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在被陈清扬击之后,并未做过多停留,他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次刺杀任务压根不可能再有完成的可能性。陈清扬的武功招式一片杂乱,甚至压根就不能称之为功法。但是他手上那股雄厚无比的力道却又是黑衣人所难以承受的。自己这幅躯体经过数十年的锻造,现今早已达到不死之身,用金刚不坏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当自己遇到陈清扬的时候,他手所幻化出的力道就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匕,可以轻易刺穿自己的盔甲。十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再次感受到所谓的疼痛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儿。
黑衣人左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深绿色的血液自手掌流淌而出,刺鼻的气息让陈清扬不禁皱眉不已。黑衣人呼吸声变得甚是粗重,很是紊乱的意味,呻吟半晌后,身形猛地跃起朝着窗外狂奔而去。此人度甚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徒剩一道黯淡身影。远远的,一道刺耳的声响传来,只听那人嘶吼道:“陈清扬,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一雪前耻!”
叶雨蝶甚是惊恐的模样,此时蜷缩在陈清扬的怀,流露出一片茫然的神色。陈清扬因为惦记叶雨蝶的安危并未上前穷追不舍,起身将窗户拉了个严实后,小声劝慰道:“别怕,有我在呢!这些妖魔鬼怪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叶雨蝶的脸上煞白煞白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淡然说道:“那人怎么长成这副模样?他究竟是谁啊?为什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陈清扬神情凝滞,叶雨蝶此时的话无疑像是一根钢针般狠狠地扎进了陈清扬的心坎里,疼,钻心的疼。一个男人既然爱上一个女人,倘若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不能给对方,这种爱情是何种飘渺,又是何种虚幻?
陈清扬凄然一笑,脸上散出一丝丝阴冷的神色,不知觉间陈清扬的双手似乎将怀的叶雨蝶搂得更紧了些许。只是谁也不知他此时心一个无比邪恶,或者说是胆大包天的计划正在油然而生。
他,陈清扬在想,不久的将来,自己必然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金字塔尖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背后,人人奉他为王!而他背后的女人又注定以他为荣,她们必然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尤为幸福的所在。给我三年,我还你一个永恒的经典!陈清扬一次次在心念叨着。
一夜无话,陈清扬再未出声劝慰叶雨蝶分毫,真正的爱情不是劝说而来的,而是要用行动证明的。清晨,当陈清扬再次套起那件阿玛尼西装的时候,仿佛他一夜之间高大了许多。那瘦瘠的背影正在无限伟岸,无限令人向往。
在全酒店包括所有住宿人员的注目礼下,陈清扬搂着叶雨蝶优雅走上旋梯。直升机螺旋桨所散出的巨大轰鸣声激荡而开,让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泛起一丝丝难以言说的涟漪。是向往还是嫉妒,或许连他们自己都难以说得清楚。
开原县政府大院里,一架直升飞机在政府大院的上空足足盘旋数十圈,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之后这才缓缓降落而下。此时各个机关部门的大大小小干部包括县长杨军正本人也是急急忙忙跑了出来,都想见识下究竟是何方大神赶到县政府内。
从一楼到六楼的走廊里站满了官员,众人皆是望着旋转不停的直升机呆,足足两分钟之后这才开始小声讨论起来。讨论的声响愈地大了些许,杨军正此时站在三楼办公室跟前,暗自咂摸着嘴巴道:“不对啊,崔秘书长说好了在午赶到的,这才九点一刻。可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难道是他?”
杨军正此时如同女人找到了自己的g点一样,甚是兴奋,几乎是雀跃而起,一摆手带着身后数名秘书朝着楼下狂奔而去,边走边还念叨着说:“财神爷来了,财神爷来了!这次我们开原县有救喽!”
螺旋桨刚刚停息,杨军正便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干部走到机舱外守候,机舱打开,两名戴着黑色墨镜的魁梧大汉率先走了下来,随后只见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女人袅袅婷婷地款款而至。这女人的美别说是在这小县城里,即便杨军正这种经常出入省城的干部也是不曾多见。一时间众人皆是流露出一丝丝赞赏的神情。杨军正甚至在想,“这他妈地有钱人就是会骚包,找个秘书都得是绝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杨军正刚刚在心嘀咕开,正满脸堆笑的准备上前迎接,却不想机舱上突然下来一个身着西装的青年。这青年身材挺拔,气宇轩昂,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无比的自信。杨军正刚刚暗赞了一声,当他看到那张自己煞是熟悉的脸庞时,心顿时一个咯噔,直觉告诉自己,这会儿自己一定身处梦。眼前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还只是一个鱼贩子的陈清扬!
那时候的陈清扬身穿一双旅游鞋,套着一件洗得略微有些白的衬衫,头蓬松,唯一还算让人看着顺眼的就是有着一副白净的脸庞。不过此时的陈清扬却已与半年前有着太多本质的不同。一身价值过万的黑色西装,雪白刺眼的范思哲衬衫,乌黑锃亮的boss皮鞋。而这些外观上的改变并非是最重要的,关键还在于整个人已经生了本质的变化。
那略显局促稚嫩的脸庞此时泛着一层小麦色,头不再蓬松显然是经过细心的修剪,给人一种一目了然的纹理感。让人一眼望去甚是舒心,浑身上下流露出的强烈无比的自信仿佛足以睥睨苍穹。
杨军正呆呆地望着陈清扬,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传说的顶级品牌货究竟是怎么和这个年轻人扯上关系的。绝世美女,豪华的私人直升飞机,身材彪悍的级保镖。难道这人了头彩?可是头彩才多少钱?怎么可能摆出这种阵势呢?
陈清扬对杨军正虽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毕竟当年杨军正对自己着实有着一丝知遇之恩。如果没有杨军正就没有自己当副局长的一刻,也就不会与钱景图扯上关系,不会莫名地参合到了杀人案的事件之。更不会去重庆,不仅仅破了一个惊天大案,更是结识景碧琼、叶雨蝶。杨军正虽然没有留给陈清扬太多的膜拜,不过也算是不可多见的好官。至少比那些贪官污吏强上许多。他热衷权力,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在为老百姓做实事。
陈清扬率先伸出大手与杨军正握了握,笑道:“数日不见,杨叔叔可还好否?”
杨军正拍了拍陈清扬的肩膀,不无激动地说:“好!好!清扬这次你可算是给我们东北人长了脸啦,全国上下的大小报刊皆是在报道有关于你的事迹。在重庆的时候你单枪匹马一个人干掉这么多歹徒,实在是让人佩服之极!而你不仅仅给我们长了脸,更是为自己赢得了荣誉。公安部和省厅的奖励,颁的勋章和奖状都在我办公室呢!大家伙就等着你回来给你庆功呢!”
陈清扬淡然一笑,算是默认了杨军正的赞赏,当下随着杨军正的脚步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进屋后,陈清扬并未着急介绍叶雨蝶,只是淡然说道:“杨叔,最近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不小吧?真是难为你了,要你在这个时候面对这么大的压力实在是过意不去。”
“哎,清扬贤侄,你这话可就说得见外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大家都是清楚地,虽然你在一些事情上处理得不够圆滑,显得生硬。但是你服从组织,踏实肯干的精神我们大家都还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你这次在重庆的表现,更是为你赢得了十足的尊重。清扬,杨叔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
陈清扬始终保持着一丝微笑:“杨叔能看好我,我自然是深感荣幸的。但是您可别忘了一点,我此次前往重庆的本意并非是为了解决一帮穷凶恶极的歹徒,而是为杀人者和死者讨回一个公道。杨叔,我记得您一直在强调着自己如何爱这块土地,如何在殚精竭虑地为开原县的老百姓做实事,那么我想这时候或许真的是你该表态的时候了!”
杨军正脸色顿时一寒,冷冷地望向陈清扬,呵斥道:“你此话是何意?怎么,准备玩过河拆桥的把戏吗?”
陈清扬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转而是一抹阴冷之色,只见他猛地瞪视杨军正,一字一顿地说道:“想要瞒天过海,草菅人命,我陈清扬这第一关就过不去!当然,既然你如此热衷权力,那便将我这身警服拔下来吧!今天我必须要声明的一点是,我陈清扬一旦活着,只要我陈清扬还有一口气,我的眼里就揉不得沙子!想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对不起,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