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捡转念一想,得,反正小爷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你也找不到我。
“既如此,那小子恭敬不如从命。”
朝着纪大岚弯腰行了一礼,白捡谦虚的说道,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激动。
“这才像话嘛,来来来,今天纪某人高兴,大家不醉不归。”
满脸笑容的纪大岚,端起酒杯,招呼一众才子喝酒,场上气氛随即再度热烈起来,才子们吟诗作对,互相切磋,只是再没人敢,主动招惹白捡了。
而那汪枫,早就借故身体不适,告辞而去。这令得纪大岚又是一通牢骚,身为才子,肚量怎么可以这样小嘛。
一个时辰之后,宴请结束,诸才子也纷纷向张远和纪大岚拜别。由于两位大人,还有公事相商,所以大家告辞之后,自行结伴朝外走去。白捡今天大出风头,宴会结束后,自然便有人上来打个招呼,结个交情,所以走的是最晚的。
“阿……捡……”
两人并肩行走在幽静的院中,云翳突然开口,随即一张俏脸,红云密布。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称呼一个男子。
“什么事?”
白捡此刻,也有几分徽醺,毕竟,他现在附身于凡人之躯,虽说有白阴他们,在脑中帮他维持清醒,但今天实在是喝的太多了些。
“没事……就是想……想叫叫你。”
脸上阵阵发烫,一颗心也扑嗵直跳,云翳螓首低垂,害怕白捡看到她如此模样,可内心又隐隐期盼着什么。
突然,手上一紧,接着一股热意传来,云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原来,刚才白捡转头,看到云翳娇羞的模样,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诱惑,酒壮色胆之下,一把握住了云翳的小手。
就这样,白捡牵着云翳,整个人默默无语的,并肩朝外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捡抬头看看,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听到叫声,云翳抬起微红的俏脸,讶异地问道:“怎么了?”
“嘿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门口,我明明记得,这条路蛮长的呀。”
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然走到了门口。
“傻瓜,明明这条路,半柱香就能走完了,可你牵着我,硬是走了半个时辰,连天色都已经开始暗了。”
不过这话,云翳并没说出来,只是在心中,甜蜜的自语着。
“小姐,白先生。”
几名轿夫,恭敬的行了一礼。
“呀!”
一声惊叫,云翳这才注意到,轿边静候着的轿夫们,连忙甩开了白捡的手,满脸通红的钻进了自己的轿中。
“都怪他,现在全被他们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真是羞死人了。”
坐在轿中,云翳又羞又急,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静,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加速的心跳,平缓下来。
看着云翳,这般娇羞,白捡嘿嘿一笑,也钻进了陈老师的那顶大轿子。
“我被青春擅了一下腰……”
这小子,靠着轿子,跷着二郎腿,兴致高昂的哼着小曲,哪里还像是刚才酒宴上,那个文质彬彬,气度不凡的才子。
半个时辰后,白捡和云翳回到了冠东大院时,发现陈冠东陈老师竟然在院中等候着他们。当陈冠东得知,纪大岚在宴席上说的话后,那叫一个乐啊,本来就小的眼睛,这下干脆笑成了一条缝,就连嘴角的胡子,也上下跳个不停。
不顾一旁的云翳,愣是拉着白捡的手,一口一个贤婿,最后云翳实在是看下下去了,羞红了脸,玉足一跺,跑回了自己的闺房。
稍后,白捡也借故酒醉,回到了自己房中,只剩下陈老师一人,呆在院中,对天大叫:“从此还看谁敢,说我老陈家是暴发户。”,独自傻笑个不停。
回到房中,白捡躺在床上,盘算着自己该如何,靠着张远这一条线,混到陈天乔家中,只是想了许久,办法没想到,自己却睡了过去。
“嘭嘭嘭。”
“谁啊?”
熟睡中的白捡,被敲门声吵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问道。
“是我……”
白捡听到后,立即睡意全无,没想到,来叫门的不是菜花或如花,而是云翳。
“马上就来。”
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白捡冲到水盆边抹了把脸,刚想过去开门,又觉得好像少做了什么。
“瞧我这脑子。”
复又冲回水盆边,拿起一根细木棒,沾上一些细盐,仔细在牙齿上,来回搓了几下,仔细的对着镜子,照了几照,这才冲到门前。
“吱呀。”
开门一看,果然是云翳,手上端着个汤碗,站在门外。
“云翳,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有什么事吗?”白捡问。
还没开口,云翳的俏脸便先红了,最后鼓足了勇气说道:“没事就不能来了么?”
“嘿嘿。那怎么能啊,随时欢迎你来啊。”白捡傻笑着说。
“昨晚你喝那么多久,怕你今早醒来头痛,所以我做了醒酒汤……”
云翳低着头,轻声说道。
“哎呀,这如何使得,怎么敢有劳小姐,一大早为这闲事劳心。”
白捡心中窃喜,身子往边上一让:“早上天寒,进来再说吧。”
“这样不好吧……”
听到白捡这样说,云翳脸上红晕更深了。
原来,秦启国对未婚男女相处,规矩甚严,虽说现在是清早,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了出去,总归不太好听。
可白捡,哪会想到这些,想他以前修仙时,偷看女修仙者洗澡,如家常便饭,和他谈这些,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赶快进来,着凉了就不好了。”
一把就把云翳拉了进来,让她坐了下来,端起醒酒汤,唏里哗啦喝了个干净。
看到白捡这个模样,云翳的心里,又羞又喜。
“真甜啊。”
脸上意犹未尽,伸出舌头在嘴角扫了一圈,一副回味无穷的神色。
“噗哧。”
小手捂着樱唇,云翳忍不住笑了一声:“这醒酒汤是用苦麻熬的,别人喝都是叫苦连连,怎么到了你这,却成甜的了?”
“嘿嘿……”云翳的笑容,让白捡感到目眩神迷,挠了挠脑袋,傻笑着说道:“别人做的醒酒汤,怎么能和你做的相比?这碗醒酒汤啊,苦在嘴里,甜在心中。”
听白捡这样说,云翳心里也无比甜蜜,不过女孩子,脸皮终究薄了一些,拿过空碗,低头跑了出去。
“嘿嘿。”
白捡看到后笑了笑,随后便和白阴他们讨论起,如何混入陈天乔府中的办法。
没过一会功夫,菜花过来了,说是玉玲有事找他,正在客堂等他。
于是,白捡再次和菜花七拐八弯的来到客堂。
一问之下,原来是陈天乔,明日在府中宴请盛达城的名流,这其中就有张远。而张远,想叫白捡陪他一起去,借这个机会,把白捡介绍这些人认识。
“刚想睡觉,便有人送来了枕头。”
白捡心中大喜,立即答应了此事。
玉玲和云翳聊了一会,便告辞了,只是聊天时,玉玲的眼光,有意无意的,总会掠过白捡。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白捡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开始计划起进入陈府后,如何才能破坏阵眼。
想到自己终于可以破阵而出,可以摆脱这具柔弱的凡人身躯时,心中就忍不住的高兴。可一想到云翳,心中便莫名失落起来,再一想到裙子,就更加难受了。
所以说,人类,绝对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无时无刻,都处于矛盾之中。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辗转难眠的一夜,天刚微亮,白捡便爬了起来,洗梳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陈老师及云翳招呼了一声后,便往张远住处行去。
由于时间还早,白捡并没有乘坐轿子,只是独自慢慢悠悠的,边逛边走。
付了四文钱,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四处张望着。
菜农们忙碌着,将刚摘下的新鲜蔬菜,摆在摊位上。那些巡夜的更夫和城防士兵们,则围座在早点摊前,喝着热气腾腾的稀饭,吃着油饼和包子。
此刻,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宁静中,却又感到无比的生气。
等穿过街道,来到那一片僻静的住宅区时,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一阵阵朗朗诵读声,从一间间房舍中传出,原来,这里竟然坐落着几座学校,怪不得,这里平时安静无比。
来到了张远府前,原来写着有为居的匾额,已经被无为居代替了,走到门前,对看门的几位护卫拱了拱手:“麻烦禀告一声张前辈,就说白捡来了。”
“大人已经通知过了,请白先生随小的,去客堂稍候。”其中一位护卫说道。
在客堂坐了会,喝着丫环送来的香茶,没消多久,张远爽朗的笑声,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白老弟,你可是起得比老夫还早啊。”
“哈哈哈,晚辈闲着无事,故而一早就慢慢走了过来。”
朝张远行了一礼,白捡笑着说道。
“老弟好兴致,可曾用过早膳?”张远笑着对白捡说道。
“来时已吃过两个包子了。”
“两个包子如何能吃饱,来,尝尝这红豆粥,这红豆可是上次玉玲,听了你的故事后买的。”张远将丫环端来的红豆粥,递给了白捡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