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相互之间虚与委蛇,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杨军正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为了证明已经将陈清扬当做是自己的心腹,杨军正毫无忌惮地按下了免提键。
“老上级,是我啊,铁子!”
杨军正心情甚好,一阵爽朗的大笑后说道:“原来是你,有事儿吗?你现在可比我忙,肩头的担子重啊!整个县城的治安就全拜托你喽!”
赵铁对杨军正的玩笑不以为然,“老上级,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啊!最近我们县又生了一起命案。这让我深感责任重大!这不,刚刚接到报警电话就打给您请示了!”
杨军正微微皱眉,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应该很清楚省委领导即将莅临我县,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否则你我都将会吃不了兜子走!”
“这起案件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接手,除了知道死者是名女性,长相稍微有些姿色外,别的一无所知。”
杨军正火爆脾气顿时涌上心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吼道:“你是不是傻了,你身为公安局局长,现在生人命案不赶紧去破案,在我这罗嗦个屁。我的指示很简单,不计一切代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竭尽全力在七十二小时之内给我破案!要知道,省委领导随时都可能赶来,倘若出了差池,我要了你的小命!”
赵铁丝毫不以为意,谄媚道:“老领导,我铁子是啥人你能不清楚?在我手上侦破的命案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之多,哪一回给您掉过链子?您尽管放心,这案子虽然难侦破,着手点和明线的线索很少,但却也难不倒我。不过,我心倒是有个主意。不知您是否愿意听听!”
“你个小崽子啥时候也学会吊人胃口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那功夫还不如赶紧给我破案去!”
“您呐,别急!案现场是在泉水镇陈家村,那地方您是知道的,原本穷乡僻壤,就他妈因为出了个煤矿,这些年才逐渐富裕。一夜暴富的地儿治安怎能不乱?再加上各方势力对煤矿虎视眈眈,卧虎藏龙旨在争雄称霸,出事儿也不稀罕。我是这么想的,陈清扬,就是您推荐做副局长的那小年轻,不是您侄子嘛!刚好他也是陈家村的人,您知道的,这地方难管,刚好陈副局又是本地人,要人脉有人脉,要资源有资源,办起案子也能事半功倍。您看让陈副局担当这次案件的领导小组组长如何?”
杨军正打心眼里自然不想让陈清扬担当这个狗屁组长,倒不是不想让陈清扬出人头地,关键还在于陈清扬实在太过年轻,又不是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就是一小年轻,让这种人去破案,这不就等于是扯淡嘛!不过,陈清扬此时却又坐在自己跟前,将赵铁的话听了个遍,倘若不答应的话,面情上自然说不过去,这让杨军正一时间踌躇不已。
“清扬担当组长自然是可行的,不过清扬资历尚且浅薄,能否使得动你们局里那群作威作福惯了的官老爷门儿?”杨军正绕着弯子提醒道。
“他们敢!谁他妈不听我清扬兄弟的,我就将他拿下,这简直就是造反!哎呀,您只管放心,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出面的。再者说,您不也想要考验下您这位侄子嘛,这次就当做是一次考核,如果当真上料的话,那就继承您的大统,如若不然……”
“够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破案才是王道!”杨军正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赵铁的言语,不过凭借陈清扬的脑袋自然不难想象,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清扬,事突然,你要做足准备,现在立刻赶到陈家村,度破案!如果七十二小时之内案情告破,我定然记你头功!”
陈清扬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兴奋之情,相反脸上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愿:“杨叔,这事我不拿手,再者说我回头还有事,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望我父亲,您看能不能换个人?”
杨军正以为是赵铁的话引起陈清扬的不爽,在钱景图的犯罪证据还未真正到手之前,杨军正怎敢轻易得罪这尊大神,连忙说道:“我起初不想让你做组长是为你好!你真以为这是块香饽饽?刑事案件的侦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其牵扯到很多方方面面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还要立下军令状,一旦不能及时破案,最终所要遭受的将会是行政处分。我不舍得让你冒这个险啊,机会多得是,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陈清扬突然想笑,当然是嘲笑而或冷笑,直到今时今日他才真正看清杨军正的嘴脸,他不过是伪君子,距离披着羊皮的狼也已不再遥远!戏演到这份上,陈清扬已经无需再去做作,只是淡然一笑,便欣然应允。
四辆挂着警方牌照的绿色吉普车浩浩汤汤地赶往陈家村,车队阵容庞大,这在陈家村的次数并不多,一路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陈清扬如坐针毡,虽然这里是他无比熟悉的地方,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黑土地,不过面对那一张张满含期待神色的脸颊,他依然无比紧张。
就像是自己当年一样,看着矿上的头头开着轿车路过自己家门口的的时候,眼会释放出无比炙热的光芒,期待,向往,渴望,还有一种深深地彷徨。然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自己转瞬在这个世界上再走了一遭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而自己现在更是以荣归故里的方式带着四辆挂着牛逼车牌的吉普车从村口扬长而过。那种激荡的心情,自然溢于言表。
开车的司机正是擅长溜须拍马的张涛,这三两日内张涛也已经多多少少听到些许关于陈清扬的传闻。一个农村小子突然间就鲤鱼跃了龙门,这让他心多了很多感慨。当然羡慕陈清扬的背后,心难免也对其生出一种鄙夷。毕竟他并非是靠着真本事上位的,如何才能服众,这才是关键问题!看来,陈清扬以后的人生道路依然任重道远!
不过,这种鄙夷自然是不会表露而出的。张涛打开了话匣子,笑道:“陈局,看您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的神态,想来这次定然出师顺利,到时候一举告破杀人魔的大案,想不出名都难啊!”
陈清扬此时完全是因为紧张过度这才导致脸上潮红阵阵,与张涛所谓的精神饱满实在有着天壤之别,陈清扬打了个哈哈:“破案不破案还很难说,刚才赵局已经和我简要说了一些关于死者方面的身世。这个名叫娟子的女人似乎精神有些失常,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据说是从四川拐卖来的。现在户籍都还没有查出,何谈破案,难啊!”
张涛见陈清扬似乎心情不错,隐隐有种谦虚的意蕴,连忙拍马屁道:“看您说得,您是谁?连钱景图那只老狐狸都被您给收拾了,一起小小命案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您可要一展神威,也好让小子我在您老人家屁股后面长长见识。”
陈清扬不由哭笑不得,自己很老吗?这厮脸皮当真比城墙还厚,大了自己整整十岁,还好意思在自己跟前称呼老人家!看来又是一个想做官想疯了的人啊!
张涛只是一出闹剧,陈清扬在享受到相邻欣羡的眼神之后,便沉静心神开始仔细回忆今晨在后山生的事情,那个叫麻六和全哥的人,还有那个徐二壮,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那个幕后指使人强哥又究竟是谁?究竟是何导致了娟子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