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长河口中的朗儿就是瘦高个年轻人,他的独生子鲁朗,鲁长河将鲁朗的遭遇看成是奇耻大辱,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洞庭湖的那笔巨额财富,他才不会善罢甘休,早就对谭纵和怜儿、白玉动了杀机,将三人除之而后快了。
在鲁长河的眼中,洞庭十枭只不过是功德教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他亲自来洞庭湖已经给足了这些湖匪的面子,可这些湖匪竟然不识好歹,想和他耍心机,简直是群自不量力的家伙,他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迫使黄海波等人交出钟飞扬留下的那些财富。
鲁长河走后,谭纵心中给他下了一个结论:笑里藏刀、心狠手辣,这与吴香主的观点一模一样。
自从鲁长河一进门,谭纵就关注着鲁长河的一举一动,包括鲁长河双目中闪过的那道对他的杀机,都清晰地被谭纵捕捉到,使得谭纵对鲁长河的性格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尤其令鲁长河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憨头憨脑的年轻人就是功德教以后最大的死对头,不仅坏了他们在湖广的事情,而且率领着游洪升等人在大顺对功德教展开了大规模的围剿,在功德教的覆灭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事后得知了谭纵的真实身份后,鲁长河是万分的懊恼,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个“李公子”就是谭纵的话,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
就像谭纵所预料的那样,在目前这种敏感的时期,尤五娘和鲁长河都采取了低调的处理方式,怜儿和白玉的事情在悄无声息中就获得了解决,这虽然有些令谭纵感到失望,不过他很清楚,洞庭湖和功德教之间已经因为此事产生了一道无形的鸿沟,而这道鸿沟最终给功德教在湖广造成了致命的一击。
尤五娘之所以能冷静地对待怜儿被下药一事,归根究底是因为怜儿和白玉并没有受到鲁朗的侵犯,这给了洞庭湖和功德教有缓冲的机会。
说实话,谭纵非常想洞庭湖和功德教之间爆发冲突,这样一来的话将消弱功德教的实力,当怜儿和白玉中了阴阳合欢散后,他也曾经想撒手不管,不过最终没能过了心理上的那一关。
虽然怜儿和白玉是与功德教暗中勾结的洞庭十枭的子女,按照朝廷的律例,他们与造反的功德教同罪,都是属于杀无赦的那类罪人,别说被鲁朗糟蹋了,就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可俗话说的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怜儿和白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谭纵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被鲁朗蹂躏,故而出手救下了她们,或许这就是他最大的一个缺点,同时也是最大的一个优点。
怜儿和白玉苏醒后的第二天,画舫就离开了集安镇,悄悄返回了君山,阴阳合欢散的药性过后,两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休养了几天就恢复了健康。
相对于怜儿和白玉,鲁朗的情况则显得非常糟糕,为了治疗身上的那些日积月累的埋下的隐疾,每天都要喝不少中药,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心中对谭纵和怜儿、白玉是万分的仇恨,认为是谭纵三人将他害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谭纵并没有给鲁朗向他报复的机会,日后为了挑拨功德教和洞庭湖之间的关系,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鲁朗成为了一个风流鬼,使得洞庭湖与功德教之间彻底决裂。
为了给鲁朗创造一个良好的治疗环境,鲁长河将他送到了长沙城的一个别院里,原本他以为可以使得鲁朗尽心疗养,谁知道鲁朗风流成性,哪里耐得住寂寞,待身体康复好一点儿后继续拈花惹草,最终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由于尤五娘的刻意掩饰,怜儿和白玉被鲁朗下迷药一事并没有在君山流传开来,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此是讳莫如深。
随着黄*瑶婚期的临近,君山逐渐变得喜庆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湖匪从外面赶来了君山。
谭纵依旧是老样子,每天都和小孩子们在一起厮混打闹,从那些小孩子们的口中,他对那些上岛来的湖匪属于洞庭十枭三方中哪一方的势力有了大概的了解。
黄*瑶婚礼的前一天,怜儿和白玉跟着一群小姐妹去黄府看黄*瑶,怜儿也将谭纵带了去,不过谭纵不好进黄*瑶的闺房,于是就在黄府的大门外与一群小孩蹲在地上玩石子。
“傻蛋,快走!”正当谭纵和那群小孩子玩得兴起时,忽然,白玉急匆匆地从黄府中出来,拉上他就跑。
谭纵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就跟着白玉一阵狂奔,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坏人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谭纵望着娇*喘吁吁的白玉,一脸狐疑地问道。
“叶镇山回来了。”白玉伸手拍了拍胸口,稳定了一下,忍不住冲着谭纵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揪住了谭纵的耳朵,凶巴巴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要么喊玉儿姐姐,要么就直接喊姐姐,为什么要在姐姐的前面加上‘坏人’两个字?是不是欠收拾!”
“坏人姐姐,我再也不敢喊你‘坏人姐姐’了。”谭纵立刻歪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喊了起来。
白玉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谭纵,她私下里教过谭纵无数次,可谭纵还是改不了口,老是喊她“坏人姐姐”,而称呼怜儿为“怜儿姐姐”,让她的心里十分不舒服。
“坏……玉儿姐姐。”谭纵揉了揉耳朵,故作不解地想要问叶镇山来了他为什么要跑,“坏”字刚开口,白玉就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改口,“叶镇山是谁?为什么他来了你这么害怕?”
“我害怕?”白玉闻言,顿时感到一阵无语,她还真的不好回答谭纵刚才的问题,总不能告诉谭纵叶镇山喜欢怜儿,而谭纵将怜儿掳进龙王庙激怒了叶镇山,认为谭纵夺去了怜儿的贞洁,故而准备杀了谭纵,以谭纵现在的智商,根本就无法理解这里面的意思。
白玉刚才在黄府的时候,她的一个小跟班告诉她,被叶海牛支出去办事的叶镇山上午从长沙城回到了君山,他听说了谭纵和怜儿在龙王庙的地下密室里待了好几天,尤其是谭纵撕裂了怜儿衣服的事情后,认为谭纵凌辱了怜儿,不由得勃然大怒,召集了手下的一群小兄弟,准备干掉谭纵为怜儿报仇。
叶镇山很快就查到谭纵跟着怜儿和白玉去了黄府,于是领着那帮小兄弟赶向了黄府,准备去黄府堵谭纵。
白玉得到这个消息后怕谭纵吃亏,于是顾不上多想,径直离开了黄府,拉上谭纵就跑。
“叶镇山是你叶二伯的儿子,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不听我的话的人,你要是再喊我‘坏人姐姐’的话,他就要将你带出去卖掉换酒钱,这样你就再也回不来了!”沉吟了一下后,白玉想到了一个主意,一本正经地向谭纵说道。
听闻此言,谭纵故意流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好像对要将自己卖掉感到十分害怕。
“不过,你要是听姐姐话的话,姐姐就不让他带走你。”望着谭纵此时的模样,白玉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对于谭纵,她现在采用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软硬兼施,希望能让谭纵喊自己“玉儿姐姐”。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集安镇回来后,白玉就对谭纵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发现自己与谭纵在一起的时候会感到很开心,每天都愿意与谭纵在一起,在憨厚的谭纵面前,她能放松自己,展现出自己温柔可爱的一面来。
“我听玉儿姐姐的话。”谭纵立刻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这一回他没再喊白玉“坏人”。
“真乖,姐姐给你买糖葫芦。”白玉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舒畅,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谭纵改了口,于是笑眯眯地拍了拍谭纵的肩头,决定给谭纵一点儿甜头。
谭纵见白玉真的拿自己当小孩子一样来哄,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到好笑,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跟着白玉去买糖葫芦去了。
买完了糖葫芦后,谭纵一手拿着一串,边吃边跟着白玉往竹林小雅走去,白玉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竹林小雅最安全,叶镇山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到那里去闹事。
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白玉见谭纵的嘴角在吃糖葫芦的时候沾上了一些红色糖汁,于是拿出手帕给他擦着嘴角的糖汁。
“哼,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上了。”正当白玉细心地给谭纵擦着嘴角的时候,一声冷哼忽然从一旁传来。
白玉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扭身一看,只见右侧的街道上,面色阴沉的叶镇山领着一群青年大步走了过来。
叶镇山的嘴角挂着冷笑,双目死死地盯着谭纵,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将谭纵烧死,心中对谭纵是充满了愤怒。