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今天一早就听到鸟儿在叽叽喳喳的报喜,原来是两位老朋友大驾光临,耶鲁河大神庇佑,让我还有机会与老朋友把盏言欢,真是感谢上天的恩赐。”
老族长双手交叉在胸前一顿,躬身施礼。
吉仁台和哈诺海连忙还礼,“尊敬的阿拉巴日,您的勇气让人无比敬佩,我们两个人都听说了您的无畏与勇猛,见到您安然无恙,我们也是无比的欣慰,愿雪山大神庇佑您永远的平安与安康。”
老族长伸手抓住了吉仁台族长的胳膊,“你我多日未见,不用在这里客套,哈诺海兄弟,你也是有好长日子没来了,走,我已经让苏合准备了烤肉和奶酒,咱位兄弟今天要喝个痛快,不要操心那些闲事。”
吉仁台和哈诺海见老族长极为热情,也是非常欢喜,也不推辞,大步流星,随着老族长踏进帐中。
只见帐中有几名武士,正聚在一起,桌案上还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看到这里,两个人都是暗自点头,看来,萨伦族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阿拉巴日,果然是心思慎密,早已有所准备,看来要他做盟主,是最合适不过。
哈诺海确实服气了,当自己首鼠两端,犹豫不决的时候,萨伦族已经完成战争总动员,并且全族都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这种魄力,就不是自己能比。
“你们几个,收拾下桌子,到别处去谈,我今天要招待两位兄弟,就不掺和这些俗务了。”
阿拉巴日摆了摆手,示意克恩特和苏合带人退下。
克恩特忙卷起地图,拽了一下苏合,两个人转身就要退出大帐。经过吉仁台族长身边时,克恩特的手仿佛滑了一下,手中的地图一下掉在地上,地图展开了一角,露出了上面红色的勾勾画画,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圆圈和箭头,让吉仁台族长的心“砰砰”直跳。
“呀,对不起,老族长。”克恩特连忙道歉,并快速将地图卷起,迅速的溜出帐外,离得很远,还能听到苏合的呵斥声。
“呵呵,两位兄弟休要见怪,这是部落里新来的一位朋友,并不是本族人,有些怠慢的地方,还要请两位族长多多担待一些。”阿拉巴日族长连忙向吉仁台和哈诺海赔礼,两个人连称不敢。
“这位小兄弟不是本族人,老族长怎么能将军事地图交给他,看样子,老族长对他似乎颇为信任啊?”吉仁台族长感到奇怪,战前的军事地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除了心腹,那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看。
更何况,那张地图上,可是标注着苏哲尔营地到萨伦族数百千码间,几十处易于伏击的地点,和图布鲁河的几处浅滩,在那些地方,骑兵可以直接渡河,迂回到苏哲尔的后方。
吉仁台族长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这种细心,才让他带着部族,一次又一次的在各种天灾中活了下来,他一决定和苏哲尔翻脸,就马上派人专门研究过草原附近的地形,所以,他一看到克恩特手中的地图,就立刻知道了那上面,画的是些什么。
看来,萨伦族,准备的非常充分,而不是仅凭血气之勇,想到这些,吉仁台族长对会盟之事就更多了一份信心。
老族长阿拉巴日却不以为然,“这位小兄弟虽是外人,但却是萨伦部最好的朋友,若不是他出手,前几日瓦连京出手偷袭,老夫已经命丧黄泉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吉仁台和哈诺海都有些诧异,“老族长,我们可是听说英勇的阿拉巴日勇武不减当年,闻听瓦连京提出无理要求,便当面痛斥,还拔出长刀,向耶鲁河大神盟誓,就算萨伦族还剩一人一马,也要同苏哲尔死战到底。”
两个人还刚说到这,就被阿拉巴日打断,老族长挥了挥手,“等等,你们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这都哪跟哪的事?我什么时候拔刀向耶鲁河大神起过誓,你们看,我很象是传说中的美西斯,还是象大酋长列昂尼德,动不动就向耶鲁河起誓发愿,难道我要在这座帐篷里玩称霸天下的游戏么?”
吉仁台和哈哈诺海不由哈哈大笑,这位老族长的幽默感倒是蛮强,吉仁台颤抖着身子说:“尊敬的阿拉巴日,其实我认为,你很象,很象传说中的那些大人物。”
“是啊,传说,您老人家可是拿出了佩刀,把瓦连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得不伏地讨饶,您大人大量才把他放走,并让他转告苏哲尔,萨伦族人,将同苏哲尔死战到底,绝不退缩。我们听到后,可是大感钦佩,专程来瞻仰您的雄姿英风。”
哈诺海打着哈哈,把自己听到的关于阿拉巴日族长的传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老族长听完后,也是哈哈大笑,“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传来传去,会变成这个样子,可见传言不可轻信哪。”
“哦,老族长,我们可是知道您老人家年轻时可是位英雄,难道不是您亲手打走了瓦连京,而是刚才那位兄弟么?”吉仁台好奇的问道。
“不错,正是那位小兄弟,我哪是什么英雄,年轻时或许还有把子力气,可如今老了,哪能同年轻人比,这是年轻人的时代喽。”
老族长叹息了一声,请两个人在大帐两边坐下,他自己在中央的主案后坐定,吩咐手下,端上奶酒,招待两位贵客。
哈诺海皱了皱眉头,“老族长,刚才您说,瓦连京出手偷袭,是怎么回事?”
“不瞒两位兄弟,几天前,苏哲尔将军派来了特使,就是那个瓦连京,他带来了苏哲尔将军的军令,命我准备一千五百头牛羊和大量草料,在五日内运抵图布鲁河,若是违期,便要军法从事。”
哈诺海和吉仁台对视一眼,心下暗想,这倒是跟本部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是多索取了些牛羊。
老族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两位兄弟应该知道,我这里刚刚遭遇了风暴,部落损失严重,若是再交出这些粮草牛羊,部落里的岂不是要活活饿死,身为族长,我要为族人考虑,岂能答应这无理的要求。”
“是啊是啊。”两个人忙不迭的答应,心下却有些惭愧,面对苏哲尔的索要无度,他们却是不断的将族人的口粮交了出去。
“所以,我对瓦连京说,部落已经没有存粮,请他如实回复苏哲尔将军。可是没想到,这个瓦连京,竟是心狠手辣,直接抽出弯刀,就要剌杀我?”
“啊!”两位族长,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吃了一惊,随便剌杀部落族长,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翼皋族的人,太过跋扈了。
“幸亏老头子我见机的快,用桌案挡了一下,向帐后逃命,瓦连京还要再追我,好在克恩特兄弟及时赶到,抽了帐篷中一根木棍,挡了那个混蛋一刀,老朽这才得以安然逃脱,不然的话,两位兄弟此刻,怕是只能参加我这个老头子的丧礼喽。”
老族长一字一顿地将原委道出,吉仁台和哈诺海都是有些后怕,苏哲尔的部下如此蛮横,若是下次再来催粮时,自己无粮可交,毫无防范之下,会不会惨遭毒手?
毕竟,自己可没有阿拉巴日那么好的身手,听他所言,当时瓦连京就在他身前三步,他能敏捷地反应过来,用桌案相隔,自己可没那本事,再加上有人相助,才躲过一劫。
若是有人,站在自己身前三步,暴起发难之下,自己能不能避过,哈仁台和哈诺海都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没那么好的本领。
看来,这次来找阿拉巴日会盟,是来对了,要不然的话,说不准,下次苏哲尔的特使再来传令时,以翼皋族人的跋扈,恐怕就会是自己的丧命之时啊。
两个人暗自思量,不发一语,端起奶酒,慢慢地品着其中的滋味。
“来人,把酒宴摆上。”老族长吆喝着,吩咐着门外的侍女。
几个侍女答应一声,将一头烤羊架了上来,香味在整个营帐中飘散。
吉仁台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切了一大片羊肉,摆放在托盘中,却并不急着品尝,他摆弄着小刀,沉声说道:“想不到苏哲尔的部下竟是如此跋扈,老族长何不派人,去向苏哲尔将军解释一下,言明,并非萨伦族要与他做对,实在是他的部下太过无理,也好免去部族之灾。”
“兄弟此言差矣!”阿拉巴日老族长叹息了一声,“我料瓦连京没那么大的胆子,必是出于苏哲尔的授意。”
“哦,此话怎讲。”吉仁台装作糊涂,不解地问道。
老族长心中暗笑,这个老狐狸,你就装吧,既然你明知故问,那么等一会儿,哼,我也装一回傻。
当下,他也不拆穿吉仁台,只是说道:“苏哲尔,他根本不是跟咱们要粮食、要牛羊,他要的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两位族长,都瞪大了眼睛,一齐看向了阿拉巴日。
阿拉巴日族长心中暗笑,这两个老东西,竟然一起在这儿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