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迈萨普带着手下的扈从骑士冲出了城门,一路马不停蹄,向着帝都的南方,直奔海港而去。
“少爷,错了,这是去哪?”骑士队长不由大急。
迈萨普却道,“敌人追的太近,来不及调头,只能先跑下去,等避开风头再说。
“胡说八道!”这位近卫军骑士队长再蠢,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他只是奇怪,迈萨普怎么会牵连到这种事里。
迈萨普身边的一名骑士却突然大喊,“不好,敌人追上来了。”
骑士队长回头一看,果然,那个黑瘦黑瘦的酒店老板已经追了上来,他纵身一跃,浑身爆起银色的斗气,手中一柄匕首闪着寒光,狠狠地向他扎了过来。
骑士队长不由惊慌,若是挨上一剑,不死也要重伤。他忙取出长剑格挡,却只觉后腰一阵巨痛,一柄巨剑拦腰将他斩断。
“劳伦斯大叔!”一名骑士从迈萨普身边冲过,扔下了手里的巨剑,一下子抓住了酒店老板胳膊,热情地呼唤着。
“呵呵,少爷,好算计,这次的办法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竟真的救出了老爷!”老板摘下了脸上的一张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赫然正是克恩特府上的管家劳伦斯。
劳伦斯本身是一名刺客,自从霍华德出事后,府里的仆人就被禁在府中,但他若想出来,仅凭侯爵府周围的几个密探还盯不住他。
克恩特一打定主意劫人,就秘密联络上了劳伦斯,斯蒂芙妮用魔法控制了迈萨普,而克恩特和斯蒂芙妮带着几个维特瑞斯的私兵混进了迈萨普的卫队,若是单纯的劫刑场,成功机率太过渺茫,即便侥幸成功,又如何逃出帝都?可是克恩特却设计了一个巧妙的局,先让劳伦斯带人假装劫人,而自己却借着迈萨普的身份,一路诱导,轻易地带着霍华德冲了出来。
“呵呵,少爷,先把老爷放开,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劳伦斯松开克恩特的手,慈祥地笑着。
“嗯。”克恩特连忙走到霍华德面前,伸手去解绑绳,喜笑颜开地说道:“父亲,不必担心母亲,回头咱们再想法子把她也救出来,只要你一日不死,诺瑟狄恩不敢把她怎么样。”
霍华德并没说话,绑绳松开后,他愣了愣,说道,“你是克恩特?”
克恩特大笑,他现在还戴着一张丑陋的面具,装成一个麻子脸的扈从骑士,他忙摘掉面具,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好,你做的不错!”霍华德将军感慨着,舒缓了一下手臂,淡淡地说道。
克恩特笑了笑,“只怪那些近卫军骑士太笨!”
突然,异变陡生,霍华德的眼中亮起一抹寒光,双手突然向前一撞,力贯拳锋,双拳猛然砸向克恩特的前胸。
克恩特茫然失措,“父亲,你疯了么?”
“砰”的一声,一拳砸得结结实实,却是砸在了老管家劳伦斯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他趴在了克恩特的肩上,挨下了这一记重拳“少爷,他不是老爷,我们上当了。”
这个霍华德哈哈大笑:“克恩特小子,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只怕你老子,如今已经上了断头台了,你这种小把戏,也能劫得了刑场,真是痴人说梦!”
他话音未落,一股寒气便自他脚下升起,冰寒彻骨,一股水雾即将凝结成冰,他立知不妙,运起浑身斗气便要破冰而出。
“噗”地一声,一柄十字剑从他后背刺入,剑身从前胸透体而出,他晃了两下,摔倒在地。
克恩特不由大恨,诺瑟狄恩竟然用一个冒牌货来欺骗自己,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凭借精巧的布置,一定可以救出父亲。
晚了,一切都晚了,城中必定加强了戒备,若再想进城救人,更是难上加难。
他心乱如麻,旁边的骑士也都一言不发,劳伦斯却颤抖着声音说道:“少爷,我有话说……”
“劳伦斯大叔!”克恩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双目含泪,凑在了老管家的耳边。
“夫人说,报仇之事不可操之过急,若要报此大仇,只有往冰原一行,或可有望。少爷,不要再耍小聪明了,在这个庞大的帝国面前,任何机巧都没有用处。
说完这些话,劳伦斯好似丧失了全部的力气,头向右侧一歪,竟是气绝而亡。
“劳伦斯大叔!”克恩特不由痛哭,他和妹妹自幼受劳伦斯照料,劳伦斯便如同他的亲叔叔一般,此刻亲人故去,他又如何能不伤心。
“此仇必报!”他恨恨地望着远处的城墙,一时热血上涌,他提起巨剑,飞身上马,用匕首在战马的屁股上一扎,战马负疼,四蹄扬开,顺着来路向着帝都的城门疾奔。
“克恩特,回来!”身后传来了两声惊叫,可他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扬了扬马鞭,快如闪电般地疾驰。。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快,越快越好。”
战马飞奔,霎时便来到了城门下,帝都高耸的城墙上,长枪林立,一众近卫军正严阵以待。
克恩特并没有减速,他一脚踏在马背上,借着马势腾身而起,他腰间的匕首“残星”闪出一团幽蓝色的光芒,他整个人飘了起来,直接飞上了城墙。
“杀。”城上的统领一声怒吼,十几条长枪直向他扑来,他在空中一个转身,巨剑划了半圈,便将长枪尽数斩断,他一步冲到统领的面前,巨剑透体而出,统领痛哼一声,倒地不起。
克恩特将身一纵,掠下城墙,反手一剑,又将一名骑士刺倒,抢过战马,向着帝都中央的广场飞奔。
“父亲,等着我!”他在心中大喊。
灰蒙蒙的天空中,晰晰沥沥地下着小雨,中央广场上,一个灰袍男子被推搡着,押到了广场中央的断头台边,广场的另一侧,高台之上,端坐着诺瑟狄恩大帝,宰相絮里歇安坐在下首,外务大塞弗尼斯宣读着皇帝陛下的诏书:“查首席将军,原东战区大统领霍华德,在与摩图人激战时私纵敌酋,且暗中与金橡湾逆贼凯普特恩多有来往,罪证确凿,其人勾结外敌,意图谋叛之事实成立,按帝国法典应以叛国罪论处,诛其满门。陛下仁慈,只诛霍华德一人,其妻子塞琳娜判处五年监禁,其儿女潜逃在外,不日抓回,处以十年流放。”
塞弗尼斯合上了羊皮卷轴,宣读完了最后的判决。
“哈哈……”霍华德仰天长笑,抑制不住胸中的悲愤,“诺瑟狄恩!我瑟菲斯家族世代忠良,为国家尽尽力,你居然说我叛国,你骗得了谁?”
“二十年前,金橡湾一战,若不是我总督后勤,数万大军早已活活饿死,你居然说我勾结凯普特恩?”
“去年摩图人入侵时,你,还有你,都在哪里?”他指了指絮里歇安和塞弗尼斯。
“若是我勾结摩图人,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审判我?”
老将军仰天长叹:“帝国将亡,才有你们这些佞臣作祟,为了自己的利益,便栽脏于我,诺瑟狄恩,你最好看住你的帝国,以圣奥列格之名,总有一日,我瑟菲斯家族的铁蹄,将踏破康期坦丁的城墙,将整个帝国践踏,你,看好了……”
“行刑!”诺瑟狄恩大帝不由怒极,示意刽子手不必再等,尽快处死霍华德。
刽子手一把将霍华德按倒,塞进了断头台中,三角形的利刃开始缓缓升起,只要一松手,霍华德就会人头落地。
“住手!”一声哀鸣伴着风雨声传来,一骑白色的战马如闪电般冲来,马上的骑士握着一柄破旧的巨剑,就这么笔直的冲了过来。
人群一阵噪乱,来不及躲闪的人被撞翻出去,人们四散奔逃,闪出一条通道。
近卫军冲到了近前,一名统领将长枪一抖,便朝马上骑士刺去,在他旁边,还有几十杆长枪,如毒蛇般探出。
克恩特没有和近卫军纠缠,他一跃而起,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飘向了广场中央,毫无停滞,就象一只鸟儿般轻松,从近卫军的头顶一掠而过。
“拦住他!”近卫军的统领大叫,他纵身一跃,双手合枪,直刺克恩特的后心。
克恩特并未去理会身后的长枪,他的双眼,紧盯着广场上的断头台,他将身子一拧,长剑斜削,一剑横扫,“当”的一声将断头台的支架砍断,整个断头台的上半部便向一旁歪去,与此同时,他的左肩也被长枪刺中,鲜血“噗”地一声,就喷了出来。
“拿下他!”高台上的诺瑟狄恩大帝怒吼一声,十多名圣殿骑士从四周蜂拥而上。
“克恩特,快走!”被捆着的霍华德将军吼道。
克恩特并不答话,强忍肩头剧疼,拉起父亲,向外就冲,挥手间,又有三名武士倒在他的剑下。
“嗖嗖。”长弓响处,远处一名黑影点射着克恩特周围的士兵,克恩特知道,那是阿芙罗拉,心中不由感激,他拼命地向外冲杀,可是敌人却是越来越多。
霍华德也抄起了一柄长剑,不停地砍翻扑上来的军士,低低地声音问道:“克恩特,你母亲可曾跟你提过冰原之事。”
克恩特一愣,不明白父亲此刻的用意,但还是说道:“母亲提过,并把铜匣给了我。”
“哦,这么说,你全都知道了。”霍华德一喜,似是去了一件心事。
克恩特砍倒两名近卫军,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只要救出您去,咱们就去冰原一行。”
一名黑甲剑士冲到了眼前,长剑凌空斩至,克恩特不及细说,挥剑格挡,却被震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霍华德连挥两剑,将剑士逼退,大声说道:“这是教会的圣殿骑士,你不是对手,快走!”
“不,要走一起走!”克恩特大声喊道。
正犹豫间,又有数名黑甲剑士涌上,将两人围住,两个人渐渐不敌,眼见敌人越来越多,克恩特不由焦躁万分。
一骑白马凌空飞至,马上骑士将头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她伸出一只手递向克恩特,低声道“快,上马!”
“斯蒂芙妮!”克恩特心中一惊,阿芙罗拉和斯蒂芙妮竟然全跟了进来,两个人为了自己一家竟然全不顾性命了,感动的同时却又有些担心。
只是此时不能犹豫,他飞身上马,正要去拉父亲,霍华德却对他摇了摇手,豪迈地笑道:“我若要走,何必等到此刻。再说,诺瑟狄恩要的是我,你如果带着我,是逃不出去的,家族的重担今后就交给你了,我累了,该歇歇了。”
霍华德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战马吃痛,纵蹄狂奔,他却转身挥起长剑,拦住了那些要追击克恩特的士兵。
“父亲!”克恩特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眼看着霍华德将军瘦削的身影,逐渐淹没在近卫军的枪林之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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