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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死

恶魔面具 不胜愁 7223 2021-03-28 19:31

  长剑呼啸,威势无穷,如滚滚潮水般涌向了克恩特,掀起漫天的剑影。

  克恩特不敢大意,双手一错,长矛上泛起点点星光,直接探入那团剑光中。

  他开始逐渐地将占星术同武技结合起来,长矛每一道虚影中,都会借助星辰的力量封死对方的死角。不管苏哲尔的剑影再多,在星光映射下,全部化为虚幻。

  “当”地一声脆响,克恩特将长矛一立,硬格住苏哲尔的长剑,略一用力,将长剑崩开。然后一个回旋,矛柄挂着风声砸向苏哲尔面门。

  长枪迅如脱兔,闪电般的一击,神鬼难防!

  这一式,是他曾经跟卢克学过的一式。急切之间,他却把爱妮维尤丝教他的东西忘在脑后,仅凭本能剌了一枪,却也非常凌厉。

  可等长枪落下时,却已经没了苏哲尔的身影,克恩特不由心中大惊。

  忽听脑后风声,狞笑声起,苏哲尔已经立在克恩特身后,剑光向着克恩特的后背,直接罩了下去。

  苏哲尔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一剑,直接把克恩特毙于剑下。

  他的身法飘忽不定,以敏捷见长,正是克恩特的克星。

  而他在剑术上近十几年的浸淫,也绝非克恩特能比。

  这一剑的速度,几乎比闪电还快,任何人,只要稍一迟疑,就会立刻丧命!

  “啊!”艾纱莉已经发出了惊呼,她悲痛地捂上了眼睛,几乎不敢再看。心里却是默念着:“阿芙罗拉,好姐姐,我对不起你!我一定给他报仇!”

  巫妖倒是颇为镇静,他拍了拍艾纱莉的肩头,柔和的说道:“小丫头,别为你的情人伤心,他没事!”

  怎么可能!艾纱莉不信,却还是拿开了捂着眼睛的双手。

  她慢慢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克恩特正同苏哲尔激战,长矛挂着风声,舞成一个车轮,却是一根汗毛也没伤到。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不解,但旋即就想到,克恩特之前与古里芬魔鹰对峙时,那瞬息无踪的本领。这才明白过来。

  “这小子!一身杂七杂八的本事挺多,没一样管用的。”她心里窃喜,这才放下心来。克恩特有这本事,至少不会丢掉性命。

  艾纱莉突然想起巫妖的话,不由脸红,“臭骨头,你说什么?他是谁的情人?你别乱说话?”

  巫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两团幽绿色的火焰一跳一跳地,他无辜地说道:“是吗?看来我对摩图的风俗还不太了解。也许我有必要向勒芒德请教一下,嗯或许该问问那个小子?”

  艾纱莉不由羞急交加,脸色顿时绯红:“那个,做不得数的,摩图的风俗,那小子根本不懂!”

  “哦?是这样啊?”巫妖克里丝的脸上现出玩味的笑容,“这可太有意思了,原来他什么都不懂,就肯替你趟这次浑水?嗯,这样的好小伙子,可是不好找了,你自己该好好想想?”

  “想你个大头鬼?”艾纱莉羞怒着锤了巫妖一拳,一双眼睛却是偷偷地瞄向了克恩特这边。

  场中的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克恩特渐渐地占了上风。他把占星术和枪术相结合,以占星术来驾驭长矛,却是创出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

  他的身形忽明忽暗,在虚空中变幻不定,每当苏哲尔一剑就要砍在他身上时,他就原地消失,突然出现在另一个方向。有时就在苏哲尔不远处,有时,却几经是在百步开外。

  这让苏哲尔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他根本无法确定,克恩特下一次会在哪里出现,每一次的攻击,都是徒劳而返。

  可是事情不仅如此,克恩特不再同他力拼,而是改变了作战方式。每当他消失后,就会出现在苏哲尔身边,长矛总是从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剌出,让苏哲尔防不胜防。

  一团团蓝色的星屑,不停地自长矛上泛出,每当触及长剑,就会发生一阵剧烈的爆炸,把苏哲尔震得连连后退。

  漫天星光飞舞,一颗颗细小的火流星,经常自苏哲尔身边飞过。如果不是他对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感知,恐怕早已被这些火球撞伤。

  这些火流星,并不是魔法,而是占星术的产物。一颗颗火元素凝结成流星,不停地在苏哲尔身爆裂!

  最严重地的一次,直接炸伤了他的左臂,虽然只是轻伤,却也让他动作逐渐缓慢下来。

  苏哲尔的长剑越舞越慢,身上的破绽也越来越多。

  恍惚间,克恩特长矛又至,苏哲尔用力向外一封,竟是一个趔趄,重心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跌去。

  原来这只是个虚影,克恩特却出现在他的身后,长矛光华一吐正点苏哲尔的右腿。

  他“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矛尖上星芒顿时凝结,将他的伤口冻住,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冰晶。

  苏哲尔的这条腿算是废了,他倒在地上,疼地一动也不能动。

  克恩特大喜,一合长矛,扑了上去,长矛直剌苏哲尔的小腹。

  他这一式,要将苏哲尔毙于枪下!

  “小心!”艾纱莉一声惊叫,为时已晚。

  克恩特的长矛已经剌出,矛尖所及,却是一片沙地。

  苏哲尔一个翻身,腾身跃起,侧身让过了长矛,电光火石间,亮出一柄匕首,直剌克恩特的软肋。

  这一剑又快又狠,拿捏的恰到好处。

  克恩特全身的重心向前,再无变招的可能。

  他又是在疾剌之中,也来不及使用任何咒语,那空间挪移的本领,也来不及施展。

  两个人太近了,长矛又太长,根本无法调回格挡。而苏哲尔的手中不仅提着长剑,却是还握着一柄精钢匕首。

  “可惜了!还是太年轻啊!”巫妖轻轻地叹道,她转头望着绝望的艾纱莉叹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可以让他做一个巫妖,他还能在另一种意义上活下去。”

  艾纱莉满脸的泪水,却是猛地摇头,做一个巫妖,恐怕克恩特宁肯死也绝不会愿意!

  只是下一刻,她就跳了起来,指着场中笑道:“克里丝,你看!你看啊!”

  巫妖迟疑地转过头,这丫头疯了么。她想不出,在这种情况下,克恩特还有什么转败为胜的可能?

  苏哲尔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胸前的大洞,脸上犹自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地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倒在了血泊中,长剑和匕首都丢在了一边。身上汩汩地流着鲜血,一个可怖的伤口自前胸贯穿到后背。就是这一击,彻底葬送了他的生命。

  这位在草原上叱咤风云,亲手埋葬了无数豪雄的枭雄,已经再也拿不起他那沉重的长剑了。

  当年随狄浦斯特征战,第一个杀进斯洛德克时的荣耀;会师古道,一把火丧送掉沃森族的牧场时的得;还有努莱尔山上,仅凭一柄长剑,在万军中纵横的快意;都已经随着生命的流逝远去。留下的,只有回忆和壮志未酬的遗憾。

  他仿佛又看到,自己七八岁时,在师傅门下学艺,牵着那个蹒跚学步的小丫头在草原上奔跑的情景。

  无尽的蓝天,苍茫的草原,小丫头咿咿呀呀地叫声,构成了一幅色彩简单却又非常温馨的画面。

  那时候,那个小丫头,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可是他知道,总有一天,小丫头会离开自己,远嫁他方。

  他不甘心,他希望,能把小丫头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

  为了这个目标,他拼命地练习剑术,一刻不停地发奋图强。

  十六岁那年,成为师傅门下最强的弟子。可当他跟师傅提起,想娶那个小丫头时。

  才知道,他原来是右大都尉的女儿,身份上的差距,使他们之间永远没有可能。

  也许那个时候,才是自己唯一快乐过的时候。那种安宁地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小丫头总会长大,而那个冒失的小子,也一天一天更有心机,为了名利,为了财富,一次又一次地迷失下去。

  以至于,两个人再次相见时,已经反睦成仇!

  也许,自己是喜欢那个小丫头吧。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小部落族长的儿子。

  而族长,也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只是其中一个。他同右大都尉拉德洛斯之间的差距,不啻于天地之别。

  为了拉近这种区别,他投靠了左大都尉,当有机会打击拉德洛斯的时候。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一切只为了将那个丫头,重新夺回自己身边。

  如今那个小丫头,已经成长为一个丽人。她的心里,一定是恨透了自己!不知道她记不记得,幼年时,自己亲自为她摘下的果子,亲手为她做成的那柄小木刀,还有她被师傅责罚时,自己替她挨的鞭子。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她说过:“将来有一天,会为她摘取天上的星星,陪她看月亮上的神女。

  那时候的小丫头,戴着尖尖的帽子,绒裙拖在地毯上,捧着双腮望着自己。双眼中,只有眷恋和钦佩。

  他把头扭向了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艾纱莉,想在她的脸上,找到一点当年的影子,可他看到的,只有一双冒着兴奋光芒的双眼。

  唉!自己伤他太重了!整个部族,几万人都沦为奴隶,恐怕她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艾纱莉!”苏哲尔大声叫道。

  克恩特一愣,他不明白,苏哲尔在这个时候,要干些什么,不由得警惕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长矛。

  艾纱莉有些迟疑,苏哲尔对她,一直有觊覦之心,她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他临死时,还会干些什么。她目光中带着警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过去吧!”巫妖克里丝轻叹了一声,“东大陆有句话,将要死的人,说的话一般都是善言。”他一指克恩特,“再说有他在,苏哲尔也没有力量伤害到你,听听他的遗言也无妨。”

  艾纱莉这才一步步走向苏哲尔,一只手却紧紧地扣住了短刀。

  苏哲尔哆嗦着双手,取出了一块青铜的令牌。兽纹中,清晰可见一只恐怖的狼头。

  “拿着他,你可以让大酋长从中说和,凭这块令牌,你可以在翼皋族中,带走那些愿意跟你走的族人。”

  艾纱莉惊喜交加,一直以来,那些被翼皋族掠走的族人,是她心中的一块大病。

  “他们大多数人已经安家落户,我也不能保证,他们都愿意跟着你走,不过你那些亲族,想来是能救出来的。”苏哲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双眼中的神采也有些黯淡。

  “为什么?”艾纱莉有些发狂,泪眼婆娑的她不明白苏哲尔这样做的原因。

  她恨苏哲尔,可也记得,幼年时,那个时常替她挨打的大哥哥。为什么一夜之间,大哥哥就变成了魔王,自己也从部落的小公主变成了一个流浪天涯的孤女。

  她也记得,往昔的点点滴滴。在师傅门下苦修时,只有这个大哥哥,肯在月光清冷的夜晚,陪着自己在山顶上吹冷风,胡闹着把老师珍藏的果酒,喝个精光,然后第二天时,大哥哥就会在庭院里挨着板子。而自己却毫发无伤。

  大哥哥说,女孩子禁不得打,男子汉就一定要多承担一些。那时候的苏哲尔,仿佛她头顶上的一把大伞,遮住了烈日,也挡住了风雨。

  可是为什么,转眼间,这把遮风挡雨的巨伞,却变成了屠夫手里的快刀。昔日的大哥哥,变成了杀人的魔王。自己的族人,一夜之间就死伤了大半,如果不是大酋长帮助,自己和两个姐姐,就会沦为玩物,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你为什么这么做?”艾纱莉一字一顿地说道,目光中仇恨已经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温情。

  苏哲尔叹息了一声,他看懂了艾纱莉的眼神,那是一种小妹妹对兄长的依恋,而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这足够了!

  “何必多问!”

  他微笑着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苏哲尔·奥波斯特·拜恩,有着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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