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翠家里做媒的事情其实瞿云天也就是闭着眼睛,然后听柳眉安排而已,如果这事要让瞿云天自己来,非办砸了不可,他去小翠家里的时候就差点把所有彩礼给抬到了小翠家里,要不是柳眉拦着,这丑出得就够大了。
等小翠回家了大概有三四天,瞿云天才带着柳眉和如梦几人去了王翠父母的家里。
小翠父母家里确实很贫穷,就仅仅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茅草屋,墙壁虽然说不至于透风,可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就是用稻草活着泥土堆砌而成,小翠的父母同样也是恭恭敬敬的,这让瞿云天很不习惯,瞿云天本来就是来做客的,而且小翠的父母年纪要不自己大了很多,无非就是辛苦的劳动让他们变得异常苍老罢了,在交谈中,瞿云天得知小翠的父亲叫做王三九,这样的名字让瞿云天感觉和无语,一下子就知道了王翠父亲的生辰是三月初九,至于王翠的母亲,无非就是王陈氏。
王三九虽然是乡下人,可也是周庄的乡下人,他们自然知道周庄的殷家是多么不可急的地方,王三九村里有个小伙子能进殷家大院里做一个小伙夫,回来的时候便能吹嘘上天,现在来自家提亲的居然是殷家大院里面的三少爷,这都让王三九和王陈氏一下子没听见别的声音,在那里呆呆地坐着,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眼前的人又不像是说谎,周庄柒月饭店王三九还是听自己女儿提起过的,同样去年年底的时候小翠拿回来的就是柒月饭店发给的真金白银,也由不得他不相信,王陈氏也不顾众人还在屋里坐着,哆哆嗦嗦拉着小翠去了角落里想打听个清楚。
王三九看见这样的情况,也不阻拦,只是老实巴交的直搓手。瞿云天抬起头来看看破旧的屋子,便对王三九道:“王叔,小翠在城里帮你们和大毛小毛置办了房子的事没跟您说的吗?”
大小毛是小翠的弟弟,比王翠小六七岁左右,由于屋子里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做不到,只能在院子里露出个圆圆的脑袋看着里面,时不时还吃一口瞿云天带过来的水果。
柳眉纳闷地看着瞿云天,心里想小翠什么时候在城里置办了房子,看见瞿云天张嘴就胡说八道,要是一会王三九问起小翠来,这还不得穿帮啊,于是便暗暗地扯了扯瞿云天的衣袖,瞿云天转头看着柳眉,柳眉趁王三九望向了外面的小翠,狠狠地瞪了瞿云天一眼,低声道:“别胡说八道。”
瞿云天对柳眉报以一笑,用口型对柳眉道:“没事。”
柳眉也还了个口型:“没事你个头。”
如梦只能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两人表演无声戏,摇了摇头,对王三九道:“是这样的,王叔,小翠在我们那里什么都做得非常好,而且小翠人又善良,所以当时我们就和小翠谈好了,让小翠先拿银两去置办房子,至于那些银两,我们直接从小翠的工钱里扣。”说着如梦指了指柳眉,道:“这是我们东家,也是她答应了的。”说完,如梦便转头装着问了柳眉一句,道:“是这样吧,东家?”
柳眉听见如梦这样问自己,一想这确实是个办法啊,便连忙对王三九点头道:“啊没错,确实如此。”
王三九连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怕只怕小翠做不好啊。”
“没事,大叔,您就放心吧,小翠做得可比谁都好,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答应啊,出门在外,谁都图个养家糊口,要是小翠本事不大,我们肯定是舍不得银子的,可小翠做得好,这自然就没问题了,您说是不是这理?”瞿云天说道。
王三九没见过什么世面,听见瞿云天这么说,憨憨地连连点头道:“也是太麻烦公子和两位小娘子了。”
话一出,柳眉和如梦两人的脸通地一下子红了,在王三九眼里,恐怕一直都是认为如花似玉的柳眉和如梦就是瞿云天的小娘子了,瞿云天根本就没听出这层意思,要说王三九说麻烦公子和两位夫人了,瞿云天肯定能听出来,可要说小娘子,瞿云天只认为这是对女人的称呼而已,瞿云天说了声哪里哪里,便道:“小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都是应该的,再说殷家三少爷是鄙人故交,这也是分内之事。”说完,瞿云天转头看了看柳眉和如梦,本来他是想让两人去跟小翠通个气,免得等会王三九问起来穿帮,可看见两人面红耳赤娇羞地样子,瞿云天就纳闷了,轻身问道:“怎么了?”
柳眉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恢复了些平时的样子,白了瞿云天一眼,道:“干你屁事。”说完,便拉着如梦飞也是的跑去找小翠了。
瞿云天纳闷地嘀咕:出毛病了?转过身来问王三九道:“王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殷家为什么会找我来做媒人,我人年轻,怕失了礼数,也请大叔勿见怪。”
王三九连连摇头道:“公子说的是哪的话,有公子来,是翠儿的福分。”
“好,既然王叔如此说,那王叔是否算是答应了这门亲事?”瞿云天问道。
王三九不知如何反应,看瞿云天彬彬有礼的样子,觉得事情肯定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王三九还在思考得失的问题,小翠现在肯定在城里学到了大本事,殷家虽然是大家
,他们小门小户的恐怕这辈子都攀不上,可现在不一样,小翠既然有本事置房子,那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小翠,让小翠成了个小妾吧,于是便谨慎起来,对瞿云天道:“这事还需我跟老婆子商量一番。”说是跟老婆子商量一番,其实恐怕是问问小翠殷家三少爷有几房妻室这事而已。
瞿云天点点头,便道:“如此甚好,王叔,我看这小村里景致不错,就先和她们出去看看这景致了。”说完,便叫了柳眉和如梦,道:“出去走走。”
柳眉和如梦已经和小翠通过气了,本来小翠也不知道怎么办,后来也只能听从了如梦的办法,趁着回去马上先置办房子,两人在听见瞿云天叫,便对小翠道:“跟你父母商量商量,我们先出去走走,小翠低着头红着脸,眼光一直在鞋尖上,低低地恩了一声。
瞿云天三人走后,王三九让小翠坐在一旁,王陈氏也在一旁,王三九还没说话,王陈氏便抱怨道:“你置办房子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王三九挥了挥手,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说完,王三九便叫小翠道:“翠啊。”
小翠恩了一声。
“以后不能对不起东家啊。”王三九道。
小翠又恩了一声,不过这次声音却肯定了很多。
王三九也是知道自己女儿的,也不再提这件事,便问道:“殷家三公子有多大了?”
小翠红着脸低头呢喃道:“二、二十一。”
“二十一了?”王三九虽然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大了,心理便沉了一分,便道:“翠儿,要是觉得委屈,爹娘也不为难你。”
小翠不知道自己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纳闷地抬起头来,不好直接问王三九,小翠便问王陈氏道:“娘,爹怎么这么说?”
王陈氏也是叹了口气,道:“你爹是怕你去给人当小妾,会委屈啊。”
“那个,爹您误会了。”
“误会了?怎么误会了?”
“那个、那个,他、、”小翠说到这里,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便低着头跑出了屋子,道:“这个您自己问瞿先生去吧。”
瞿云天刚出门,紧接着就看见小翠从屋里红着脸跑了出来,瞿云天纳闷地看了看柳眉,也不明白这唱的是哪出戏,还想提脚往河边去,哪知道被柳眉一把拉住了,只听见柳眉说道:“现在别到处跑,进去吧?”
“进去?进去干嘛?他们不是要商量吗?”
柳眉很无奈瞿云天怎么这么痴呆,说去看风景就真能去看风景了?这情形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瞿云天怎么还真以为王三九是和王陈氏商量的,很明显王三九是问小翠,而小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这要瞿云天自己进去解释呢,便对瞿云天道:“废话,进去说殷涛的情况。”
瞿云天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真的进了屋子,还没坐下来便道:“这里景致确实不错。”
王三九看见瞿云天进来,连忙站起来办了个凳子给瞿云天,道:“公子请坐。”
瞿云天坐了下来,便问王三九道:“王叔,我应该谈谈男方家的一些情况,还请您考虑考虑。”
“那就有劳公子了。”
“这个,殷家三公子年方二十一,尚无妻妾。”
刚说到这里,王三九便和王陈氏对望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丝不安,二十一还很妻妾,不会是哪有问题吧,他们只是如此想着,并没有说出来,瞿云天大概也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便说道:“殷家三公子名叫殷涛,是殷家大当家的亲弟弟,而且还是周庄有名望的举子,可能王叔都不明白二十一的人还没有妻妾,肯定是有问题。”
王三九和王陈氏都尴尬的对望了一眼,瞿云天自然也就没有说什么别的,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谁叫殷涛二十一了还不结婚,还非要找十六七岁的小翠做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