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村口,白捡通过神识发现,这一路上,所有的树,都是白花花一片,外面的树皮,看来早就被饥饿的村民们剥下来充饥了。
摇了摇头,白捡突发奇想,何不帮一帮这些可怜人呢?
“都说天道公平,可现在看来,并不如此,就让小爷我,来代替这天,行公平之举!”
白捡扬头大喝,体内仙力运转,借着王飞的身体,瞬间凝聚了方圆万里之内的水元素,轰隆声中,漆黑乌云盖满苍穹,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倾泄下来。
伸伸手,时间之力流转,田间地头那些原本干枯的菜苗、稻秧,疯了一般往上涨,眨眼间,满眼金黄,硕果累累。
“妖人啊!”
几个村民,正好从村口经过,看到一条条七彩光芒,从飘浮在空中的王飞手上飞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声尖叫。
听到这惊叫声,白捡心中一突,顿时想起了那冰冷声音给他的交代。
“哎呀!”
发现自己竟然飘在空中,一声惊叫后,王飞直直摔落地面,两眼一黑,再次昏死过去。冷,无边的阴冷,白捡一个激灵,苏醒了过来,发现王飞竟然身处在冰冷的牢房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
摸了摸昏沉的脑袋,王飞疑惑的说道。
“来人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飞紧握着牢房门口冰冷的铁栏,惊慌的喊叫。
“叫什么叫!”
一根鞭子冷不防抽来,在他脸上留下一条红肿血印。
“你怎么打人?”
捂着火辣辣痛的左脸,王飞叫喊道:“我要见我爹娘!我要见县太爷!我是正德十年的秀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哈哈哈!”
随着笑声,一个人影渐渐显现,手中鞭子轻轻敲击着手心,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笑容,身上的衣服上,大大一个“卒”字,分明就是一个狱卒。
“想见爹娘?想见县太爷?”
狱卒朝着白捡就是一口浓痰吐去。
“你的老娘,早就被你这妖人给气死了,至于你的老爹……”狱卒冷冷一笑:
“因为拒捕,被县太爷下令,当场正ˉˉ法!”
“什么!!”
如遭雷击,王飞跌坐在地,随后撕声喊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狱卒冷笑道:“正德刑律上写得清清楚楚,凡是私学妖法者,凌迟!所属九族,不分老幼,尽皆腰斩!”
“可我并没有学过什么妖法啊!我哪里会什么妖法!”王飞冤枉的说道。
“不用再狡辩了,你们同村的好几个人,亲眼目睹了你施展妖术的过程,人证俱在,县太爷已经判了你凌迟,明日午时三刻,压赴菜市口处决!”
说完这些,狱卒再也不看王飞一眼,转身便往外走去,只留下王飞的呼喊的冤枉声,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飘荡。
胆战心惊渡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另一个狱卒,走到了丢下了一碗饭后,对王飞说道:
“吃吧,这是你最后的一晚饭了。”
抬起头,默默地看了狱卒一眼,王飞只是呆呆的缩在墙角。
一个时辰后,过来了五个狱卒,打开了牢门,取出沾满了黑狗血的麻绳,将他捆了个仔细。
王飞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摆布,直到他们将一块写着“判妖人王飞,凌迟处死!”的牌子插在后领时,他才无力的挣扎了几下。
虽然白捡,有心帮助王飞,但从昨晚直到现在,他的法力却不能聚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飞,被狱卒拉出去游街示众。
一路上,无数民众兴奋地朝王飞扔着臭鸡蛋,小石子,烂番茄,几个小孩也跟在流行队伍的后面,奔跑着、欢笑着。
这段路程,对于王飞,是他此生最后的末途,可对那些民众,似乎是庆典前的红毯。
刺眼的鲜血,在太阳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尚未死绝的残躯,脸上露着痛苦狰狞的神情,靠着双手,在地上不甘的爬行,一条条鲜红印迹,蜿蜒曲折。
整整五百六十三人,被腰斩于菜市口,鲜血在低洼处,漫过脚踝,王飞何曾见过如此惨状,立时就昏了过去,旁边两个狱卒,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好像算准了王飞此时会昏倒,一左一右,夹着把他拖往行刑的高台。
此时,白捡早已气得暴跳如雷,他只是施了几个小小法术,原本想帮助王家庄早日摆脱困境,谁曾想,却给王飞带来了灭族之灾,叫他如何能忍这恶气?
“妖人王飞,以邪术惑人,判凌迟!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监斩台上,监斩官面无表情的念道,将行刑令往地上一抛。
一张大网,罩在王飞身上,后面两个狱卒用力一拉两头系绳,大网紧紧拢住。
“他娘的,这个瘦猴,叫老子如何下刀!”
刽子手看到,由于王飞太瘦,网虽缠的紧实,网眼中却并有鼓出多少皮肉,于是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手拿一把雪亮小刀,先围着行刑台绕了一圈,朝围观人群拱了拱手。
小刀灵巧的在手上玩了几个花样,刽子手站到了王飞面前,此时王飞已醒,只是嘴巴被一块破布堵着,再加上大网罩着他,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大兄弟,你可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照着惯例,刽子手对王飞行了一礼,然后一把抽出塞在王飞嘴里的破布,还没等王飞反应过来,手中小刀,闪过一个刀花,插在他喉咙之上,手腕一抖,竟将喉结挑了出来。
“堵上!”
刽子手冷喝一声,身后立即上来一人,在王飞喉咙伤处缠了几圈白布。
可怜王飞,痛晕后再度痛醒,现在就算他想喊冤,也喊不出话来,换来的只是喉咙伤处的嘶嘶声,尤如一残破风箱。
“啊!”
白捡心中难以抑制的愤怒,忍不住在王飞脑中嘶吼起来,突然之间,仙力再次出现,白捡大喜,将仙力再次渡入王飞体内。
“嘣!”
身上大网寸寸断裂,行刑的刽子手,惨叫着倒飞出去,还没落地,就化为飞灰。
“昏官!”
喉咙的伤口,一息间复原,朝着监斩台上高坐的监斩官张开五指,再猛力一握。
“嘭!”
一团血泥四下乱射,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啊!”
围观民众,无比惊慌,互相推搡着,往外面挤去,一时间,惨叫连连,也不知多少老幼,摔倒在地,在慌乱的脚步下,再没能爬起。
“轰!”
脑中一声巨响,白捡发现,自己又处于来时的那个怪异空间内。
“十三轮回劫第一劫,失败!”
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你凭什么说我失败!”
白捡气急败坏的说道。
“根据规则,你必须在完全不影响事主的情况下,和他同渡这一生,可是你,因为动用法术,导致了事主的父母、九族死亡,又造成了刽子手和监斩官的死亡,连围观民众,都被踩死了四十二人,你还说没有失败?”
冷漠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这……”
白捡哑然,但随即又反驳道:“你送我去的那个世界,也太怪异了,竟然把修仙者当作妖人,小爷好心出手,想帮他们一把,谁知……”
“只有你适应环境,环境不会适应你!在我的世界里,你不是神!”
冷漠声音,打断白捡话语:“下面是第二劫!”
不等白捡开口,一阵眩晕闪过,接着,白捡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乞丐的体内,随即,一段信息,灌入脑内:
“将城内首恶陈天乔渡化!”
理了理思绪,白捡得知,这具乞丐身躯,名叫小六子,从小便在这座叫盛达的城内行乞,而陈天桥,便是这城中一霸。
挥了挥胳膊,发现这次更加离谱,竟然连一丝仙力都不能调用了。
“给小爷这么一具柔弱身躯,叫我如何去渡化盛达城中最大的恶霸?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仙劫,竟然搞出如此多名堂!这不是把小爷当猴耍么!”
白捡心中,怒骂不已。
“这不是仙劫,这只是一座大阵。”
白阴的声音,在脑中突兀响起。
“小阴啊,你终于出现啦!”白捡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
“嗯啊,我和小黑小白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隐在你灵魂内而已。”
“你刚才说这不是仙劫,而是大阵?为什么?”白捡疑惑的问。
“我也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的,但是我和小黑小白,清醒过来之后,莫名其妙出现在脑中的记忆。”
白阴答道。
“莫名其妙的记忆?”
白捡越来越糊涂了。
“是的。”
白阴一边整理自己的记忆,一边说道:
“根据我和小黑小白脑中新增的记忆来看,天地初始时,并无任何劫数,修仙者只要达到元婴期,便能飞升仙界。这渡劫期,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渡劫期都没有出现过?照你说来,这仙劫是后来才出现的?”
白捡大为惊讶,皱着眉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和白义飞升前在云雾山的对话突然闪现脑中。
“小阴,你说会不会是仙界的神仙太多了,导致仙界的资源匮乏,所以仙界才弄了个仙劫出来,控制住飞升者的数量?”
白捡说道。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小白的声音,也在白捡脑中响起。
“那你们又如何肯定这是个大阵的呢?”白捡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