大院,殷实早已经坐在书房里等着殷涛了,见殷涛进来,殷实问道:“他怎么说。”
他指的自然是瞿云天,殷涛答道:“什么也没说。”
殷实笑了笑,知道瞿云天并不介意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如果瞿云天是铁了心想要调查,最后牵连的也许就不仅仅只是一家柒月饭店,殷实哪知道对瞿云天来说,只要宋阳被救了出来,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虽然对这件事背后的绑匪有极度的好奇心,可对瞿云天来说,有比在柳眉或者如梦面前得瑟更加的安然自在吗?显然没有。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下文,殷实自然也不会在和殷涛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只是轻轻地换了其他的事情,说着说着,殷实便问道:“还不回去吗?”
殷涛一怔,原来还带着笑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就连眼角也变得阴郁,道:“不说这个。”
殷实看见殷涛的表情,眼神也暗淡下来,殷涛不愿意从商,这点谁都清楚,本来殷实看见殷涛开始对瞿云天做出来的大邦迪和小棉袄有如此大的兴趣,甚至还亲手操办,他也以为殷涛放下了很多事情,于是便会有这么一问,可结果还是和原来一样,并没有任何改变,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殷实知道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家和,就不会有今天的殷家大院,因此,殷实同样也希望殷涛能放下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不论如何,家人还是家人。
殷涛并没有在殷家大院呆了多久,便又去了柒月饭店,这次殷涛既没有找瞿云天,同样也没有去惹小翠,只是怔怔地在二楼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瞿云天此时正在后院里为满足柳眉的好奇心而在大动干戈,并不知道刚离去不久的殷涛又回来了,见小翠满脸担忧的走了进来,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小翠看见满脸乌黑的瞿云天,想笑却笑不出来,担心的对瞿云天道:“殷三少爷又过来了。”
“怎么?他有调戏你了?”瞿云天无所谓地问道。
听见瞿云天说得这么露骨,小翠白了瞿云天一眼,叹了一口气,瞿云天看小翠这情况,问道:“怎么,他没调戏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个时候的小翠可不是刚来那会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可不会傻傻的哦一声,瞿云天这人就是焉巴坏,专门给人下绊子的,要真这么哦了一声,那代表的可不就是殷涛真没调戏他那么简单了,而是小翠回答得想让殷涛调戏一般,在柒月饭店呆久了,这点道理小翠早就明白了的。
“好了好了,说吧,他怎么了?”瞿云天也不开玩笑了,这次是真问道。
“他一个人已经喝了差不多两壶酒了。”小翠道。
“管他,酒量好呗。”瞿云天道。
小翠听见瞿云天的话,都觉得自己手有些发痒了,也难怪掌柜跟他说话总能被他气得半死,可小翠到不知道很多时候瞿云天会被如梦弄得想死,小翠别的办法没有,可她从可儿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便学着可儿一样直愣愣的盯着瞿云天,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瞿云天本来不打算过去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可被小翠这么盯着,他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上皮肤都开始发紧了,于是干脆将手里的工具一扔,无可奈何地对小翠道:“走了走了,我去看看。”
说完,小翠便在前面兴高采烈的带了路,她觉得有瞿云天出马,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殷涛桌子上的空酒坛已经从两个变成了三个,而且第四个酒坛已经下去了一大半,虽然酒坛都不大,可这么几坛酒,就足够让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但看殷涛却依然一直没有躺下,看见瞿云天上来,殷涛还能笑着跟瞿云天打了个招呼,可那笑容在瞿云天眼里看来比哭还难看,这哪是笑,分明是哭。
瞿云天没有劝解殷涛,自己酿的酒喝不死人,也不打头,不用担心醉死,看着殷涛的表情,瞿云天就知道殷涛需要大醉一场,瞿云天便坐在一旁,就这么看着殷涛自顾自的喝着,殷涛将第四坛酒灌进自己的口中,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瞿云天知道殷涛想吐,便扶着他去了后院,殷涛吐出来的全是刚进去的酒,吐了很久,眼泪和鼻涕满脸都是,吐完之后便坐在台阶上,身子靠着柱子,晕乎乎的看着刚为自己收拾一番离开的小翠,打了个嗝,含糊不清地对瞿云天道:“我想娶她。”
殷涛是认真的吗?瞿云天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虽然殷涛醉得比任何人都要醉,可瞿云天能从殷涛眼里看到他此时比任何人都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瞿云天只是看着殷涛,没有任何惊讶,静静地问道:“想,为什么又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