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线哥早已人走床空。我摸到手机,迷迷糊糊中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8点多了。我蓦地起床,走到洗个脸还需排队的水房里。排了三个人才算轮到我。第一天遇到这种情况时,我差点没被吓倒,当时是和线哥一起去的水房,线哥安慰我道不要大惊小怪,公寓里一个屋里蜗了n个人,一层楼也就一个水房,能不挤吗?习惯了就好。这还算是好的,有时上班赶不上时间了,偏偏又排了n个人,根本等不了就只好直接出门去了。尤其是那个厕所,一旦排起队等起来,那叫一个度秒如年,折磨人呐。听完线哥说这些,我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说自己倒霉吧,相对他们而言,我好歹从小就生活在养尊处优的富家里;说自己不倒霉吧,妈的,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叫倒霉?
……
这一天中去了几个人才市场,均无果而终。我深感郁闷。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那百无一用的废材,连百无一用的书生都不如,好歹人家放在现在还是一个知识份子,可我虽也上过大学,但只能算作是大学里的纨绔子弟,压根就没正经上过什么课,倒是正正经经地上了n多妞……
线哥今天下班很早,大概在七点时就回来了。我问他今天怎么下这么早的班,线哥笑道没什么,老板倒是想让加班,但没什么班可加,就早下了。
“线哥,你知不知道龟哥现在在干什么?”
我掏出一盒红塔山烟,边拆边向线哥问道。
“在工作啊。你不是知道吗?”
线哥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道。
“在工作……哼……他的确是在工作啊,而且工作还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冷笑一声道。
线哥听出我的弦外之音,话中有话,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什么意思?”
“昨天我见到龟哥了。他……他却跟了龙言在做事。”
“什么!”线哥的声音不禁变大了一倍,旋即又压低声音道:“怎么可能呢?龟哥又不是不知道,那龙言不光是咱们给力车队的死对头,也是你淡定哥的冤家,他怎么会……淡定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都和我说话了,难道还会错?”
线哥虽一百个不愿意相信,但听我这样说,也就信了。他知道我是从来不会去拿兄弟的事来乱开玩笑的,线哥不禁站起身子,来回走了两步,皱着眉头道:“怪不得他搬走时那么突然,搬走时有些神情异样,当时我只道他是舍不得咱们,现在想想……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行,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我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有这个意思,听线哥这么说,也就没在说什么,不管龟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这隐,当面问清楚就再好不过了。
线哥拨通龟哥电话,三言两语说好相约地方,然后就挂了。
“走,淡定哥,我们去问他个清楚。”
相约地点是灞河路,也就是我们和龙风车队每到元旦都会如时举行摩托车比赛的地方。
龟哥如约而至。
但明显显得很是尴尬,见到我们,也不敢正视我们,只是惊鸿一瞥,大部分时间眼神全在游离不定。
“龟哥,给兄弟说句实话,你为什么要帮着龙言那样对我?”我递给龟哥一根红塔山烟,顺便给他点上。龟哥刚开始有些尴尬地要自己来点,但拗不过我的执意,只好很不自在地让我给他点了。
“淡定哥,昨天的事,我根本不知道那龙言要见的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是决计不会跟着他去的。”龟哥猛抽了一口烟,火光闪动下,吞云吐雾,很是懊恼地看着我道。
这句话我信,深信不疑。
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去投靠龙言?你难道忘了他是咱们给力车队的对头,是淡定哥的冤家吗?”
龟哥顿了顿,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问了,我真的不想说。”
“是不是那龙言拿什么要挟你了,让你身不由己?”说这些话,我都有些不信,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小说生活,也不是刀光剑影的江湖,也不会出现“人在江湖顠,哪有不挨刀”的顺口溜事件。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
龟哥还是摇了摇头,不辩解不说话。
线哥不禁哼笑一声,“龟哥该不会是因为什么比哥现在家道败落,你贪图荣华才跟了龙言吧?”
龟哥听线哥这样说他,不禁一征,抬起头,征征看着线哥,然后猛吸一口烟,道:
“线哥,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和那么的龌龊。……对,我是贪图荣华,但绝没有忘记淡定哥以前给我的帮助和咱们四人的情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还去投靠龙言?事实摆在眼前!”
龟哥苦笑一声:
“既然线哥把话推到了这个份上,我龟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不怕兄弟们笑话,我这样做是为了应家里父母的要求,赶紧赚钱,然后买房生子,成家立业。试问,为了这些人生大事,我去争取尽快赚钱有什么错吗?”
我虽不十分懂龟哥的处境,但还是不免一征,龟哥说的情真意切,似乎感染了我。
线哥倒是征征地呆了数秒钟。然后缓缓道:
“那也没有必要去投靠龙言……其他的……”线哥却一时说不出其他有什么可以迅速发家致富的途径,否则他也不会还这样落魄地站在这里。
“其他的?……我龟哥资质平庸,没有线哥你的头脑,我是找不到其他的门路。你也知道,想在本市买一座房子那得要多少万,我们住在一起时也手掰手地盘算过,如果就那样平平庸庸地工作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不能买一套房子……可是,家里父母确实着急了。我……”
“然后你就卖友求荣!是不是!”线哥有些发火。
“不管你怎么说,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你已经帮那龙言侮辱一次淡定哥了!”线哥义正辞严地道。
“我不是有心的。……以后这样的事我不会再做了。”线哥断断续续地说着。
“可是,这由得你吗?”线哥反问一句。
“我……”龟哥一时答不出。
“狗.娘养的生活就把你逼成这样?”线哥再次逼问龟哥。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实就是如此……我不像你,你……”龟哥欲言又止。
“好了!”线哥怒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以后还跟不跟着龙言做事?”
“跟。”线哥的回答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